夢和低聲答道：“是的，父親，我的確有這個打算。”
    周雨山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下去吧，去看看你爺爺。要是你爺爺問起學校的事，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吧。”
    夢和下去了，而周雨山仍坐在那裏冥思苦想。
    夢和的性格溫順，也懂得恪盡孝道，所以，他是最不用周雨山操心的兒子了。曾有一段時間，周雨山將他送進了英辦的聖瑪利亞公學，而他的表現也很突出，校方還準備將他送到國外深造，而周雨山對此也是十分讚成的。
    但是，好景不長，周老爺子卻在此時插了一腳，表示周家一定要出一個‘讀書人’，於是，就讓夢和去北平念國學。而向來就很聽話的夢和二話沒說，將一切打點妥當後就北上了。
    所以，周雨山對夢和一直感到十分愧疚，因為他知道夢和對那方麵的領域很感興趣，可他不能忤逆周老爺子。
    夢和回來後，除了日常三餐和家人一起吃飯外，大部分時間都是躲在東閣。
    而朗和或許也開始聽教了，這幾天也安安分分地呆在家裏沒出去胡鬧。
    所以，這幾天，周雨山看到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也感到很是欣慰。
    白天，他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院子裏的風景。
    朗和正睡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而契童則在一旁玩他二哥給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可到了晚間，朗和卻不在了，問了自己的妻子。周太太支支吾吾地告訴周雨山，朗和又出去了。
    周雨山的鼻子輕哼一聲。
    他就知道這逆子不會乖乖呆在家裏的。
    這不，又蠢蠢欲動了不是。
    不過，類似的事情早已發生過很多遍了，周雨山雖然有點氣憤而又無可奈何，他吃完晚飯後就又回到書房看媒婆給的資料，直到很晚了才去洗澡，洗完澡後正準備去睡覺，門就被打開了。
    一身酒氣的朗和站在門口，正惡狠狠地盯著周雨山。
    這逆子，準去喝酒了。
    看樣子還是喝的酩酊大醉，簡直不成體統。
    周雨山擰起眉頭，一臉嚴肅：“又去大上海舞廳喝酒了嗎？”
    朗和搖搖晃晃地進了周雨山的房間：“是又怎樣？”青年的步調很淩亂，不過走得到快，不一會兒，他就已經走到了周雨山的麵前。
    “那種不幹不淨的地方以後最好少去。”周雨山的語調很平靜。
    他沒有從朗和身上聞到女人的香水味。
    這著實讓周雨山欣慰了一下。
    朗和聽後冷笑一聲：“不幹不淨？老爸，你才是不幹不淨吧？”朗和把自己的雙手搭在周雨山的肩膀上，眼神很漠然。
    周雨山不由得一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男人沒有慌亂。
    “要我挑明嗎，老爸，”朗和捏緊了他的肩膀，連指甲都深深陷進肉裏：“你說，我應該叫你為老爸好呢，還是該稱呼你，欠/操的男人啊。”
    “放肆，我是你爹，你也太目無尊長了。”
    “老爸，想要我做好，你也得有個好榜樣給你兒子我學學。”朗和將嘴唇靠在周雨山的耳朵傍邊：“你跟你準女婿亂搞的醜事不要以為沒人知道。”
    朗和在笑，笑得讓周雨山的心在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