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盤南麟 第10章 悅雲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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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二層。
範老板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鳳鳴、杜陵野、公冶逸雲卻都停步了。
“三層?”逸雲的話多少帶著詫異。
“是的。”
鳳鳴一皺眉:“我看今日二層人不多,就這裏吧。”
“三層飯菜已經備好,隻等諸位入席。”範聲音不改。
“入席?”杜陵野眉峰一鎖,看向鳳鳴“這早就備好了嗎?”
“那就煩勞把飯菜端到二層吧。”鳳鳴似乎不樂意上三層。
“這我無法交待。”
“那就說我們今日未來。”鳳鳴難得的不講理。
杜陵野:“走,我們去逸安客棧吧,那裏雖然沒有飯莊做得精細,但也算好吃。”
公冶逸雲:“走吧。”
雖然不知為何,主人們都如此忌諱,客人自然不好說什麼。
“這不好吧。”範進有些為難。
“那是你的事。”鳳鳴轉身就要走。
“怎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鳴公子也有怕的事情?”
鳳鳴回頭。
“莫夕?”看著從三層走下來的青衣墨衫的人逸雲一聲驚呼。
杜陵野看了眼鳳鳴。
“莫師爺。”鳳鳴雖還在笑,露出的卻是那種冰冷刺骨的笑意。
“真冷。”莫夕下意識的搓了搓手。
鳳鳴不禁一笑,若春風花開:“師爺到此何事?縣衙今日不忙嗎?”
杜陵野小退了步,正與房德昭平行,極小的聲音道:“更冷。”
房德昭聽見,啞然失笑。
“這次的客算是我家大人為房老爺洗塵,謝公輸先生為之醫病,斐大俠當日救那孩子之恩。”淡淡笑意“鳴公子不會怪罪吧。”
鳳鳴頭微微一低,這種事情得看他們了。
“房先生、房公子、公輸先生、斐大俠,三層請——”
房德昭未動:“我與鳳歌隻有一麵之緣,他並未問我姓名。”
“如果他不知道您是誰,又怎會邀您入住鳳府?”鳳鳴淡淡的說。
冷笑了聲:“監視?”
鳳鳴轉了下手中的笛子,悠然而道:“監視的是我,不是您。”
莫夕不得不開口:“鳴公子多慮了。”
鳳歌冷漠一笑:“不過,我到很吃驚,你範老板什麼時候,對鳳歌的話言聽計從了?”
範進苦笑一聲,從袖子裏拿出支白色羽翎。
斐雄展、鳳鳴不約而同的驚呼:
“白羽雀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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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麟一處四合院。
一名衣著深紅色的劍客,坐在那裏擦拭著佩劍,紅色的劍穗顯得格外醒目。
“大哥!”進來的人深紫色俠客服,一臉的笑意。
“什麼事這麼好笑?”寶劍還鞘。
“鳳府。”
“鳳府?”不禁眉頭微微一鎖,那是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有人住進鳳府了。”
“你說,有人住進鳳府了?”語調帶著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南麟城禁地之一的鳳府,竟然有人敢住?可知是什麼人?”
“說是行商,好像叫房德昭的。”
噌的一下站起,輕放在身上的寶劍落地: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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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雲飯莊,三層。
剛走上來的卿籬不禁感歎:“這是飯莊呀?還是書房呀?”
隻見三層的裝潢素雅,幾幅字畫掛在牆上,書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書架上麵放著些經史子集,旁邊一張琴案,一架古琴放在上麵。
“請入席吧。”莫夕到很有主人風度。
杜陵野也不禁道:“這的確很不象飯莊。”下意識的了眼鳳鳴。
“難怪範老板的三層不輕易開放了。”鳳鳴淺淺一笑“不知這次鳳歌公子請喝什麼酒。”
“竹葉青。”莫夕為大家斟酒。
鳳鳴詭異,轉著杯中的美酒:
“很有趣,既是美酒也是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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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
“範老板。”
“尹然!”範進心道,你怎麼來了,鳳鳴可在上麵……
“聽說逸雲在此請客。”
範進心中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尹然抬頭看了看“二層嗎?”
範進搖頭:“三層。”
“什麼!?”尹然一驚“江湖名宿?鴻儒學者?杏林國手?還是棋壇聖手呀?得勞您範老板開三層迎客。”
“不知。”噼裏啪啦打著算盤。
“不知?”輕輕一撫,範進手中的算盤珠被打亂“你怎會不知?”
“我真的不知。”範進鬱悶的看著算盤“是莫夕奉鳳歌的命令,讓我開的。”
挖苦的道:“這悅雲飯莊成府衙的了?”
白了眼尹然:“是白羽雀翎。”
尹然倒吸口氣“什麼人竟然讓他不惜以白羽雀翎相送,讓你開三層,還讓莫夕前來?”
“何止呀……”
“莫非還有其他人?”
“您的杜軍師和……”一停“鳳府的那位公子”
尹然驚愕,鳳府?那個曾為了逸安客棧和縣衙起過衝突,為了來往商旅與山寨交過手,為了悅雲飯莊與龐諗叫過板的地方。而那個鳳鳴則更是孤高,很少有人能入其法眼的。
尹然也不得不謹慎:“什麼人,你知道嗎?”
“公冶公子陪同兩人,劍客斐雄展,學者公輸隼竹。杜陵野和鳳鳴陪同的是商人房德昭,加上他的公子房卿籬和兩名隨從。”
尹然靜思起來,六個人裏麵除了兩名隨從和小公子,剩下的三個人似乎是毫不沾邊的。
“其實……”範進也在深思:“依我看,無論是劍客還是學者,無論是公冶還是鳳鳴,都比不上那位行商。他的氣度風采,是很難掩飾住的。”
尹然話中帶話:
“三層為行商而開,我上去也見識下這位南麟的貴客—房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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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莊三層。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相談甚歡。
“沒想到,房先生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簡直能跟……”公冶逸雲眼睛瞄向莫夕“莫師爺有一拚。”
“哦?”房德昭轉眼看向莫夕。
“公冶公子,不帶你這樣損人的。”莫夕無奈苦笑“我也就懂些皮毛。”
鳳鳴看了眼:“要說目前這南麟境內,能和房先生學識一較高低的,隻有公輸先生了。”
公輸隼竹:“鳳公子,你高抬了。”
鳳鳴目光含笑的眺望遠方。
突然,斐雄展的手放在桌上的佩劍上,一種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而房德昭的隨從,祺瑞祺祥眼光也瞄向了三層入口處。
公冶逸雲看了眼杜陵野:“你的大老板來了。”
嗯?眾人看向杜陵野。
“尹公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莫師爺的聽牆了?”鳳鳴含笑著。
“鳳公子的嘴真不饒人呀。”尹然一眼就看見了行商打扮的房德昭,正如範進所言,他的風度氣息是遮掩不住的。
莫夕起身:“我來介紹下……”
未等介紹,先行開口:“在下尹然。”
鳳鳴抿了口酒。
“我剛從逸安客棧來,知逸雲在此,特意前來。”淡淡一頓“陵野先生,我們該回去了。”
杜陵野苦笑:“那我先告辭了。”
莫夕暗自一笑:“怎麼尹公子,是這酒菜不入眼呢?還是我待客不周,留都不留就要走?”
公冶逸雲看了眼莫夕,你在挑事。
“非酒菜之錯,也非先生之過,而是……”看向鳳鳴。
鳳鳴看著手中的竹笛,不知在想著什麼事。
“鳳府?”莫夕無奈搖頭“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勉強。”
尹然一抱拳:“在下告辭。”
“等等——”鳳鳴清冷的喊了句。
知情者都道麻煩了,不知情的來看熱鬧,挑事人含笑品酒。
尹然停步。
鳳鳴起身:“尹公子,在下不知,敝府哪點得罪您了?”
“不知?”尹然轉身,目光寒爍逼人。
“公子若為一年以前的事情,至今仍耿耿於懷,那未免太矯情了。”
“矯情?”尹然笑容中泛著殺意“我弟弟尹維至今仍未站起,若是你的家眷,你又會如何!?”
“真的無法化解了嗎?”鳳鳴目光一暗,似是自語又似詢問。
尹然剛要說是,卻看見杜陵野在搖頭。眼光一掃,看見桌子上的酒壺,心中生一策。
“這是什麼酒?”
“竹葉青。”房卿籬看著好玩,於是就回答了。
鳳鳴卻是一皺眉。
“想化解可以。”一指桌上的酒“如果鳳鳴你今日飲竹葉青三壇,恩怨勾銷。”
大家都吸了口涼氣。
竹葉青雖非烈酒,但三壇也著實夠嗆。
莫夕忙道:“尹公子,您開玩笑吧,鳴公子不善飲酒的,這樣會出人命的。”
“他可以不喝。”
公輸隼竹看出端倪:“你與鳳府的恩怨,我想南麟眾人都有耳聞,請你另出題,以顯公平。”
“題我已出,至於其他,那是他的事。”
斐雄展:“尹公子,今日所為若傳出去,他人會說公子故意刁難。”
“鳳府在南麟地位超然,我出此題又怎能說刁難?”
鳳鳴灑脫一笑:
“小二,麻煩你拿三壇竹葉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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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的範進看了看樓上,三壇竹葉青?嗬嗬,看來要化解恩怨還真是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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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層。
三壇竹葉青業已喝完,鳳鳴輕咳。
尹然拍手:“以往之事,過眼雲煙,恩怨皆消。”
鳳鳴低著頭淡淡的道:“那多謝了。”
莫夕:“沒想到,鳴公子竟是酒林高手。”
鳳鳴笑了下。
卿籬:“喂,你的酒量這麼好,為何剛才多番推辭呀。”
“酒傷身少飲為上。”
房德昭卻言:“故意隱瞞,待人不誠。”
“非是故意隱瞞,隻是不好喝而已。”首次相見就留下這印象不好,鳳鳴急忙解釋。
“我看,這是你的心機城府而已。”
鳳鳴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斐大俠,我沒得罪您吧?”
公輸隼竹緩緩而道:“不知道是誰,昨晚在亦莊……”
“亦莊?”鳳鳴笑著“據說,亦莊昨晚出事了。”
斐雄展看了眼公輸隼竹。
“你說什麼?”這個信息的確吃驚。
鳳鳴笑而不言。
莫夕低頭:“昨夜放置亦莊內的徐誌的屍骸失蹤不見。”
逸雲吃驚的望向鳳鳴:“誰會盜他的屍骸?”
鳳鳴一聳肩,你問我我問誰去的樣子。
“話又說回來了,你鳴公子,怎麼知道這事的?”莫夕緩緩抬頭看向鳳鳴“在下知道不過一個時辰。”
鳳鳴不語。
“莫師爺難道忘記了?”尹然淡淡開口“這南麟境內任何事情都瞞不過鳳府。”
“這倒是。”莫夕笑了下,聲音一沉“那鳴公子應該知道了,是誰盜的生辰綱吧?”
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鳳鳴。
鳳鳴喝了口酒:“我說,莫師爺,在下就算記性在不好,也記得今日設宴為的是房先生、公輸先生和斐大俠的。在此時此地談論此案,好嗎?”
莫夕緊跟一句:“哦—莫非真是你鳴公子的大手筆?”
“哈哈……”鳳鳴笑了起來“莫師爺,我若記得沒錯,官府辦案是講究證據的,對嗎?”
“有時候,推測就夠了。”
“哈哈……”鳳鳴又笑了“這像是那個鳳歌公子作風。”
“這的確是他說的。”
“那你一定聽過他另外的一句話。”
“嗯?”
鳳鳴眼看了眼房德昭,慢慢而道:
“政治麵前,一切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