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他是我們的師傅，又不是外人。再說了，我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嘛，當時那種情形，王上——”
    “好，很好，他不是外人。南宮映雪，我真是很好奇，遙峰他用了什麼妖法，讓你這麼幫他，對他這麼的死心塌地？”
    “你怎麼說話呢？”我站了起來。
    “我一直在想，你的心裏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我？之前你是一直都放不下墨淵，看不到我對你的好，現在你又張口閉口都是師傅，平日裏和他走得那麼近，在朝堂上，不顧逆龍鱗的危險也要幫他說話，完全無視我的感受，你當我是什麼？”
    隨著楚昊聲音的提高，我的眉頭也越皺越緊，什麼看不到他的好？什麼無視他的感受？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揉了揉太陽穴：“楚昊，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什麼時候——”
    “你是不是想說，你幫我擋咒語，是誤會？你在天牢裏跟琉璃王的弟弟說你喜歡我，也是誤會？我在王陵裏跟你說我也喜歡你，想求王上把你許配給我，通通都是誤會？”
    我張口結舌，他聽到了我和琉璃王弟弟的對話？他還在王陵裏跟我表過白？蒼天啊，能不能不要和我開這樣子的玩笑？
    “砰”楚昊摔門而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跌坐在了椅子上。
    -----
    一隻修長的手在眼前不停地晃著，我回過神來，看到了一臉關切的師傅：“朱雀，你的臉色很不好。”
    “是麼？可能是因為昨晚一夜沒睡吧。”我喃喃道。
    “那現在就回府，我送你，別看奏折了，今晚早些休息。”師傅肅容道。
    “啊？我沒事，還是再看一會吧，積壓了這麼多呢。”我指了指剩下的奏折，忽然想起之前沒想明白的問題，便起身想去拿一些資料。
    可我剛站起來，就感到一陣巨大的暈眩，眼前一陣陣地發黑，頭在瞬間開始巨痛，是那種神經在一抽一抽的那種痛。恍惚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什麼也看不清，隻是在黑暗中一直往下墜…
    -----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師傅的臉：“朱雀？”他試著叫我。
    “師傅…”
    “感覺好些了麼？”
    “我剛剛怎麼了？”
    師傅沉默地望著我，猶疑著。
    “我覺得…我剛才的那種感覺，和我在琉璃國王陵裏暈過去之前的感覺很像。”
    聽到我這麼說，師傅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變得很絕望，他沉默著，依然沒有說話。
    我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別瞞我。”
    “我覺得，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琉璃國皇室的秘製毒藥，很有可能是你在王陵中的毒還未清幹淨，然後閔心皇後又給你下了毒。”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好吧，怎麼這麼像小說裏的情節？
    “有的解麼？”我問。
    “傳聞琉璃國皇室的秘製毒藥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產生變化，很有可能現階段的毒還沒有清幹淨，毒性又發生了變化，所以…應該很難解…”師傅的聲音越來越低。
    基因變異，這是我腦海中劃過的第一個詞。
    “每次毒發，就像剛才那樣？”我想了想又問。
    “應該是…”頓了頓，他又道，“現在距離你中毒，大概是三個月的時間，但我猜測，之後…毒發可能會越來越頻繁。”
    我苦笑著，掙紮著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道：“頻繁到最後，會死人麼？”
    “我…不知道…”
    真是諷刺啊，這應該是我第一次從師傅的嘴裏聽到這個詞，而這個詞，就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略微機械地走到門口，又忽然想到：“你、楚昊、雨桐、墨淵，都沒事，對吧？”
    師傅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你可還記得閔心皇後說的”闖王陵者，必死”？”
    “當然”
    “琉璃王的弟弟，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他說”如果我死了，我也要讓你們四大護法給我陪葬”，而那王陵的門口，剛好有四匹狼。”
    “白虎跟我說，要讓狼的嘴裏裝滿血，王陵的門才會打開。”師傅的聲音有點抖。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我大概知道為什麼隻有我中毒了。”頓了頓，“因為那匹隻狼的嘴裏，隻有我一個人的血。”
    師傅沒有說話。
    我歎了一口氣：“這件事，先別告訴別人，好麼？”
    師傅靜靜地看了我片刻，方才點了點頭。
    “謝謝~”我打開門，正要走出去，卻看到楚昊背著手站在院子裏，背對著我，我一慌，趕忙又把門關上。
    “慌什麼？”師傅一邊朝他的書桌走去，一邊問。
    “師傅，那個…你覺得…這個…楚昊…他對我…咳咳…怎…怎麼樣？”我的舌頭有些打結。
    “他喜歡你。”師傅開始給自己泡茶。
    “蛤？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他自然沒有跟我提及，但你師傅我又不瞎。”
    “有這麼明顯麼？”我咕噥著，撓了撓頭。
    “你在早朝上幫我說話，他生氣了吧？”師傅挑了挑眉毛。
    我歎了口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既然師傅你這麼聰明，那就幫我想想辦法嘛。”
    “自己解決。”師傅的書桌離窗子很近，他看了看窗外，“要是有誤會，那就說清楚。”
    “蒼了個天，這誤會讓我如何開口…”我把額頭抵在門上，想了良久，“有沒有什麼法術，或者是藥水，可以消除人的記憶？”
    師傅明顯頓了一下：“別胡鬧。”
    我不甘心地看了師傅好幾眼，才破罐子破摔地打開了門，一邊邁腳，一邊想到師傅剛才的話：“遙峰，感情您剛才那麼說，是覺得我瞎啊？”
    師傅憋著笑，慢慢地品了一口茶：“我覺得你在這方麵缺根筋。”
    聞言，我邁出去的腳絆在了門檻上，我趕忙扶住門框，才避免自己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撲街。
    楚昊站在不遠處，午後的陽光很燦爛，照在他身上，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我遲疑了一下，正想貼著窗邊溜走，他忽然轉過身來，眼圈有些泛紅。nani？這是哭了？那我還要不要現在解釋？或者說，我還要不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