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不動聲色道，“火菱姐姐說的是哪門子的玩笑話？妹妹我怎敢當姐姐二字呢？”我的話語之中充滿著真摯，讓人聽不出我的本意究竟是諷刺還是謙虛。
    火菱在青樓之中畢竟是混了好幾年的，麵上依舊是溫婉的笑，但是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善意。“也對。妹妹畢竟年紀還小。”
    客套是痛苦的。又不能套她的話語。客套客套！！！我在心裏“客套”了她祖宗十八代。
    就在我怨念叢生的時候，火菱總算開口說了一句讓我比較感興趣的話語，“妹妹怕是不知道吧！最近兵部尚書大人去了煙樂妹妹那裏。”她狀似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很明顯想要挑撥我和那位煙樂妹妹的關係。
    但是讓我很奇怪，為什麼這些人這麼確定我會為了兵部尚書去找煙樂的麻煩呢？而且更讓我奇怪的是，既然兵部尚書已經包下了柳寒，為什麼柳寒到現在仍然是處女之身呢？
    鬱悶啊鬱悶！
    “唉！”我輕輕歎了一口氣，作足了麵上的表情，一臉哀怨，話語之中透露出無盡的滄桑，“既然斯人心中無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說罷，我的麵上一掃滄桑的表情，笑得淡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火菱。
    “姐姐說是吧！何必自己為難自己呢？”我微笑著。故作溫順地低下了頭。實際上是不想讓她看見我的表情。
    這古代的女子可聰明著呢！
    至少現代的那些追星少女是及不上的。
    火菱倒是沒有再說，隻是微微一笑，白皙如玉的手指緊扣著杯柄，火媚妖嬈的容顏的確讓人有一種心碎的感覺。她身邊的丫環微微上前，“柳寒姑娘，這是我們姑娘帶給你的千年靈芝。”她奉上了手中的紅色錦盒。一臉的恭敬。
    這世上女人爭鬥最厲害的地方。莫過於後宮和青樓了。這兩個地方向來都是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我微笑著收了下來，臉色蒼白連裝都不用裝，“妹妹多謝姐姐為妹妹操心了。”話語柔弱至極。格外讓人心疼，可是這隻是針對男人。
    她嗬嗬一笑，白皙修長的手指指向那紅色錦盒，“這是白公子送給姐姐我的，本來姐姐自己都不舍得用的，現在就把這個送給妹妹吧！”說罷，她話鋒一轉，“為什麼妹妹會……”她一臉的同情和憐憫，欲語還休。
    這世上最傷人的話語不是被罵的話語，而是那種欲語還休的話語。
    可是……
    我微微一怔，愣愣地看著她，似乎透過她看見了以往的那個人。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她的痛苦緩緩透過時空傳來，那聲音是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擺脫的傷痕。那午夜輪回的夢魘。
    “為什麼……”
    穿過了時空，透過了心中無數的堡壘，直達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猶如一把刀緩緩地劃下，血淋淋的傷口被無情的撕開，劃上那無法抵禦的傷痕。忽然痛得無法呼吸。我捂住嘴唇，痛苦地呼吸著，仿佛所有的空氣都離我而去。所有的痛苦在這一瞬間緩緩地爆發！緩緩地，緩緩地，爆發！！
    “為什麼……”
    我痛苦地捂著嘴唇，嘴唇已經被咬得發紫，一絲絲的血絲緩緩滲出。眼淚忽然沒有任何的預兆。順著臉龐緩緩地流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遍遍地呢喃。不管她有沒有聽到。我蜷縮成一團，眼淚肆無忌憚著。
    不管說多少遍，都無法再洗刷新上的傷痕，不管說多少遍，都已經沒有用了。痛楚在心底蔓延，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助開始肆虐。無助，黑暗之中，隻留下我一個人。以及那怎樣都掩蓋不了的“為什麼……”
    還有著一股另外的情緒。一股委屈以及傷心到了極致的痛苦——那不屬於我蕭紫，而是那柳寒的心聲。
    這兩種情緒交織著，痛苦著。心中被撕開的裂縫卻讓柳寒的心緒趁虛而入。痛苦，猶如刀割的痛苦。連眼淚都沒有辦法宣泄。
    沒有辦法再去顧及別人的看法，隻覺得所有的情緒慢慢的傷心。
    耳邊隻餘下所有的嘈雜之聲。我卻慢慢地沉浸入自己的心緒之中，又或者說是柳寒的心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