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
    “是我跟老師要求和他坐同桌的。”小卡躲開北小落的眼睛，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說。
    “因為你，我覺得欠他的，我想補償他。”北小落有點想不通，這是什麼邏輯？
    “你記得我們上一次調整座位吧？”小卡自顧自地說下去，“調查卷上你和南飛寫的都是：和誰做同桌都無所謂……可是我知道，你們還是想繼續做同桌。”
    “So？”北小落臉上很淡然。
    小卡像被什麼刺痛，嘲笑地搖了搖頭。“我去求老師不要把你們調開。”似乎自己的所作所為，麵前這個人一點都不領情啊。看著那張明明沒有任何改變的臉，小卡覺得好陌生。
    “嗬嗬。”一直沒什麼動靜的北小落突然笑了，“是啊，老師那麼看得起你，你有什麼要求自然是無不照辦了。我算什麼，不過是你們想的起來就關心一下，想不起來就扔到一邊的玩意。我算什麼！你又何苦跟我解釋這麼多？”
    小卡的臉在北小落尖銳的嘲諷中變得刷白，心口針紮一般的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看著北小落的眼睛，認真的說：“不要再折磨他了，在他心裏，你真的很重要。我們真的，很想你……”
    “我們？嗬嗬……”北小落垂在一邊的手一動不動，關節都發白了。
    小卡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明明她聽到自己的話是有所動容，可是為什麼又一副那麼冰冷的表情？在她心底，北小落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為自己披荊斬棘，擋住所有傷害的姐姐。她們一起在下雪的冬天跑到外邊看著雪在頭發上消融又變成冰結在劉海上，她們一起在校慶上偷偷溜到沒人的操場看日落……所有人都覺得她們像連體嬰，會永遠在一起。可是為什麼就成了這樣？
    “為什麼？”小卡不甘心地問，“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北小落笑，有些淒涼，心灰意冷的眼神。
    “你不該給我看那本日記。”
    “日記？！”小卡的全身像過電一樣僵在原地。
    “從那時候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在北小落決絕的話語裏，小卡的影子終於坍塌，像一堆廢墟被夕陽的光輝狠狠地打在灰色的水泥路上。
    “抱歉，我真的沒想到，會給你那麼大的傷害。真的真的對不起……”小卡蜷縮在牆角，聲音低低地傳來，北小落的指甲深深地嵌到肉裏，臉上的表情換了換，卻終究是一臉的決絕與冷漠。她轉身，想從這天台下去了，這裏太沉重了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在我心裏……”小卡依舊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肩裏，“你一直是我的姐姐……”
    北小落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
    一個寂寞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夕陽帶著最後的不甘把天邊的雲霞染成血一般的紅色。
    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的姐姐，怎麼你就不肯原諒我無心犯的錯呢……
    對不起……
    對不起……
    我真的……
    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