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東炎卷  第二十三章 宮宴(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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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這天冷,小心凍壞身子,我們還是進去吧。”看我在風露中站的有些久了,菡萏在一旁催促道。我嗯了一聲,剛轉身想進去,卻看到九公主炎怡苒正一臉趾高氣揚的看著我,與她同行的還有一名華服玉帶的少年,看她這架勢,絕對是來找麻煩的,我拉了拉玫瑰紅纏枝連雲紋雪狐氅的衣襟,深吸一口氣,走到她前麵微微福身道:“參見平都公主。”
    見我對著她行禮,炎怡苒抬著頭,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然後她神氣十足的繞了我一圈,最後居高臨下,直直逼視我,一臉嘲弄道:“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遠遠遇見妹妹,我便要繞道而行,如今卻是妹妹參拜與我,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果真是來找茬的,我在心裏暗罵一聲,臉上卻浮起笑意,“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公主何必耿耿於懷。如今您在上,我在下,這不就夠了麼。”
    “哼哼——”炎怡苒輕蔑的看著我,卻並未讓我起身,嬌俏的臉上浮現一層又一層的笑意,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念頭。
    僵持間,那華服男子走上前,開了口道:“是呀,苒妹,正如郡主所說,事情都過去了,如今苒妹可是正兒八經,咱們東炎最高貴無尚的公主,妹妹就此高抬貴手,放郡主一馬吧!”
    什麼正兒八經的公主,這話不就是反指我是過繼的,不是名副其實的皇帝的女兒,永遠做不了公主麼,要是這話被真的崇華郡主聽到,或許正好搓中她的痛處,但我不會。
    我背地裏厭惡的撇了那少年一眼,抬頭正視著他和炎怡苒輕笑出聲,“公主如何,郡主又如何,都是些虛名罷了,我也從未想過要與平都公主爭寵,公主殿下杞人憂天了。”
    “你——”見我對她的公主之稱,她一直追求的崇高地位嗤之以鼻,炎怡苒氣得柳眉倒豎。
    “苒妹,郡主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要比我們想得開些,苒妹你又何必如此計較,讓郡主道個歉便是了。”那少年在一旁溫聲安慰,聽起來像是在幫我開脫,卻句句帶刺,什麼叫死過一次的人,這話多難聽,若是在正常人耳中,自是十分刺耳的,就比如菡萏,聞言,她臉上原本微帶的怒氣更盛了,我生怕她衝動鬧事,暗地裏伸手握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為我出頭。
    沒有他們預期而料的憤怒,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被他說一次又何妨。“是啊,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公主又何必跟我這個,死了又活的人斤斤計較,如此心眼狹隘,也不怕丟了你高貴無尚的公主身份。”在念“高貴無尚”四個字的時候,我還特意加重的音調,字字吐字清晰。
    “你——寬表哥,你當本宮是想跟她計較麼,你瞧她那態度……沒大沒小的,簡直沒把本宮放在眼裏。”炎怡苒臉色發青,指著我的手指隱隱發抖,像是氣得極重。我在心裏不屑一笑,三兩句就氣成這樣,這公主也太不成氣候了。
    華服少年掃過炎怡苒一臉怒氣,這次卻沒有開口安慰,反而笑看著我道,“郡主,你還是跟公主殿下道個歉吧,若是九公主氣出病來,可如何是好?”
    這歉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道,“那請問衛公子,該怎麼個道歉法?”原來這少年便是衛皇後侄子,當朝左相衛政之子,太子妃衛葦葦之弟衛寬,如若此時我還認不出來,真當是沒眼識了,據說是老來子,在左相府相當寵溺。
    “自然是公主殿下不惱了,這謙便也道了。”衛寬答道。
    炎怡苒明擺著就是來示威的,豈會讓我好過,這倆表兄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敢情是在給我下圈套。我正琢磨著要怎麼反擊,菡萏卻突然出聲道:“公主殿下,我家郡主大病初愈,經不起公主如此折騰,公主還是給齊王府三分薄麵為好。”
    “賤人,這裏何時輪的到你來說話了。”炎怡苒大聲怒斥,猛然抬手,狠狠一巴掌誆在菡萏臉上,菡萏雪白的小臉,立馬映出一片血紅的五指印。
    “菡萏。”我喚了一聲,連忙出手扶助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郡主,菡萏沒事。”菡萏含淚道,她那佯裝堅強的樣子,看在我眼裏滿是心疼,這是我的人,豈容她炎怡苒如此欺負。這是在中宮,炎漵離開前曾囑咐要凡事多忍,炎怡苒要示威,要欺辱我也就算了,不過欺負到我的人身上,卻是不行,我是很護短的。
    “公主殿下請注意分寸,我就算再不濟,也是皇上禦封的崇華郡主,還輪不到你來管教我的侍婢。”我怒道。
    麵對我的怒氣,炎怡苒若無其事的拍了拍雙手,睨著眼看我,“本宮不過是打了個不懂事的賤婢而已,十妹妹何必如此動氣。”
    “平都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盯著她咬牙切齒說完,一把拉著菡萏就走了。這是在中宮,這是人家的地盤,我忍,我忍。
    “炎崇華,你站在。本宮的話還沒有說完,你給本宮站住——”
    炎怡苒在身後狂怒的叫囂,我拉著菡萏的手不禁緊了緊,腳步也不由得加快,我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跟炎怡苒鬧翻了,我不想剛進宮,就給齊王府攤上麻煩。
    不過我沒想到她會衝上來,炎怡苒鳳眼圓睜,一臉憤怒,她完全不顧形象的,衝上來就死拽住我的衣袖,我看到她眸中怒火熊熊燃燒,下意識的去扯回衣袖,沒想到她突然手一放,抬起一腳就往我肚子上踹。我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就向地上倒去,耳邊同時劃過她惡狠狠的聲音:“今非昔比,炎崇華,你當真以為本宮還怕你麼?”
    額頭傳來刺痛,我抬起右手一抹,掌間一灘殷紅血澤,原來剛才,額頭正好磕在長壽龜石雕底座的邊緣了。菡萏紅著眼過來想扶我起身,卻被衛寬搶先了一步,“郡主可還好?”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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