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師妹！哎——你、這是何苦？”秋立衡頹然無語。他知曉他師妹是何意，無非就是不希望他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他也知曉他師妹在擔心什麼，可是，師妹呀，我的小師妹，難道你連這點信任都不願給我嗎？寧可以死相逼也不願意相信我？
    沉默，寂靜的空氣中甚至可以聽見生命流失的聲音。一直默不作聲的李碧天此刻卻邁著輕浮地步子向赤燭龍走去，待走到她麵前後卻又蹲下身子細細的看起了那一灘被打翻在地的血水，無視白萍兒更加蒼白的臉色。似乎真的是不打算出手相救。
    看著一旁急的直轉悠的欲善，一副想勸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表情，赤燭龍不覺輕笑出身，盱了眼眉頭緊鎖的秋立衡，對欲善道：“不想叫你師姐死掉，就讓她喝你的血吧。”
    笑顏中卻是滿腔無奈。她自然知曉秋立衡那個小師妹是不會讓她救的，更加不會讓她師兄因為她自己便欠下自己一份大人情。然，她也知道，此刻就算白萍兒命喪於此，秋立衡依然會履行他的承諾，畢竟解毒之法她赤燭龍已經給了他，是他師妹自己不願被救，又怎麼怨得了她？所以，就算白萍兒死了對她而言也無半點損失。而此刻她忍不住出言提點欲善，無非是於心不忍，不忍他如此為難自己罷了。哎，罷了，罷了，救她一命又何妨？難不成還怕她日後加害於自己？隻怕她就算想這麼做，也沒有這個本事吧。
    欲善聽此，不待白萍兒拒絕就用力將自己還流著血手指伸進了白萍兒的嘴裏，不給她半點反駁的時間：“師姐，這時候你還鬧什麼別扭啊，是要急死我們嗎？快喝！快喝！”
    長孫君妍看著這鬧劇一般的場景，再看看她那位蹲在別人腳下的師傅，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疾步走到李碧天身後，提腳就踹。一腳將李碧天踢翻在地。然而，不待她發作，卻先被李碧天嗬斥：“鬧什麼，妍妍？一邊去。”
    犀利的眼神，肅穆的神色，讓長孫君妍不由的一愣。第一次端出師傅的架子竟然是為了嗬斥自己？想到此處，不禁恨恨的看來赤燭龍一眼，都是因為她！
    李碧天撣幹淨身上的灰塵，目光直直逼視赤燭龍：“你可是拿九凝丸給他當解藥？”
    赤燭龍嘴角一挑，“是又如何？”
    “如何？你問我如何？嗬——你是不知這九凝丸有多麼重要嗎？你竟然用它來解這種不堪入目的毒？你、你、你真是氣煞我也！！”
    “那又如何？我的東西我想怎麼用便怎麼用。”赤燭龍看著被欲善強硬的灌下自己血的白萍兒漸漸好轉的臉色，衝著那恨恨看著她的白萍兒挑釁的一笑：“再說，我本意是給他的。”
    李碧天轉頭看了眼赤燭龍有下顎指著的方向，原來是那個男人，之前背著她的男人。如此想來，她是把九凝丸給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也無可厚非。
    欲善茫然的看著一臉肅穆的李碧天，不解的問道：“那個九凝丸很厲害？”
    “厲害？它不僅是解百毒的良藥，更是可以保你百毒不侵，若是使用得當還可以助你提升內力兩到三成！你說它厲不厲害！”
    “不過是顆九凝丸罷了，何須如此誇張。”赤燭龍毫不在意的撇撇嘴。
    “不過是顆九凝丸？不論它煉製所要的一百零八種稀世草藥有多麼難找，就算找齊了也不一定能製成九凝丸。多少人一輩子都煉製不出的九凝丸，竟然不過是顆九凝丸？你——有病？”李碧天越說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衝著赤燭龍大吼起來，可是再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語調不由的一轉，仔細看著赤燭龍的麵色。
    “喂喂，你太過分了吧！怎麼隨便罵人啊，人家的東西人家想怎麼用便怎麼用，你幹嘛罵人家有病啊。”一旁的欲善忍不住出言相撞。
    而早已為自己尋了張椅子坐下的赤燭龍，單手托著下顎，好笑的看著李碧天點頭，“是呀，我有病。”
    李碧天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赤燭龍，一絲一毫也不放過，然而卻再也找不到方才她麵上那一閃而過的病態。他眉頭一皺，莫不是自己看錯了？不可能的，向來他就對自己的望聞問切極有把握，而近些年來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怎麼可能會看錯？他絕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為何方才那應該屬於病入膏肓之人的病態在她麵上顯現，一眨眼他就再也捕捉不到？
    欲善看著李碧天專注的看著笑靨如花的赤燭龍，卻又對一旁隨時喪命的眾人視而不見，不禁怒火中燒。就連一旁的長孫君妍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從未見過師傅如此專注過。而此刻，以歐陽飛為首的眾人，除了歐陽飛還算鎮定以外，其他人已經忍不住惡言相向了。
    “哼，什麼醫聖？不過就是個好色之徒！”
    “就是，這裏這麼多條人命不去救，盯著一個妖女看的眼都不眨，我看有病的是你吧！”
    “不，他可沒病，有病的是我哦！”赤燭龍衝著那惡語相向的人微微一笑，不過一笑卻叫他忘記了言語，真的是很美啊。
    而秋立衡靜靜得守在白萍兒身邊，看似對一切漠不關心，其實心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眾人的討論，而赤燭龍的話更是引得他疑惑連連。她說過她不會說謊，此刻有為何要稱自己有病，她最多也就是身子骨有些羸弱罷了？
    “唉唉，你幹嘛護著他啊，他剛剛還那麼罵你哎！”欲善一臉怒其不爭的看著赤燭龍：“他就是有病就是有病！”
    李碧天瞥了眼欲善：“還真沒見過這麼愚笨的人，你呀，我都救不了了。”
    “你——”
    “好了，欲善。龍姑娘方才不是已經告知我們解毒之法了？你快去救人。”此刻要不是秋立衡出言阻止還不知他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弟又要做出些什麼事兒來，“李大夫切莫和在下師弟一般見識，他不過是性子比較急，並無惡意。想必以李大夫的人品是定不會與在下師弟一般見識的吧？”
    “師兄，我——”
    “還不去救人？”秋立衡瞪劉了眼欲善，“歐陽少主，所說我這小師弟之血有解毒之效，隻怕也禁不住眾人一起放血吧？方才龍姑娘的話想必歐陽少主也聽的很清楚了吧？”
    “欲善，要好好聽從歐、陽、少、主、的吩咐”
    原來，自打眾人發現欲善的血有解毒之效，而九凝丸又有如此神效的時候就早已有人蠢蠢欲動，目光之中毫不掩飾濃重的殺意。
    而此刻秋立衡將欲善托付與歐陽飛，那些江湖之人即便想要越雷池一步也要考慮一下輕騎門在江湖上的地位。
    “既然如此，歐陽在此便謝過秋少俠了！”
    李碧天看了看秋立衡，果然厲害，對秋立衡抱拳一笑：“先生過獎。”語畢也不再多言，對著赤燭龍嫵媚的一笑：“姑娘看上去氣色欠佳，不如讓我為姑娘號個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