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起】 第五十八章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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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雨】
來到這個世間,第一次下雨下得這樣酣暢淋漓。
雨足足下了三天,似乎一刻也沒有停歇,庭院裏的小池塘都漫了起來,有魚兒遊到道邊,又鑽到花叢裏。
常二消失了。
居然選在這樣的鬼天氣裏偷偷跑掉,不知道會不會被淋成落湯雞。
“老師,什麼東西都沒少,除了你的睡衣。”何似清點著我們有限的行李,最後得出一個總結。
“他從小就是個變態,隻是沒想到……他還是走了,走了好,走了好……”常十有點神神叨叨地念著,引得幾個數字黨臉上一片黯然。
“老二的目的達到,也就回去了。”常七道。
“什麼目的?”常三問。
“劉妃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二哥也一樣。他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當他們特別在意一定要贏的時候,一定會先去調查情勢,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二哥埋伏到我們中間這麼久,想必己完全掌握了我們的虛實,現在他們就快動手了。”
眾娃無不駭然,又露出當時在山巔山絕望恐懼的表情,然後求助般地望著我。
我卻一直平靜地望著門外的雨,看雨點落在地上濺起水花,連成一片,流到池塘裏。池塘裏的水會慢慢流到外麵的小河裏,河裏的水終究有一天要流到大海裏。
有時候時間和事情的發展就像這流水,奔流不息,永不回頭地融入到這個混沌的世界裏,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天要下雨,你隻能站在幹的地方等雨停。該來的總會來,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正沉吟間,珠簾一般的雨中居然遙遙走來一個人,頭戴鬥笠,身穿著一件蓑衣,滂沱的大雨裏根本用不了傘,於是她居然舉著一張巨大的芭蕉葉子蓋在頭頂,讓雨不要打濕她的臉。走近一看,是調兒姑娘。
她的神色似乎不像平常,有點焦急地道:“常先生,我們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快快隨我去吧。”然後把身上帶的另一套蓑衣和鬥笠不由分說地往我身上套,似乎一刻也不能等。
這麼大的雨,想來必是有急事,我也立刻隨她前去一個陌生的宅院。
這是一處很幽雅的宅院,大氣堂皇,一點也不輸給老狐狸的禦花園。
隻見堂中坐著一位白發的老太太,她頭戴翡翠額箍,手腕上戴著一對青翠無比碧玉鐲一身華服,威儀端莊中又帶了一絲皇家氣派,想必就是傳說中的歐陽老夫人。
“小生常建拜見歐陽老夫人,早該來拜見您的,但由於最近賽事安排得緊,所以未前來叨擾。”我向她向了個大禮。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我也隻得訕笑著被她打量,也不避她的目光,也打量起她來。她的眼睛和趙王長得有些肖似,都透露出睿智和精明,讓人過目難忘。
“常先生,你的屬相是什麼?”
啊?我愕然。
不過我呆了一會兒,還是小心地回答道:“屬雞。”
其實這都是我信口胡謅的,這個屬相也沒有什麼依據可以核對,我亂報一氣你也拿我沒辦法吧?難不成你還能查我的護照我的身份證?
“屬雞者,鳳命也。我的姐姐長公主也是屬雞的,應該剛好大你一個甲子吧!”她露出慈愛的微笑,但這種笑卻一點也讓我感覺不到溫暖,隻有寒冷。
隻見她輕輕站起來,再也不看我一眼,隻是盯著窗外連綿的雨,然後掐指一算,道:“我家光曦小兒是屬龍的,想來你是大了他七歲吧?不可能是大了十九歲吧?”說罷,她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似乎還在猜測我的年紀。
算一算,我二十三歲就癱瘓在床,在床上躺了快二十年,變得形容枯槁,但樣子卻並沒有蒼老多少,也許是整個人的新陳代謝都變得緩慢起來,又或者自己昏睡的太多所以處於半冬眠狀態,模樣並不怎麼顯老,而且最近吸了不少陽氣,顯得格外英姿勃發,連自己對鏡自覽時也有些疑惑,這副模樣到底是二十歲、三十歲、還是四十歲。
我麵上有些尷尬,大抵也知道她的意思了。人活到她這把年紀什麼看不穿看不透?隻怕我們的奸情已經被這人精給得知了,但又不好明說,隻得暗自提醒我:大叔您就不用老牛吃嫩草了罷!
但她沒有明說,我也樂得裝糊塗。
見我一臉樂嗬的賤樣子,她終於又起了另一個話頭:“常老師,伶仃國九月的漁舟賽熱鬧嗎?”
我的心抽了一下,這隻老狐狸明擺著就是要查我的底細,但我又真的不知道這伶仃國有什麼風俗,隻得道:“老夫人今天約小生來有何緊要事,不妨直說。”
她卻什麼也不再說了,隻是拍了一下手,立刻從簾後鑽出一個裝扮奇異的中年男人,他衝我嘰裏咕嚕了一句話,聽著有點像前世的香港本地土話,但又略有些差異,我正在快速解析著他的意思,大概可以聽懂一些,但又不知道該用什麼回答他。他見我不答,又嘰裏咕嚕了幾句,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在訓斥我責罵我,然後我還是一臉糊塗很傷腦筋地地望著他,他一幅了然的模樣,轉身向歐陽夫人拜了拜道:“稟夫人,這人不是伶仃國的人。”
外麵的閃電亮了幾回,一串悶雷姍姍來遲,雨又開始以新的勁頭下得更大了。
沒想到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揭穿了我的身份謊言,還好剛剛我沒有在她麵前使什麼拙劣的小伎倆。
我於是還是猥瑣地笑著,一臉諂媚的樣子,涎著臉對歐陽老夫人說:“什麼也逃不過老夫人法眼,老夫人威武,老夫人英明,小生實在汗顏。”
歐陽老夫人著實被我的表情惡心了一下,一副厭惡的樣子,別過臉去道:“能不這麼笑嗎?看著好瘮人。”
她揮一揮手,那個會講伶仃話的中年人就立即退下了。她又把幾個仆婢也遣退,室內隻留有我們二人。一看這情形,大約要和我講一些不足與外人道也的話了。
她慢慢俯過身子,在我耳邊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從哪裏來,攀上曦兒有什麼目的,總之你要在明天天黑之前離開歐陽府,離開趙國,你聽懂了嗎?”她一字一句,字字鏗鏘,以命令威脅的語氣,不容質疑。
我的耳朵一向很好使,所以就算她不湊得這麼近,我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也能聽得見這幾天晚上歐陽府都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明白歐陽光曦又為何好多天不見人影,再也沒來找我,連一點消息也沒有。
那些不眠的夜裏,孩子們都在我身邊睡熟了,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早己飛了出去。雖然隔著這些淅淅瀝瀝的雨聲,我還是能聽到那些激烈的打鬥,劍嘯、刀鳴、拳腿攻擊的謔謔聲、長鞭揮舞的唰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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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要發力了,要給娃們換個國家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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