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小時候的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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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漸暗,太陽隨著月亮的追趕在慢慢下沉,安寧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知道終於睡飽後才揉揉有點紅腫的眼睛站了起來。咕嚕嚕,還沒站穩肚子就傳來一陣陣抗議,安寧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好餓啊。今天是星期六,院長媽媽會燒紅燒肉,這是安寧最喜歡吃的一道菜每次都能就著幾塊肉吃上滿滿一大碗飯,現在一想起來,安寧覺得肚子更餓了,他癟著個嘴,差點就委屈的掉起了眼淚,但一想到媽媽跟他說的話,他深吸一口氣,揉揉了臉,他是男子漢,不能隨便動不動就哭的。
安東遠和秦嵐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慢慢往後退的風景,心裏一陣陣難受,他們已經結婚3年了,可是一直沒有孩子,安父和安母雖然心急想抱孫子,但是也不好明催,隻能寬慰他們說會有的,再等等。。這一等就是一兩年,秦嵐的肚子始終不見動靜,這讓她自己都開始覺得不對勁。恰逢今天是雙休日,秦嵐就讓丈夫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出來的結果讓秦嵐不能接受,她子宮發育不良,基本上不可能有懷上孩子的機會。
秦嵐接到診斷書,兩眼一黑差點昏厥。安東遠連忙安慰愛妻,他的心裏對於有沒有孩子真的無所謂,顯然孩子沒有秦嵐來的重要,可是他父母卻一直想抱金孫,說是他們晚年最後一個心願,這讓安東遠也很是無奈。如今妻子不能生,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安東遠安撫著懷裏淚流滿麵的妻子,無奈的歎了口氣。不能給妻子壓力,至少要度過這段時間再說。
車上兩人各有各的心思,狹小的空間裏籠罩著一種沉悶的氣氛,隱隱讓人喘不過氣,突然,安東遠一個急刹車,秦嵐還在想自己的心事,毫無準備的撞了一下車窗,她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越是憤怒。安東遠賠笑的揉了揉妻子被撞的額頭,一邊指了指前麵。秦嵐滿臉火氣的轉過頭去,表情卻突然變得很驚愕,這這這。。。秦嵐指著前麵,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前麵一個小小的孩子躺在路中間,正呼呼大睡,小個子蜷縮成一團,身上都是灰塵,如果眼神不好的人可能會直接當成一團垃圾無視掉,也幸虧這裏人煙稀少,基本一天有一輛車經過也算多了。秦嵐下了車,走到孩子身邊,蹲下身子打量著,看起來小小個的,應該才3。4歲吧,好瘦,全身都沒有多少肉,睫毛長長的,眼睛應該很漂亮,嘴唇雖然形狀姣好,可能一直沒喝水的原因,有點幹裂,麵色蒼白,好像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秦嵐一邊下結論一邊抱起小孩。安東遠沒說什麼,畢竟總不能讓一個孩子在這邊躺著吧。
上車後,安東遠繼續開始,這回速度卻放慢了很多,一是因為小孩睡的那麼香,二是怕路中間再冒出一個類似的來,他的心髒可不能再受這種刺激了。不過慶幸的是,他想多了。一路上很順利的回到家,秦嵐抱著孩子上了樓,而安東遠把車倒回去,準備去菜市場買點菜,老婆大人吩咐要買幾隻老母雞來燉湯,給小孩子補補身體。他知道妻子現在的心思,想要彌補一下為人母的感覺,既然妻子喜歡,那他除了點頭同意,盡心盡力,還能怎樣呢?
安寧迷迷糊糊的聞到一股菜香,他肚子自覺的叫了幾聲,秦嵐好笑的抱起他,往浴室走去。脫掉這孩子的衣服,秦嵐腦子裏冒出一個成語——骨瘦如柴。雖說沒有那麼誇張,捏了捏安寧的手,但是也太單薄了點吧,這孩子的父母是怎麼照顧孩子的,秦嵐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氣。說不清是因為這孩子,還是因為嫉妒,明明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卻不好好照顧。安寧在溫水裏泡著,他覺得很舒服,有一雙很溫暖很溫暖,比媽媽還要溫暖的的手在輕輕愛撫著他。安寧著魔般的輕輕叫了一聲,媽媽。
秦嵐愣了愣,她從來沒聽過別人叫她媽媽,孩子輕聲的呼喚,讓她心裏有種說出不來的滋味,又是高興又是難過,她歎了口氣,隻能為自己的身體默默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