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桌上放著一個瓶子，上麵貼著一張紅紙，寫著三個字，跌打酒。一種叫甜蜜的滋味泛上我的心頭。
    之後的每一天晚上，都能夠聽到遠遠傳來的笛聲。而我睡得也踏實多了，那華麗的皇宮布景，康熙的麵孔也逐漸變得迷糊。
    相信概率學的我平均每天都到街上逛上一圈，希望碰見貝貝，可自從那天一見以後，她就像是一團空氣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今天又出來碰運氣居然又碰見了那個富得流油的陳大富。
    “鍾老板，”看見他那金碧輝煌的轎子我就想躲，可惜躲閃不及。“好久不見呐。”
    “是呀，是呀。”我也客套的應付著，好久？才十天八天沒碰麵，有多久。
    他親熱的上前握信我的手臂，拉著我向前走，“鍾老板，來，與在下一起品個茶如何？”
    你給我說不的機會了嗎？“好哇。”
    到了茶館，屁股一落座，他就嘰哩呱啦的說開了，“老夫今天已經五十有二了，生平沒什麼好得意的，唯一讓老夫有點安慰的是老夫有一個好女兒呀。這個女兒呀，不是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端莊賢淑，琴齊書畫更是樣樣精通，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我在一旁聽得直打嗬欠，美女？看陳大富這德性，這種遺傳基因能夠好到哪去？除非來個基因突變。
    “鍾公子，你意下如何呢？”他一臉企盼的表情。
    “什麼？喔，還不錯。”他剛才說什麼我一點也沒聽清楚，所以給了一個萬能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府靜候鍾公子叫媒婆來提親了。”一臉得意的笑。
    什麼？提親，剛才說了那麼多，他就想推銷他女兒？“啊，陳老板，令千金太優秀，在下高攀不上呐。”
    “高攀不上？鍾公子不會是嫌棄我們陳家吧！”陳大富的臉開始不爽。
    “不是，不是，”我怎麼好得罪他呢，畢竟我的冰塊還是要由他供應呀，“不過，恭親王如在下如師如兄，所以，在下成親一事還需恭親王為在下做主呀。”沒辦法，隻有搬出這座大山。
    陳大富的臉上又有了大大的笑容，“這個鍾公子放心，我早已經稟告了恭親王，他對於這門親事也是樂見其成，還催著我來與鍾公子商量呢。”
    啊！！！怎麼會這樣，常寧你這個王八蛋，老娘與你還有點交情，你到我店裏來，我還請你吃了一頓，怎麼？那些好吃的喂狗去了，轉眼就來拆我的台，使我的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人報仇，立刻馬上，我絕不放過你。我心裏已經把常寧咒罵了一千篇，但是嘴上卻還說著，“在下恐怕還得告知家中父母，陳老板，這婚事最後還得父母同意呐！所以。”
    “也對，那就請鍾公子盡快稟告父母，我就回府靜候你的佳音啦。”陳大富離去。
    他前腳才走，我後腳就怒氣衝衝上了恭王府。
    “公子，我們家王爺不在府中。”門房小廂看到金牌後恭敬有禮的對我說。
    “那到哪裏去了？”這個恭親王是故意躲著我吧。
    “嗬嗬，”小廂故做神秘，最後湊近我小聲地說道“煙柳樓”。
    哼，看你躲哪去！
    盡管不知道那煙柳樓在那邊，但是路在嘴上，很快我就打聽到了。
    一進煙柳樓那裏麵，我就知道那是什麼地了，那是，那是妓院，這個恭王爺真是，真是，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同時，心裏帶著一股子興奮，從來沒進過妓院，今天來見識見識也不錯。
    “喲，這位公子，是初次來咱們煙柳樓吧，不知道喜歡哪樣的姑娘呀。”一個大媽級人物老遠就撲了上來，姻脂的香味把我薰了個夠嗆。
    “我找恭王爺，他告訴我他在這裏等我。”我拿出一把扇子扇兩下，一方麵是故做瀟灑，一方麵是把那股濃厚的胭脂味扇遠一點。
    “原來是恭王爺的朋友。”那位老鴇，用一塊桃紅的手帕在我麵前一揮，“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邊請。”
    跟著老鴇上了二樓，“恭王爺，您的朋友來了。”
    “我的朋友？”恭親王正和著幾個男人圍坐在一起，當然，還有一群鶯鶯燕燕侍候在一旁，聞言，他抬起頭來。
    我皮笑肉不笑，“恭王爺，好輕閑呐。”
    常寧先是一驚，接著馬上也進入狀態，“呀，鍾公子也來了，快請坐。”
    我也毫不客氣，坐在他身邊，用殺死人的眼光與他對視。
    沒想到，他不以為意，“鍾公子怎麼有興趣大駕光臨？”
    我再用冰冷的目光掃射他，低下頭小聲的對他說，“你還說，你跟陳大富說了什麼呀！”
    恭親王假裝沒有聽見，“鍾公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哥哥裕親王福全。”福全？就是那位沙場武將？果然，他的臉像是刀斧鑿出來的一樣，棱角分明，雖然也長得英武帥氣，但隱約有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參見裕親王。”我趕緊行禮。
    他向我輕一頜首。
    “這位是王尚書。”他指著一個身著紫衣，頜下有須的人對我說。
    我又一個行禮。
    那王尚書示意了一下，一臉看不起我的神色。
    靠，我來了就是中常寧的奸計了，擺明叫我來行禮的。
    “這位是禦前行走太子少保曹大人。”曹大人？這不就是曹寅。上次在宮中無緣見到，在宮外到有緣得見了。不過沒想到他也是好色之徒，傷心呐。
    那曹寅上下打量著我，表情變化多端，“鍾公子，真的好麵熟啊。”
    老套的搭訕詞，難道這家夥是BL的愛好者？這曹寅這副德性如何培養出曹雪芹嘛。
    “今日我們正為剛從邊關回來的裕親王洗塵，想必鍾公子也是為保家衛國的裕親王接風來的吧。”
    恭親王這不是設套給我鑽嗎？我能夠說不是嗎？
    “是呀，是呀，裕親王為中原百姓安居樂業而居苦寒之地，精忠報國，令人佩服。”完後，我一忘狠狠瞪常寧一眼，拍馬屁我也會呢。
    裕親王倒是兩個字，“過譽。”
    那王尚書輕咳一聲，“今日，為迎接王爺歸來，為王爺洗塵，我們煙柳樓的煙柳姑娘也要為王爺彈奏一曲呢。”
    周圍的鶯鶯燕燕退去，可能是害怕形成對比了吧。這個是煙柳樓，這個姑娘叫煙柳，想必是頭牌姑娘，妓女中的明星啦，剛才那些鶯鶯燕燕長得是還挺漂亮的，這個煙柳必定是傾國傾城。
    一身素衣，一抹身影，一張古箏，一道淡眉，一雙俏眼，一張紅眉，一絲傷愁。哇，有點像倩女幽魂喔，這頭牌果然有點明星氣質啊，有點出塵脫俗的滋味。
    彈著琵琶，輕啟朱唇。邊上一群大男人已經完全如癡如醉，搖頭晃腦。我卻想睡大覺。
    正當我要進入夢鄉尋找周公之際，一陣掌聲響起，“煙柳姑娘果然琴藝超群，不愧為京城第一。”王尚書一臉豬哥像。
    “京城第一的當屬王尚書府的吉妃娘娘，奴婢與之比較，失之千裏呀。”煙柳推辭。
    “那是，吉妃娘娘的琴藝倒應數京城第一，她的舞藝更是一絕呀，宮中更是無人出其右呀。做哥哥的我倒還有幸見過幾次。”王尚書一臉得意，他是吉嬪的哥哥？果然是一家人，同一副德性討人厭。
    “但在下聽說，幾個月前的壽宴獻藝中拔得頭籌的好像是一位叫鍾若兒的宮女吧。”曹寅說道，“聽說這位宮女的歌舞堪稱世間一絕，僅無絕有，可惜在下無緣一見呐。”
    我心裏一突，怎麼突然說到我了？
    “哼！傳言過甚，恭親王你親眼所見，真是那麼好？”王尚書很不服氣。
    “嗬嗬，一句話，那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呢。”恭親王笑著說著看著我。
    我假裝沒聽見，“煙柳姑娘彈得很好啊，這曲叫什麼名字。”
    煙柳正要答話，門口傳來一陣嘈雜。
    “這位公子，你不能進去。”是那老鴇，難道誰還敢闖進來不成。
    “我就要進去，我要見見名滿京師的煙柳姑娘，讓開啦。”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大學四年裏最熟悉的聲音。
    我起身，張嘴卻喚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