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棲霞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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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棲霞仙館】
百裏多美人。
但若你問起,百裏國哪裏美人最多,路人甲也會回答你——當然是棲霞仙館。
那裏啊,可是美人中的美人,絕色中的絕色。
就算是裏麵端茶送水伺候人的尋常丫頭,也比外頭秦樓楚館裏的花魁要動人三分。
那應該也不是尋常公子可以去的吧!
是啊!若是一般的美人館,隻要有錢便是爺。但這棲霞仙館則風雅的很,專招待才子和達官。若你是權傾一方的高官,自不必說。若你是恃才放曠的才子和能人,也可以被邀請進去吟詩作賦、以才會友。
聽說那裏有晝夜不停的詩會、高朋滿座的酒宴、奇才絕俗的美人、天籟一般的曲樂、飛天一般的舞蹈。
聽說那裏用冰雪烹茶,伺候在旁的也多是清倌雅伎,端的是陽春白雪,不沾一絲銅臭。
你若問這裏是誰開的?那怕是無人知曉了。
隻知道這幕後的主人必是非常人物。
但現在這裏的主事是一位風塵褪盡的三十多歲奇女子——千潯。
聽說這個千潯身世也很離奇,她本是一個大家閨秀,名聞八方的才女,卻因祖父犯上入罪被連座,入了官伎藉。但因為她才貌無雙,又知進識退,所以也沒受許多苦楚,反而結識了許多名動京師的達官貴人,成了他們的紅顏知己,但卻因為當年的大案,始終脫不了賤藉。
不想在一年前,不知道她上麵有什麼人,有這通天神力,居然幫她脫了賤藉,然後她便成了這棲霞仙館的主事,兢兢業業地做著這統管二三百人的工作。
現在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在棲霞仙館外麵停住,下來兩位公子。
先是一位穿著藏青色衣服的青年俊傑,從高高的馬車上一躍而下,瀟灑利落。看紮實的身形和英武穩重的架勢,必身手不凡。
路人一見一位公子,不由地要多看幾眼,多讚幾分。不知是誰家的公子,生得這樣標致,偉岸的身姿,不拖泥帶水的氣質,和百裏國其它的文弱公子就是不同。
隻見這位藏青色衣服的公子從容地取出條華麗無匹的踏凳,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半蹲下道:“恭請主子下車。”
路人不可思議地想,這樣英偉不凡的公子,居然隻是個奴才?那他的主子該是何等人物啊!
車簾開了,露出一隻鞋來。那是一雙皮靴,是用最上等的幼鹿身上最細膩的皮所製成的。上麵還巧奪天工地繡了許多紛繁如生的花紋。還沒待看清,那位鞋的主人已經踩上踏凳,下了馬車。
若是剛剛路人還一直盯著那個藏青色衣服的年青人看,現在包管已經全把目光轉到這位身著淺藍衫,外披白色披風的公子身上了。剛剛那位藏青色衣服的青年已經是人中龍鳳了,站在這位公子身邊卻黯然失色,恭敬地立在一邊,誰看了也知道他隻是個奴才。
隻見那白袍公子大約十七八歲模樣,長得如嫡仙一般。他微微一笑,對著身邊那藏青色衣服的青年吩囑道:“泉,把這包糕點拿給千潯。”那個被叫“泉”的年青打了個喏,立即領命而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那白袍公子不緊不慢地踱著方步,往棲霞仙館裏走去。門口迎接的童子一見了他,馬上行大禮,畢恭畢敬地叫一聲:“王公子來了,陳公子他們已等了您許久,快隨小的來吧……”
王公子點點頭,隨著這小廝往最偏僻的“陋室”走去。那小廝本與他相熟的,但也忍不住頻頻回顧,借與王公子寒暄,偷偷打量著他。隻見這位王公子長得豐神俊秀,高貴優雅。那一雙濃眉英氣逼人,那一對星眸蕩漾著幾分笑意,整張臉都變得脈脈含情,直教這寒冷的北風也變了暖人心脾的春風。那玉雕的鼻子下,是醉人的朱唇,古人說唇不點而紅,大約是這樣的顏色。若是那嘴角輕輕上揚,彎出一個優雅的弧度,那便真讓百花都被比下去了。
一笑傾城,大約如此。
小廝心中暗道,就算他見遍了這仙館裏所有的美人,不管是千嬌百媚的花魁雅伎還是清倌兒,加起來也不及這公子之萬一。生得這樣完美,又有這麼多才子都友愛他、敬重他,真真是把世上的好處都占盡了。
王公子靜立在“陋室”外,已有人聲傳來。這一會兒的功夫,泉又風一般站到他身邊,顯然是已經辦好了交待的事情,隻說了聲“主子,已經叫她親收了。”便再也不多話,如影子般跟在他身後。
泉是王公子的貼身侍衛,若是王公子吩咐了,他就立在他身邊作為隨從的存在,若是公子不想看到他,他可以變成一個影子,在暗處守衛著他。他的宗旨隻有一個——服從命令。他的工作守則就是——完成任務而已,其它勿視、勿聽。
王公子來到“陋室”時,其它公子皆已經落座,一見了他來,其它的十幾位公子忙讓出最尊的位子上。雖然自古文人相輕,但這幫才子內心各自不服對方而已,見了王公子,卻是人人都心悅誠服。雖然這位王公子說自己隻是普通人家,而且自謙學識淺薄,但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無不貴氣逼人、才華橫溢,見識廣博,智勇非凡。漸漸的他就成了這幫才子中的翹楚和領頭人。
“王公子,你今日為何約我們在這處會麵?芙蓉館不好嗎?”宋公子家境殷實,一看這個所在簡陋偏僻,大為不解。
王公子笑一笑,回答道:“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吾也不改其樂。”
眾公子撫掌稱是。王公子不光一表人才,而且品味不凡、懷抱高潔,怎不讓人景仰。
一向文才最佳的周公子隨口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好一個陋室也!”
眾公子細細地品味一番,連聲叫好,都覺得王公子真雅人也,一點也不市儈,真是他們的知己,今次這個陋室果然選的上佳。
然後王公子命天音彈琴,碎香也馬上用那纖纖玉手展示茶藝,泡出一小杯一小杯的絕世佳茗。
那曲子居然非常動聽,有百轉千回、憂思難忘、纏綿悱惻、極盡悠揚。一曲終了,眾公子直聽得如癡如醉。
王公子目光灼灼,似有所感,然後突然問:“天音,你這曲子有些生,是新作的嗎?”
天音是個十八九歲的樂倌,長得頗為俊秀,彈得一手好琴,被千潯改名為“天音”。他忙羞澀地低下頭道:“這並不是小人親作的曲子,這是偶有一次拜訪趙國的琴師,路過樂師堂,聽見他們彈的,說這曲子叫《相思》,是一位叫歐陽碩的樂師作的。”
“歐陽碩?”王公子若有所思地又問。
“是的,現在整個趙國的樂師堂都彈他的這首曲子,連龐國的穆公子聽到此曲也點頭稱讚,聽說作曲者歐陽碩不過是個少年,作的曲子卻這等別致,令吾等汗顏。”
“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果真如此。”王公子輕笑道,目光深不可測。
“那倒也未必,我們又何必太看輕我們百裏,這大周的琴聖不也出自百裏國的?聽說這趙國偌大的樂師堂的掌事,還是琴聖當年的編外徒弟呢。那龐國小兒在琴聖麵前又算得了什麼?”陳公子一向最是有骨氣,經常憂國憂民,以百裏國大計為己任,所以最愛國,有絕對的民族自豪感。
“對,對,我泱泱百裏,何須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桑公子也附合道。
天音也忙束手道:“聽眾公子這番說,天音日後要更努力才行,絕不給百裏國丟份兒,絕不讓各位爺失望。”
碎香把碧如玉的茶端送到各位公子處,歎道:“可惜琴聖收不了你為徒了,若他老人家還在,你去求他收你,何愁琴藝不精進。”
“咳,若不是奸妃所為,何至於讓琴聖遭此劫數!何至讓百裏國落到這般田地。”陳公子憤而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案上,青筋暴出。
“噓,陳公子,這等話可不能亂說,恐遭殺身之禍!”碎香大驚失色,忙阻攔道。
“放寬心,這個別院,我早己吩咐不得再有人入來,不用擔心牆外有耳。泉,你去外麵小心看守,叫伺候的人通通退下,不放讓任何人入來,最好是一隻鳥都不叫它飛進來。”王公子一抬眼,冷光四射,霸氣微露。
泉領命而去。
王公子一回眸,那雙眼又溢滿了溫潤柔和的情緒,清亮如冰雪。他又開始與他們暢談國事家事天下事。
這十幾人,個個都是才富五車、名滿京都的天之驕子,現在是一呼百應的青年才俊,未來也必是能擔當重任的國之棟梁。但那個溫潤如玉、淺笑自若的白袍公子,是那聚寶匣裏最耀眼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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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懶懶爬過,若你要問這是誰,偶絕對不會劇透的,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