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的旅途 第二十七章 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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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風!你跑那麼快幹嘛,真是!”見伊風止步於村口,不知在張望些什麼,娜迦催羊上前,笑道,“來的時候那麼興奮,怎麼都到門口了,倒是不進去了?”
“這……不是我不想進去,隻是,你看!”伊風指了指在村子裏走動的寥寥幾人,皺著眉道,“小村子人少倒也不奇怪,但是,奇就奇怪在,這些村名怎麼看上去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啊……”
“嗯?”被伊風這麼一說,原本還沒多大感覺的娜迦也不禁皺起了眉,“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有點怪!”
“那些村名神情恍惚,目光呆滯,眼袋紅腫,黑眼圈都快可以擠出墨汁來了,怎麼看似倒像是沒有睡好,而且是那種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好樣子?”碧伊走上前,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說道,“與其像這樣光看著,倒不如上前找個人問個究竟!”
“嗯!的確有這個必要,既然打算要在這裏借宿,總得要找戶能正常休眠的人家……”說著,三人就縱身下羊,齊步朝著村子裏走去……
“嘿!完全被忽視了唉!”三人三獸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竟出奇的連百分之一的回頭率都沒有,這下,就連跟在三人身後的鬼麵山羊們都感覺的到那股不正常的氣味,正低聲輕吼著……
“嘿!大叔!”碧伊見身旁走過一名中年男人,同樣的,連側臉瞧一眼的動作都沒有,於是碧伊就上前擋住了那個男人的去路,這才使得男人抬起頭,正眼看相三人。照常理說,被陌生人人莫名其妙地擋住了去路,是人不免都會說幾句像“幹什麼?”“有事?”之類的疑惑,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卻絲毫沒有一絲說話的跡象,就這麼呆立在那裏。
“請問……”雖然這副樣子怪是嚇人的,但既然攔了下來,問是必須的,於是碧伊稍稍欠身表示打擾,輕聲問道,“這個村子究竟是怎麼了,這般死氣沉沉?”一旁的伊風與娜迦也看向男人,他們也想聽聽這究竟是何原因。
“你們是……”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三人的衣著,“傭兵?”
“是的!我們鬼麵傭兵團途經此處,見這裏的氣氛實在令人生疑,所以想來調查調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碧伊禮貌地回道,“當然,畢竟天色已晚,也想在這裏借個宿……”
“借宿嗎?我勸你們還是乘天還沒黑下來,早早離開這裏,免得又多增像我這種連睡覺的膽子都沒有的人!”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這……”三人對視,眼中的疑惑顯而易見,三人不約而同地閃身攔住了那個男人,娜迦上前道:“還請給我們解釋解釋!”
“……”男人看了看身前的三人,搖了搖頭,歎道,“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啊……就知道你們不會就這麼離開的,跟我來吧!”三人默契地讓開了身後的路,緊隨其後走去……
……
“這是我的家,進來吧!”三人跟著那個男人來到了一間平矮的茅草屋,四壁是用最便宜的黃泥構成,再在屋頂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就成了這男人的居住處,屋前圍了道籬笆,算是院落,籬笆內種了些尋常蔬菜,整一副鄉村平民的景象……
“吱呀”一聲,男人作為屋子的主人,率先推門而入,伊風三人也隨之走了進去。這進去一看,恐怕就隻能以家徒四壁來形容了,破舊的桌椅,破舊的床,外加一個破舊的爐灶,寒酸的一塌糊塗……
“家裏簡陋,將就著坐下吧……”男人淡漠地說道,自顧自地走到窗前,打開窗,好讓空氣有所流通,不顯得那麼渾濁。
“大叔,怎麼不見您的家人?”碧伊剛把話說出口,就立刻後悔了,因為她這才發覺,那床是單人床,凳子隻有一根,碗筷也就夠一人換用,這分明在高速自己,這裏住的隻有那男人孤身一人而已!
更重要的是,當男人聽到“家人”二字時,全身都開始一陣顫動,緊捏的拳頭“咯咯”作響,一滴黃濁的眼淚,重重地砸落在了不平穩的地麵上。
“大……大叔……”碧伊對自己的口快大感自責,欠聲道,“對不起,我並非有意,你……”
男人垂著頭,似是不願讓他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屈臂用袖口一抹臉,揮了揮手,道:“沒事!其實……我並非一直孤獨一人,我有一個賢惠的妻子,還有一個三歲大的女兒,隻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了……”
“兩年前?”聽男人此話似有下文,三人也不插嘴,默默地聽著男人講下去。
“你們應該也對我們村的村名那一致無二的恍惚表情所疑惑吧?”見三人聞言點了點頭,男人旋即兩眼微微一合,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甜美的往事,“其實,我們村的村民並非生來就是這般,雖然我們村並不大,也沒有多少財力人力,但村子卻是雞犬相聞,男耕女織,鄰裏之間都是一番和睦融洽……”
“可這份甜美質樸的農村氛圍,卻在兩年前被莫名其妙地打破了……不知什麼時候,在我們村從來不曾有的打架鬥毆,謾罵侮辱,在一夜之間突兀地出現了,起先隻是一兩個村名因為一些生活上的別扭,小打小鬧,被其他村名勸開之後,也就了事了。可沒過多久,更多的村名也開始不和諧了,從開始的謾罵,到後來直接抄家夥血拚……”
“但畢竟也是少數的村名,在村長的組織下,將他們都分開勞教,也總算是消停了。當村民們都鬆了口氣,繼續從事各自的農耕生活時,卻開始了像現在這般,村名們一個個變得無精打采,而且這無精打采簡直就如瘟疫般,瞬間擴散,白天還是精力旺盛的人,隻要睡一覺,早上起來,就連提起鋤頭耕地的想法都提不起來,渾渾噩噩的就隻想睡覺……”
“但這一睡,卻更加萎靡不振……直到有一天,村子裏來了一夥傭兵,好像有五,六個吧,跟你們一樣,看到我們這一臉的無精打采,就像幫幫我們,當時我們還算清醒,還知道要找人幫忙,聽他們這麼一說,都快高興得手舞足蹈了。就在那天晚上,托那幾個傭兵的福,我們總算知道這場異常的罪魁禍首了……”
說到這裏,男人整個身子再一次地顫抖,不過這次,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恐懼:“那是一個人形的怪物,全身上下漆黑如墨,速度足可追風!那幾個傭兵也是好手,相較之下,也將它打成重傷,可就在傭兵們以為差不多可以了解之時,隻見那黑怪兩眼一瞪,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氣息散開,原本還在為任務成功完成而高興的傭兵,齊齊倒地,那樣子竟是被催眠了!“
“更恐怖的,隻見當時那黑怪嘴一張,從那幾名傭兵腦袋上突然個子飄起一團不知名的霧,緊接著就被那黑怪吞進嘴裏。霧一進黑怪的嘴,原本重傷倒地的它,竟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活動活動了身子,簡直就像個沒事人似的。之後,那幾個昏倒的傭兵也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可呈現在他們臉上的,卻是與我們相同無二的表情,黑怪就在眼前,他們卻連絲毫戰意都提不起來……”
“自那以後,陸續來了十來個傭兵團,卻無一例外,皆是敗在了那黑怪之手,而且,黑怪似乎是在報複我們,原本雖說令我們生活無法正常進行,但至少五生命之憂,可現在,災禍來臨了,村名們一個接一個的被其殺害,卻每次都要一戶人家留一個活口,讓我們活在這喪親之痛的惡夢中,苦不堪言……”
“咯咯”骨骼劇烈摩擦的聲音從伊風手中傳了出來,此刻,雖有鬼麵遮臉,可伊風臉上洋溢的怒色卻是清晰可見,眼中血絲滿布,煞氣十足……
“將親人之間的感情玩弄與股掌之間嗎……黑怪?”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寒氣森然的話語,饒是火屬的娜迦與碧伊心裏也不禁一寒。
“紅鬼!這任務,我接下了!”說著,看向身旁的娜迦,道,“沒意見吧?”
碧伊與娜迦對視一眼,苦笑了一下,她們自然明白伊風為何如此盛怒。
“奉陪!”
“這……你們……你們還沒聽明白嗎?那黑怪可是異常強大的啊!我可沒要求你們接這任務!”男人聽這三人如此說話,頓時心慌,他可不想害了無辜之人。
“大叔,那,就這樣,你讓我們在這裏借宿一宿,作為這的報仇呢,就是幫你除了那黑怪!怎麼樣?”伊風衝著男人笑道,“還算劃算的吧?”
“可是……”好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自己哪一天不在想著為自己的妻兒報仇,可又哪次是成功的,此刻男人心中是無比的糾結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危,若真是敗了,那隻能說明我們實力欠佳,僅此而已,我們既然選擇了做傭兵這一職業,就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這……”男人愣愣地盯著眼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心中卻突然湧起了已經沉睡了一年多之久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