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別夏年 No.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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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但是最終還是舍不得。每一次你要離開的時候,心裏就莫名會有一個聲音出現,提醒我把你拉回來。可能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吧,我們就隻能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遠不近。你問過我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也想問我們到底什麼關係?或許,你是我不管經曆多少事還會疼還會流血的疼……而我,到底算你的什麼?”
北小落怔怔地落下淚來,你是我的傷啊~
一直固執不肯愈合的傷……
奇怪的是莫小樸依舊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依舊會在臨近月末的時候跟北小落要日記本去看,依舊會留言,但卻隻字不提別的事情。
北小落忽然想起當年小樸在一張白紙上寫給她的那些話。
我愛你,
這是我的劫難,
我知道我愛你,
依然,
始終,
永遠。
所有人好像都把發生過的事情忘記了,沒有人提及,北小落也不提,不問,甚至不去想。所有人似乎都出奇地同心維護著微妙的和平假象,因為沒有人知道當平靜打破後會是什麼境遇。
被淘汰出局會不會是自己。
這個賭局的結局除了北小落沒人敢開。
所有人不理解李南飛為什麼現在跟老師申請換位子。
已經是十月末了,明年六月的高考已經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了,他現在把座位從第一排換到倒數第二排無疑是自毀前程。那麼多人花錢送禮都想把位子調到最前邊,偏偏他……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是自掃門前雪吧,曾經的一幹好友隱隱猜到原因還是暗自搖了搖頭。如今的我們都已經自顧不暇了,當年還有閑情批判高考,批判應試教育,如今還不是得乖乖受製於高考的“伏龍杖”?現實就是那麼殘酷,逼著我們在我們曾經無比唾棄的高考麵前彎下了高傲的脖子,苟延殘喘。
北小落看著右前方的後腦勺發怔,這個人腦袋裏麵裝的什麼呀,做事情都不用腦子嗎?!
前邊一隻爪子鬼鬼祟祟地遞過一張紙條。
“嗨,美女。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很難為情的。”後邊跟著一個臉紅的表情。
北小落無語,有的人的厚臉皮是天生的,後天鍛煉真的望塵莫及。
北小落回複一個言簡意賅的:“QS”
前邊的人忍不住了回頭就問什麼意思。
北小落撇撇嘴:“去死。”
消停片刻,鬼鬼祟祟的手又舉著白紙伸了過來。
“美女是不可以說髒話的。對了美女,南溪他說下午兩節課後去溜冰你去不去?”
“管你姑奶奶的~還有我不是美女,你要再叫我美女就當不認識。他跟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你要去麼?”層次分明有問必答。
“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去吧。”北小落寫下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一點不確定,心底泛上一點點小仁慈,不知道小卡最近怎麼樣了,李南飛為自己把位置換到最後她心裏其實是很難過的吧?他們應該找個時間相處一下吧?
北小落和小卡相伴著去取自行車的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麵子上弄得太僵畢竟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她們還是心照不宣地維持著著看似不錯的樣子。這樣究竟是自欺欺人還是什麼所有人都不願去想,都是害怕失去的孩子啊。
忽然感覺到什麼北小落怔怔地抬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明明很多的人卻離奇地在她的正前方沒有任何阻礙。
然後,她清晰地看到那個叫莫小樸的孩子也回頭怔怔的看著她。
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
那個驀然回首,留下一個專注而深情的眼神在歲月裏,糜爛成殤。
雖然無法解釋,但是有的時候一些在乎的人會對彼此有莫名其妙的感應,仿佛命運的牽扯,讓原本不屬於一個世界的人,生生地連在一起,每一個的心痛也會讓另一方心髒緊縮無法呼吸。
可能……這就是所謂宿命。
北小落很多年之後回憶才明白,那個回頭,是上天安排的告別。
坐在小卡的自行車上,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這樣的姿勢曾經維持了好幾年,小卡騎自行車載著北小落,所有的動作依舊那麼熟稔,可是我們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究竟是什麼把我們拉的這麼遠?
北小落在小卡腰上的手慢慢鬆了,看著那個漸漸僵硬的脊背,北小落黯然轉頭看著別的地方。
是的,年輕的時候我們會犯很多錯,因為我們年輕我們可以犯錯。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過錯都會被原諒。
這些犯下的錯,留下不肯愈合的傷口,讓我們在成長的歲月裏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
為了打發時間,北小落掏出手機,發起了短信。
“幹嘛呢?很想你了。”
短信很快就得到回複:“死妮子,怎麼才想起跟我聯係?”
“嘿嘿,這不是才有一點工夫嘛!”
“又有什麼事了?”
“寬子,你是神仙吧?”北小落一臉崇拜。
“少來了,你這丫頭要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八輩子也想不起你二叔來。”
“二叔?你不怕把你自己叫老了~現在覺得事情很複雜……”北小落斷斷續續地把她跟小卡的事告訴寬子。
話說寬子並不是北小落真正的二叔,而是她初中的同班同學。當年轉學而來的她驚異地得知這個人竟然是自己好姐妹範範的親二叔……於是一陣套近乎之後,就確定了關係跟著範範親熱地叫起了二叔……其實北小落是頂討厭沒事瞎認什麼幹親的,但是範範不是別人!所以她的親二叔就是自己的親二叔!
寬子一直耿耿於懷,他可是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個侄女啊!
每當想起北小落不由分說地樣子,寬子就覺得自己老氣橫秋的了,難怪現在大街上女的都討厭別人叫自己阿姨……原來人就是這麼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