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逐流年 雲也淡  第十九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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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壺櫻酒下肚,雲雀和骸已經有些醉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拚湊著雜亂無章的句子。獄寺找小二要發壺茉莉花茶回來時,骸趴在桌上睡著了,而雲雀似乎也靠著窗口睡著了。
    “會著涼的啊…”獄寺揉揉太陽穴,喃喃道。於是先扶著骸回房間之後又回去找雲雀,但雲雀已經醒了,他正在向小二結賬。獄寺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他完全忘記了結帳這事了。雲雀站起身,抖落了身上的渣屑向獄寺走過來,道:“一起去街上吧。”“嗯。”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獄寺打破尷尬說:“你剛才那首詩真的不錯,何意呢?”
    雲雀道:“何意?能何意?你還未對上我的上句。”
    一句驚醒夢中人,獄寺像是被雷電了,整個人震驚起來。風揚起雲雀腦後的碎發絲,獄寺才將他與半年前那人聯想在一起。雲雀又說:“若你將上句對上,我便告知你我剛才所作詩的意思。”獄寺不解:“那日不對?”
    “我說了,字是要改,詞是要換,”雲雀點出根本所在,“‘正值江南風景好,’是對不上,‘落花時節又逢君’的。”
    獄寺沉思片刻,道:“這句如何,正是江南風景好。”但雲雀還是搖頭。這時,他走到河岸堤壩,對對岸的船家擺擺手,說:“船家,這邊來。”船夫搖著槳,在水麵上劃開兩個由點及麵的漣漪,道:“公子是要去哪啊?”還沒到岸,船夫就扯開嗓門問道,雲雀回答道:“就在河上遊一圈吧。”“啊------請等下。”說完他向岸邊扔了一截繩子,勾住了堤壩上的木樁,然後稍一使勁兒就抵岸了,那船夫向船尾走幾步,說:“公子上船來吧。”雲雀率先上了船,獄寺躊躇了一下也上了船。
    “這幾天天氣可真好啊…櫻花都開了嗬------”船夫用唱歌似的調子和旁邊的船夫打著招呼,時不時也會哼個小調,“真是好風----景-----喲------!”一聲直衝雲霄,引得周圍的人都歡愉的笑了起來,船夫又使勁兒一劃槳再用槳板一撐河堤,船就像是被風吹動的樹葉,在河上行開了。獄寺不懂為什麼船行如此之快,雲雀還可以站得如此之穩。不過,船夫的嗓子真亮啊,拉聲吼得倒也清脆。
    船行到了一片岸堤邊,草坪上坐滿了賞花的人。
    獄寺和雲雀從船上下來,向岸堤上走去。
    所謂“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像是江南好風景啊…”獄寺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自主地感歎到。雲雀聽了之後,轉過身,笑言:“這不是對上了麼?”
    獄寺沒反應過來,反問:“對上什麼了?”
    雲雀重複著他的話:“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我對上了?!”獄寺表現出十分吃驚:“我沒這麼說啊…”
    “你能憶起,我覺得,已經對上了。”雲雀席地而坐,擺弄著地上的落蕊,表情很淡然,嘴角有一絲釋然的微笑。風撥弄著他的碎發,時不時落上幾朵殘花。獄寺跪在雲雀身旁說:“對上了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剛才作的詩之意了麼?”雲雀抬起頭,頗有深意的一笑,說:“附耳過來。”獄寺鬼使神差地乖乖地把耳朵湊過去,緊張地等待著。結果是…
    “啊呀…雲雀君,為何咬我?”獄寺不滿地捂住耳垂,然後臉有些微紅了。【真過分啊…不過…溫熱的感覺…啊…打住。】獄寺扔了個白眼給雲雀向船夫奔去,雲雀在後邊說道:“考過之後,江南見。”獄寺隻顧著跑,賭氣地說道:“誰要去啊…”
    之後兩個人再沒有見過麵,獄寺每天都呆在房間裏溫書,骸每天把飯給他帶上,一直到考試那天。獄寺和雲雀在考場前打了個照麵,又是微微鞠躬,連話都沒說一句。兩個人各懷心事,連骸都看不透。
    考試順利的進行完之後,骸說去慶祝的建議被獄寺以大考傷神,要回去休息為由推辭了,骸留下一句“真的和雲雀君無關麼?”就跑去喝酒了,獄寺一個人晾在街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似乎,骸君說對了呢…
    燭光搖曳中,夜深人靜,打更人依舊不厭其煩的打著更,月亮清冷安靜地灑下光。白天知道了榜單,在意料之中,沒有入榜。骸和雲雀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榜首,也是意料之中。獄寺收拾著行李,心中卻不是滋味,如果這樣,誰還會在江南相見?
    惆悵的不是所謂的落榜,而是所謂的離別。
    但是,他還是決定去江南一趟。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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