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腿快速收了回去，那衣擺卻紋絲不動。
    他是怎麼做到的？
    “摔傻了？”瓊玉將我從地上扶起，我還是愣愣地看著他的衣擺。
    “你怎麼……來了？”我本想說個“又”字，話說到一半看見從地上期期艾艾爬起來的大娘，又吞了回去，話說到後麵語調有些怪異。
    “你不是問我什麼時候走麼？”瓊玉麵色如常，絲毫不像剛剛踢飛一個人。我轉念一想，在無淚城的時候段紅玉也是這麼飛出去的，那時候瓊玉甚至沒有用上腳。果然妖物是不能用常人來衡量。
    我還來得及說話，大娘卻撐著腰開罵：“你們這對奸夫淫婦，都跑這裏來嚷嚷了，真不要臉！我們老魏家沒你如意這種人，不要臉的騷蹄子！你娘克死你爹還不夠，還來留著你這麼個禍害克我們老魏家！”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我瞬間血氣上湧，這下子也顧不得瓊玉了，這女人說話太難聽！
    “你這老女人動不動就抬出我娘，我娘比我爹還早死，你憑什麼就說我爹是我娘克死的！大聲嚷嚷，還不知道是誰整天大聲嚷嚷，見著錢就轟上去！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你說誰不要臉啊！”大娘麵色一黑，過來又要打我。
    眼見著我又要躲不過去，大娘的手卻在空中停住，原來瓊玉抓了她的手。
    “放手，怎麼，你們這對狗男女還要聯合欺負起長輩來了！”大娘掙了掙手，沒有掙開，麵色更黑了。
    我氣憤道：“你嘴巴子放幹淨點！”
    “怎麼敢做還怕人說啊。”大娘越發胡攪蠻纏起來：“我早就看你這蹄子不正道，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到處跟男娃廝混，半天也不著家！說你跟那些個男娃沒關係，誰信啊！”
    我不知道她竟然在瓊玉麵前也能說出這種話！
    我慌忙看了瓊玉一眼，正巧他也轉頭來看我，眼裏黑沉沉的，整張臉麵無表情。可是在我看來卻是暗含嘲諷鄙夷。
    所有難堪瞬間湧上心頭。
    “你給我滾出去，這裏是我家，不是你老魏家！我家門小，容不下你這種肥婆！”我一根食指直崩崩地指向門口：“滾出去，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你也別用你的東西髒了我家的地兒！”
    眼眶火辣辣的，可是我說什麼也不能這時候哭出來。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個女人趕出去，趕得越遠越好！
    “你給我滾得遠遠的！”
    “滾？你這是叫誰滾！你也要我這老婆子滾麼！”身後傳來阿嫲慍怒的聲音。我慌忙轉身，卻又是阿嫲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轉頭看向已是一臉哭喪委屈的大娘。我什麼都明白了。
    “阿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上去抓阿嫲，阿嫲卻一手拍開了我。這下子掌心和手背都火辣辣的疼。
    “孽女，跪下！”
    知道現在阿嫲正在氣頭上，我也不敢多說什麼，直直地就要跪下。膝下得去勢卻被一股力量阻擋，我隻能直直地站著。
    阿嫲更氣了。
    我還要再跪，那股力量卻又將我微微彎曲的的膝蓋推了回來。
    我焦急地瞪了一眼瓊玉，知道是他故意用的力量我不讓我跪下。瓊玉也緊抿著唇，倔強地瞪我。“這本不是你的錯！”瓊玉道。
    “孽女！”阿嫲越發氣了，手中的拐杖掄起就要往我身上砸，我卻不敢躲。心想著砸吧砸吧，砸了阿嫲就不生氣了，我就能好好跟她說清楚。
    可瓊玉又出來擾局，一隻手搶住了阿嫲的拐杖。
    阿嫲嗬斥：“放手！”
    瓊玉仍舊把著拐杖，甚至走上來擋在我麵前。
    我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聽到他不帶起伏的聲音：“她不是你能打的。”
    聽到這句我險些氣暈過去。
    我一把推開瓊玉。眼角掃見了他略顯驚怔的臉，又急忙抓住阿嫲的手跪下：“您打我吧，是阿如錯了，您打我吧。”
    瓊玉卻不知道又犯哪門子的掘，上來又要拉我。
    我氣急一把甩開他的手：“這本就是我的家事，與先生無關！”
    這下子連瓊玉的臉也徹底黑了。他連道三聲：“好！”便甩袖離去。
    我顧不得他離開時我心中的悵然若失是怎麼回事，眼下我隻知道要安撫好阿嫲。
    “阿嫲，孫女錯了，您別氣。您若氣就打孫女吧，孫女不敢了，阿嫲。”
    阿嫲手捂住胸口：“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話落她的身子朝我倒了過來，我慌神連忙扶住她，哀聲道：“阿嫲，你怎麼了？”
    阿嫲嘴巴張了又張，我傾耳去聽，卻隻聽到：“冤孽啊，冤孽……”
    ……我……是……精……神……分……裂……線……
    寫這一章的時候我耳邊回蕩的是《river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