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在陽光燦爛 有個美少年微笑而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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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那一年,趙宇成突然像吃了什麼比某某衛視打廣告還牛的增高藥似的一股腦的長高。可怕的是,我和他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了,他就是光長個,不長肉!到後來他遠遠走過來的時候,我怕,我怕他像一個杆倒了,如果他哪天穿個特別寬的體膚,那效果更驚人。風一吹,他就跟一杆似的倒了。
    趙宇成也意識到這麼發展下去,她去NBA打球的希望破滅了,因為他連校隊都沒混進去。不是因為身高,身高合格,可是身板太柔弱,有個稍微強壯的胖子小夥子或者比較壯的第一個飛出去的就是他了。
    所以有一天上晚自習的時候,趙宇成一臉可憐兮兮的向我請教增胖方法,雖然我心裏嘔的,但是我還是給他說了,誰叫他這樣我受不了呢。就對他說:長胖很容易,多吃零食,多吃甜的,特別是黑森林最好吃了!”
    趙宇成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他說:“黎黎,我沒在你身邊你就這樣對待你自己,把自己養的像個球似的”
    “趙宇成,你絕對是在找打,對吧?”我笑的一臉陰險。
    “對不起阿,好黎黎,我錯了,我隻是很誠心的問你一下”趙宇成拿出從小到大對我的必殺技,裝可憐。誰叫我心軟呢。
    王雨黛的生日會安排在我們那個城市裏最好的KTV裏,有吃有喝還有的玩,據說王雨黛還叫她爸爸買了好幾桶全家桶外帶,我聽了,簡直太想去了,可是在那一天我沒去成。
    因為我在半路上,把給王雨黛的生日禮物弄丟了。
    我給王雨黛買了一個水晶,上麵有一個小娃娃,特簡單特可愛。
    可是我把它弄丟了。
    我沿著來時的路一直趙一直找,可是都快急的哭了。那個娃娃都沒出現,那個小東西很貴。
    最糟糕的是沒有那樣東西,我沒辦法參加王雨黛的生日了。
    那是六月陽光,陽光明媚。我坐在公園裏,我垂頭喪氣的樣子,應該很像一隻,熊。
    還是一隻迷路了的熊。我不止是一直熊,還是一字很倒黴的熊。因為我正在沉思的時候,一個美年達的瓶子帶著十足的衝擊力帶著遠處的瘋穿越而來,而當我有所察覺的時候,那個瓶子就正好砸在我腦袋上,然後沒我的腦袋砸的蹦出了好遠。
    我立刻抱著腦袋哀嚎起來。昨天被卷卷門夾到的傷還沒好,今天又多了一個新傷。
    我又悲傷又憤怒的想,真是招惹誰了,怎麼就那麼倒黴呢?
    我眯著眼睛惡狠狠的等著易拉罐飛來的方向,然後,我看到了文佑慈。
    那時候嫩的能掐出水的文佑慈,拽的不可一世的文佑慈,壞到死的文佑慈,說話很毒嘴很尖利心很軟的文佑慈,我後來在之後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文佑慈。
    那天他穿了他們學校的校服,校服不好看,穿在他身上就很好看,不是我花癡,每個女孩都是外貌協會的。他劉海有些長,一低頭就軟軟的落下來一些,他一手插口袋,一邊慢慢的撥弄他的頭發,
    在陽光燦爛,有個美少年微笑而來,隻是那個微笑帶有毒。他每走一步,都好像陽光碎在他的腳邊,濺起細碎的陽光。
    我的心忽然砰砰的跳起來,我甚至沒出息的開始在心裏練習,如果他向我道歉,我該用什麼淑女點的方式回答,我該用嘴角上揚幾度用多大的聲音回答他。
    但是,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根本沒派上用場。
    文佑慈微笑著走到我麵前,雙手背在身後俯下身看我,距離近的他鼻尖幾乎貼在我的鼻尖。
    我緊張的冒汗。我想我一定有臉紅,很怕他聽到我的心跳像打雷一樣,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自古英雄愛美人,我偏偏是個愛帥哥的胖子。
    在看到文佑慈之前,我從來不知道羅黎黎是那麼膚淺的一個小女胖子。
    “我說。。。。。。”文佑慈依然離我很近的望著我,眼睛裏溫柔的水都快要把我溺死在裏麵了,“我說,胖子啊,你沒事坐在這裏用腦門接我的"球"幹嘛?”
    “胖子?!”我忽然結巴起來,臉憋的更加紅了。
    文佑慈站直身體,略帶疑惑的看著我說:“難不成,這是你的最特別的告白方式?”
    我發誓,這是我活到十五歲聽過的最好笑的校花,而文佑慈,則是我見過最臭屁自戀的人!
    他簡直快成自戀狂!而他那聲“胖子”,硬生生的破滅了我尚未成型的少女情懷。
    我憤怒的起身用力推了一下文佑慈,大聲罵他:“喂,小白臉!你有沒有搞錯!你踢了瓶子到我頭上我都沒和你計較,你居然說我是胖子?你有麼的社會公德,你值不值得亂丟垃圾就是公眾陋習?”
    我橫眉冷對,挺胸叉腰,氣勢十足,。因為說的太激動了,都有點接不上氣來。
    文佑慈默默聽了我說的罵他的一長串,然後問:“胖子,很喘吧?”
    “恩。。。。。。?”
    “做胖子,真可憐”文佑慈說完還搖搖頭,一副同情的樣子。
    “你。。。。。。”我又羞又怒,急了半天,除了好多個你之外說不出一個什麼話來,最後隻憋出一個,“你敢歧視胖子!”
    文佑慈很認真很真誠很鎮定的得對我說:“我生平就很討厭兩種人,一種是以貌取人的人,另一種。。。。。”看了看我,一臉正氣,好像我冤枉了他的樣子說:“另一種,就是胖子。”說完他哈哈大笑著轉身就走了。
    我在原地楞了好一會才忽然意識到剛才文佑慈給我講了一個冷笑話。可是真的好冷啊,作為一個神智健全的人,我實在笑不出來。
    我不甘心的對著文佑慈的背影大聲說:“你把我踢傷了你就這樣走了,連句對不起都沒有,這麼不負責任!”文佑慈轉過身看我,他身邊剛好是一顆法國梧桐,梧桐樹的細碎的陽光跳躍在他的臉上,少年清秀俊美的臉和陽光相映成趣,可是文佑慈的表情,一點也不美少年。
    他微微皺皺眉,有點不耐煩的說:“那你想怎麼樣啊,胖子?”
    我羅黎黎脆弱的少女之心怎麼經得起,一聲又一聲的“胖子”的羞辱,在瞬間哢嚓哢嚓碎裂一地。我又想到我的娃娃還沒找到,王雨黛的生日會已經過了這個世界,一下子就委屈的紅了眼睛。要不是我死死死的咬住嘴唇,肯定立刻就能哭出來。
    文佑慈楞了楞,然後走到我麵前,胡亂的翻開掛在箭頭上的書包,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個有小叮當的團的創可貼,“PIA”一下貼在我的腦門上。然後又粗魯的揉一下,說:“對不起啦”
    說完轉身就走,經過那個他踢過來的瓶子,時彎身撿起來,丟入旁邊的垃圾桶。
    背對著我,文佑慈邊走邊回收,嘴巴還很賤的說:“再見啦,胖子”
    我摸著額頭,我角兒我今天碰到了一個壞蛋,很賤的壞蛋。
    可是我摸著腦袋,想著文佑慈像隻自戀的孔雀一樣罵我胖子的樣子,忽然笑出聲來。然後越笑越大聲。
    爸爸曾經對我說:“黎黎。我寧願你變成一個自戀自大不討人喜歡的小女孩,也不希望你自卑懦弱把自己關在一個自己臆想的小城堡裏。”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穿著滿是羽毛的衣服像隻驕傲的母雞一樣蹲在枝頭尖著嗓子叫“胖子”的可笑樣子。他揮著又短又小的小雞翅膀,他不是天使,他是鳥人。
    周一在學校看到王雨黛的時候她很生氣。
    王雨黛說我,身為她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放鴿子不去她的生日會呢?沒有了我羅黎黎,她的生日會一點意思都沒有。她還說重要的日子都想和我一起度過。
    我被王雨黛的話感動的一塌糊塗,差點眼淚掉下。同時又覺得自己真該遭千刀萬剮,雖然丟了娃娃不是我願意的,可是不出席王雨黛的生日會就是我的不對了。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我跑過去向趙宇成借了點錢,逃課去給王雨黛買了一個她最喜歡的粉紅頑皮豹娃娃。
    趙宇成一聽我要逃課就兩眼放光,像餓了一個星期的孩子,看到飯似的,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他求我使出殺手鐧對我都沒有用,都被我一一拒絕了。
    擺脫了趙宇成之後,我就懷揣從趙宇成那裏借的五十塊MRB,十分帥氣的逃課去了。
    上課期間校門是關起來的,如果要出去必須要老師的假條。如果沒有,那隻有走小道了。
    在逃課的路上碰到了熊雨,就一起結伴而行。
    我們走出商店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路兩旁的街燈在瞬間亮起來,從街頭亮至街尾。
    那天晚上我和熊雨趕回學校的路上還碰到了一個表態。
    為了抄近路,我們走了一條小道。結果在昏暗的路燈下和一個猥瑣大叔狹路相逢。
    猥瑣的大叔穿一件黑色大衣,戴一個眼鏡,表情十分淡定的向我和熊雨走過來。
    我和熊雨還在討論等會找什麼借口向老師解釋缺課的原因的時候,猥瑣大叔一件走到了我們麵前,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奇怪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她依然神色淡定,我拉著熊雨往左,他往左,我們往右,他也往右。
    我在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猛然拉開了他的大衣!
    我和熊雨原地呆立了3秒,然後閉上眼睛抱住腦袋,扯開嗓子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沒出息的我叫的最大聲。
    熊雨捂著耳朵看著我,猥瑣大叔居然沒有被我的尖叫聲嚇跑,反而整個人還顯得很高興,還發出變態的笑聲。
    這時候熊雨的彪悍人格在瞬間爆發了小宇宙。她捂著耳朵,看著猥瑣大叔說很鎮定的說:“叔叔,你太小了。”
    那時候純潔的羅黎黎完全不知道熊雨在說什麼,也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太小了”這三個字有這麼大的魔力,因為猥瑣大叔很迅速的掩上大衣惱羞成怒的樣子。
    我很怕他對我和熊雨這兩朵祖國的花朵行凶,幸好這個時候有人過來了,猥瑣大叔跑了。
    我終於停止尖叫,上去啦熊雨想瘦,發現她渾身發燙。
    我拍著胸口說:“熊雨你真厲害,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對了,為什麼你剛才說那句話,那個猥瑣的大叔就那麼生氣呢?”
    熊雨的臉紅了,紅的像個番茄。
    那個嚇跑了猥瑣大叔的“路人”走進了些,看到我,微微挑高了眉毛:“胖子?是你,怪不得那麼中氣十足,尖叫聲五十米之外都能聽到。”
    那一聲胖子像把劍刺進了我的胸口。我一抬頭,果然看見了哪個吧瓶子踢到我腦門上的文佑慈,此刻的他斜背著書包一臉笑意的雙手插口袋,長身利於昏暗的路燈下。燈光像舞台光一樣打在他的頭頂上,頭發形成一個光圈,像天使的光環一樣。
    這個自戀男人,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場,也要擺好造型,自戀狂!自大狂!
    熊雨看到文佑慈的時候我很怕她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可是幸好她是個木頭腦袋,隻是偷偷的問了我:“你們認識?”
    我和文佑慈對看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拉過熊雨就走:“怎麼可能?”
    我和熊雨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熊雨回頭看了一下。她說:“羅黎黎,我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我立刻身手敏捷起來,走進校門之後立刻躲到柱子後麵,然後慢慢探出個腦袋慢慢看,結果腦袋又被人用力敲了一下。
    抬起頭,居然又是文佑慈!
    ”胖子,好好上晚自習去,別要沒事就逃課。”一本正經的好像老男人,然後以甩劉海,走了。
    我摸著額頭站在原地很久,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他媽的(文明),老娘的腦殼惹誰了,怎麼三番五次總是遭到襲擊?
    熊雨忽然輕輕說:“你朋友是不是怕我們碰到壞人啊?他真是好人。”
    我揉腦袋的動作輕了下來,心裏一動,好像被人輕輕摸了一下。
    “他不是我朋友啦。。。。。。”
    晚自習的鈴打過第三遍,我拉著熊雨往教室跑,涼涼的晚風吹的校服嘩嘩做響。
    那是屬於羅黎黎的十五歲的夜晚。
    夜幕像華麗的天鵝絨一樣鋪滿整麵天空,星星像碎鑽一樣耀眼閃耀,精心奪魄的魅力。
    我把粉紅頑皮豹送給王雨黛的時候,她高興的緊緊抱住了我。
    她說:“黎黎,我最喜歡你了,全世界我最喜歡你了。”
    我像隻喝醉了的小熊,樂得屁顛屁顛的。
    那時候的羅黎黎,自然一點也沒想到,快樂總是短暫的,有一天悲傷會帶著鹹濕又龐大的風雨忽然而至。
    爸爸說,快樂是一直長了翅膀的小鳥。你想抓住它的時候永遠都抓不住,如果你用網兜兜它,用槍打它,用鐵籠子管它,他很快會死掉。可有時候,你不理它沒有在苦苦尋找它,它說不定就撲啦啦的飛過來停在你的肩膀上,啄啄你的耳朵,對你嘰嘰喳喳的說話。
    爸爸和我說這些的時候我不是很懂,可是當我懂得這些的時候,站在天台上看對麵樓頂的鴿子伴著嘹亮的鴿聲,拍著翅膀撲啦啦的費翔天空的時候,一下子就難過的苦了出來。
    等我懂得的時候,快樂已經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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