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被莫悠拉著出去散步。
    無論郗曈怎麼拒絕他的牽製，莫悠都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放。
    一路上都有熟人和他們打招呼，莫悠一一笑著與之攀談，讓郗曈連解釋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都不行。
    ［你別這樣好不好？］走到沒多少人的小區外的小公園裏，郗曈用力甩開了莫悠的手，揉了揉被他握紅的手腕，眉頭微微皺了皺，［我說過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郗曈，我不知道你怕什麽。但是我希望你能弄明白，隻要是我要的。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
    莫悠強勢的回答，讓郗曈覺得狠不舒服。隱隱有些動怒的語調讓她狠不舒服。
    ［莫悠，］郗曈借著路燈的光線定定的看著莫悠俊邪的臉龐，好久才淡淡的說，［我真的狠感謝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你不試一下又怎麼會知道？］
    ［莫悠，我和你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又何必呢？］頓了頓，郗曈轉身背對莫悠，緊緊的摟著自己，［我以前，也曾經以為可以。可是不行。他也這樣子，和我說。……可是最後呢？］郗曈想起以前的事，就覺得心寒，無數次的她告訴自己他不是那個人，可是，最後讓她看清的不過是他們之間的距離，那個永遠跨越不了的距離。
    ［郗曈，我是莫悠。］莫悠從後麵摟著郗曈，感覺懷裡的人掙紮了一下，可是最後卻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郗曈安靜的說，［對，你是莫悠。所以你可以和狠多女人玩愛情遊戲。可我不能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郗曈……］
    ［我狠固執。我承受不起失去之後的痛。我連母親都失去了。我無法想像我再失去什麽的時候，還活不活的下去。］
    郗曈感覺到環著她腰的手鬆了鬆，狠快的她就掙脫了他的懷抱。整理了一下有些亂得衣服，
    ［回去吧。你也玩夠了。］

    那天之後，郗曈沒再見過莫悠。
    時間像回到了過去一般，除了不再需要去醫院看望母親。
    莫悠沒出現，門口也沒有出現飯盒什麽之類的。仿佛莫悠隻是郗曈編造出來的一個夢，醒來之後，依舊過的是一個人的生活。
    郗曈依舊在那家公司裏好好的工作，不爭不搶，每天隻是低著頭做自己的事，對於孟偉成的追求，郗曈僅僅是用淡淡的微笑來回絕。不多久就看到他和公司裡的一個女生打成了一片，有邀約出去聚餐的時候，郗曈也不再拒絕。
    隻是回到家麵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的時候，她也會偶爾定定的望向廚房的方向，曾經在那裡，莫悠替她做飯，等她一起吃，給她夾菜，晚飯後無論她願不願意，都拉著她一起在附近走走……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她男朋友，連她自己有時候都以為是。
    ［其實……這樣挺好的。］郗曈流著眼淚躺在床上，努力的逼自己入睡，不要再去想關於莫悠的事。

    ［郗曈，這份報告是怎麼回事？］
    早上回來的時候就被叫到部長辦公室裏，當部長將那份報告生氣的摔在桌子上的時候，郗曈隻是定定的望著，好久才撿起來打開看……
    ［對……對不起。］
    當看到那個１０萬塊得單據被自己弄少了一個零的時候，郗曈腦袋轟的一下就爆炸了。
    ［郗曈，這不是道歉就可以得。］
    部長歎著氣，對於郗曈，他是能保就保，可是這個錯誤，他一個小小的部長擔當不起，總公司上麵的人下午就會來了。到時候怎麼辦？
    ［我，我，我會負責的。］郗曈知道最近精神恍惚，已經給部長添了狠多麻煩，這次出這麼大的錯誤，她不能再讓部長為難。
    可是，近百萬的賠償金，郗曈怎麼拿得出來？
    這時候辦公室外傳來了吵雜的聲音，郗曈和部長一起走了出來，
    ［誰是郗曈？給本小姐滾出來。］
    叫嚷的是個打扮的狠華麗的女孩，略顯稚氣的臉上畫著濃重的煙燻妝，硬生生的讓自己老了好幾歲。雖然穿著春裝，卻還是努力的展露著她的身材讓她更是顯得像是個早已遊走在風花雪月裏多年般。身後跟著的幾個女生也打扮相近，
    郗曈並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這樣的女孩子。走上前禮貌的說，［你好，我是郗曈。請問……啊……］還沒說完，郗曈就被帶頭的女生狠狠的摔了一巴掌，力氣之大讓郗曈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桌子邊才停下，
    郗曈扶著被扇紅的臉，望著女生，不解她為何出手打她。
    ［你ＴＭＤ夠膽搶我男人。這麼缺男人是不？］女生上前抓著她的長髮，用力的撕扯著，
    郗曈掙紮了好久也沒有能掙開，雖然公司的人都想上前去幫，可惜女生不但帶了幾個友人，還帶了幾個彪悍的男人，所以他們隻能乾瞪眼，另外小聲的勸導著，［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你ＴＭ給我閉嘴，不然我連你一起打。］回身指著部長，凶神惡煞的瞪了他一眼。
    回頭又繼續抓著郗曈的頭髮，這時的郗曈雙手被另外兩個女生抓著，怎麼掙都掙不開，隻能望著她……
    ［這張臉是挺漂亮的。如果我把它刮花了會怎樣？］從ＬＶ真皮包裏拿出一把蝴蝶小刀，拍在郗曈的臉上，表情和街頭的小混混沒什麼區別。她討厭看到這張臉，清純得讓她愛的男人沉淪。
    ［我會讓你死。］低沉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出，當所有人望向門口的時候，隻見高大的莫悠痞子一樣的出現在那裡，身後跟著的好幾個保鏢分開兩排站在門口，迎接莫悠一般微彎下身子，莫悠走上前將郗曈拉起，
    ［你沒事吧？］將郗曈摟入懷中，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紅紅的掌印刺痛了他的雙眸，頭髮被抓的淩亂的垂在背上，有些臟的臉上掛著兩行被淚水衝出來的痕跡，特別明顯。
    莫悠回頭瞪著她，直到她差點虛脫一樣的跪在地上，才慢慢的說。［我那天和你說得狠清楚了，你敢動她，我就不會放過你。你忘記了？］
    語調冷漠得像在說一件完全無關緊要的事，可是還是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冷汗直流，
    ［我……你……你不能，你不能動我。］好久，她突然笑了起來，摸著肚子說，［你忘記了我見過你父母，我是你們莫家的準媳婦，而且，而且我懷著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零婷，你是搞錯了吧。］莫悠將郗曈交給身後的保鏢護著，走上前一把握著她的手臂將她半提起來，［你忘記那天晚上，我和你什麽都沒做嗎？］眼睛微瞇的盯著喚為零婷的女子，［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孩子是誰的？］
    ［不……不……我懷的是你的孩子。我……我爸爸也知道。］零婷幾乎癲狂的站起來抓著莫悠的衣服，臉上濃重的妝容被淚水給弄得一塌糊塗，［你爸爸，你爸爸也說了，隻要我們訂婚，隻要我把孩子生下之後，你就可以正式繼承莫氏了。你不是，你最近不是都在……都在籌畫著我們訂婚的事嗎？］抱著一線機會，零婷踮著腳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完全不顧周圍人的觀望，莫悠也沒有推開她。待一吻完畢，零婷笑得狠好看的說。［你看，你還是喜歡我的。］她覺得莫悠不推開她，就是喜歡她。
    這個男人是她費盡心神才得到的，爲了得到他，她花了多少時間多少精力？這半年來，她努力的將自己扮演成淑女，努力的迎合著莫悠所有的要求，做他心目中的完美女人，他要她清純，她就清純，他要她風騷，她就風騷。她努力了這麼久才小心翼翼的不在他的眾多女朋友中出局，成為他父母眼裡的準媳婦。而且他們零家和莫家都是商業世家，上一輩也是世交，那是多理所當然的門當戶對。
    ［我希望你別搞錯。我和你已經結束了。］莫悠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體，笑著和她說。［想給我生孩子？你也得看看你自己的身份。］
    ［是她，是她對嘛？］零婷指著被莫悠帶來的保鏢護著的郗曈，瘋一樣的指著她，將莫悠甩了她的錯都推到了郗曈的頭上，［是那個賤人是嗎？］
    ［賤人？］莫悠臉上的微笑慢慢冷卻，［你是說你自己吧。］他自己都搞不懂，當初怎麼就看走了眼和這種女人在一起呢？根本和瘋子一樣。
    偏執的零婷完全將郗曈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了她、
    對，殺了她。
    零婷拿著刀子就向郗曈衝了過去，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

    ［啊……］
    時間靜止了數秒鐘之後，尖銳的叫聲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預感到了不妙。
    隨即撥打救護車的聲音響了起來，
    零婷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漬，又看了看莫悠胸口的刀子，最後抱著腦袋尖叫著……
    ［莫、悠……］郗曈在後麵扶著莫悠，此刻的她已經不知道要擺什麽樣的表情，除了叫他的名字，
    莫悠緩緩回身用沾著血漬的手摸上了她的臉，身子一點點的滑落地麵，郗曈也跌坐在了地上，莫悠正在她懷中用她熟悉的微笑，和她說，［你沒事、就好了。］聲音如此的脆弱。
    剛才他在零婷握著刀子向她衝過來的時候，以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速度擋在她麵前，他高大的身體遮擋著她的視線，曾經，她的父親也是這樣子站在她麵前替她抵擋著所有的流言蜚語的。
    郗曈的手顫抖的捧著他的臉，一直沒有說話，隻有眼淚不停的滴在他的臉上，
    ［快打，快打救護車，快點……］

    站在搶救室外，郗曈緊張的反復的來回走動，不停的祈禱著，
    這時一個打扮貴氣的女人和一個依舊英挺的男人快步的走入了已經被保鏢包圍著的走道向她走來，站在她麵前打量了她一番，女人才問，［你是郗曈？］
    郗曈點頭，心裡已經幾乎肯定了她和莫悠的關係，因為他長得狠像她，都美得沒邊沒沿。
    ［你離開莫悠，］女人從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張準備好的支票，［這五百萬是你的。公司報錯帳的事，也當沒發生。］
    分公司？報錯帳？難道……她一直都在莫氏的下轄公司工作？
    ［我……］郗曈沒有接支票，隻是低著頭。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的事我們也知道。但是……］零氏與莫氏旗鼓相當，若是鬧起來不好看不但，還可能兩敗俱傷。
    女人知道自己兒子這次是玩真的，不然這段時間不會那麼乖的在公司幫忙，就是希望將郗曈帶回家來給他們認識。可是有些事，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我隻想，等他平安出來。］郗曈握著她的手，表情誠懇的說。［我知道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所以，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郗曈的眼淚滴落在兩人的手上，女人心痛得沒再說什麼。握著郗曈的手久久不放開……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了出來，在場的人緊張的盯著醫生看，就害怕他搖頭，一搖頭，就證明人沒了。
    醫生脫下口罩，有些疲憊的說，［等麻醉過了之後，隻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那把刀子距離心臟的位置隻差兩公分，再深一點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眞……的？］郗曈拉著他的手，緊張的問。
    看到醫生點頭，郗曈的臉上終於掛上了笑容，雖然還流著眼淚……

    郗曈在加護病房外看著莫悠，身後是他的父母。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郗曈才回身和他們說，［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會離開的。］
    女人沒說話，一直到郗曈離開之後才和身邊的男人說，［她是個好孩子，可惜和我們莫悠有緣無分。］
    男人點著頭，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郗曈是個好孩子，隻可惜命不好。

    幾天後，錯賬的事總公司在得到董事長夫人的吩咐下沒有追究，但是郗曈還是選擇了辭職，想去另外一個城市生活。
    在這裡，總是會見到莫悠的。
    既然決定不要和他有任何的關係，乾脆就斷的乾淨點……
    部長沒有多做挽留，隻是可惜的和她說，希望以後能常來看看自己。
    郗曈笑著摟了摟部長，她一直都將他當成半個父親，［我會的。］
    收拾行禮的時候，郗曈才發現，自己的衣櫃裏有一半的衣服是莫悠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衣服收拾好了拿過去給他。
    畢竟是他的東西，就算他是要丟掉要怎樣，也是他的事。
    等她提著收拾好的兩大袋衣服剛打開門，就發現莫悠居然站在門口，
    ［你……］
    望著還穿著醫院病人服的莫悠，郗曈驚訝得好久都不懂要說些什麽。
    ［你打算去哪？］莫悠剛才聽說郗曈辭職了，不顧阻攔的就從醫院跑了出來。
    因為傷口還有些痛，所以說話的時候他會撫著傷口，避免扯痛它……
    ［你沒事吧？］看到莫悠強忍疼痛的臉，郗曈關心的問。
    ［我現在問你打算去哪？］莫悠拉著她的手臂，忍不住大聲了起來。
    郗曈麵對莫悠的責問，隻是低下頭，沒回答。這讓莫悠更生氣的沒有注意力道的握緊她的手臂，直到郗曈輕輕喊了一聲＂痛＂才放開。
    ［你就不能給我們倆在一起的機會嗎？］莫悠將郗曈摟入懷裡，聲音從郗曈的頭上傳來。低沉，沙啞，疼痛……
    ［我們不合適。］
    ［郗曈，我說過，合不合適是我說的。］
    ［你別這樣，］郗曈推了推莫悠，感覺到自己力氣過大，莫悠也放鬆了力氣，隻是依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你和零婷結婚吧。她狠愛你。］
    對，那個女孩狠愛他。郗曈知道，隻有愛到極點的人才會瘋狂到那個程度。
    ［你也愛我，為何你不承認？］莫悠大聲的說著，［我不是和你玩，郗曈，這段時間我一直不來找你，是因為我想讓爸媽看到我的努力。你就不能等等我嗎？郗曈，我愛你……］
    ［莫悠……］郗曈打斷了莫悠的話，［我狠感謝你對我這麼好，但是我說過我……唔……］
    莫悠直接用吻封住了郗曈要說下去的話，吻得狠用力，狠深情，那種可以將她融化掉的吻、
    ［郗曈，我知道我狠混蛋。你留在我身邊看我為你改變不行嗎？要不你帶著我，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我們在那裡重新開始。］莫悠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了起來，［隻要你和我在一起。］
    郗曈心裡的冰山幾乎被融化，可是最後她卻咬咬牙，還是用力的將他推離開，將那兩袋衣服拋在了他麵前，［你走吧，我不會喜歡你的。］
    轉身讓那扇門硬生生的隔離了他們兩個人的距離，郗曈抱著自己坐在門口，這是她第一次在母親離開之後，哭得像個孩子。
    ［郗曈，你別想逃。］莫悠抵著門，聲音刺透門口傳入了郗曈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