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調皮地避開窗簾的阻擋，躍動於書桌之上。攤開的一堆文件被收拾整齊。最上方還放著一個嶄新的檔案夾。在書桌空位上放著一大碗飄香的清粥。有時候，米香比鬧鍾還靈。穆澈祁難耐地轉了個身，恍惚地睜開眼睛。
    除了嗅覺較為清晰之外，他一時半刻找不到實感。
    昨晚想為黎央做晚餐的時候居然沒出息地暈了過去。爾後的事情，他全部都沒有印象。但隨即又明白到，在這裏除了黎央，沒有人會將他搬到床上，更加沒有誰會為他煮上一碗清粥。
    穆澈祁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漸漸冷卻的粥，眼尖地看到那個陌生的檔案夾。連忙放下碗，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越是往後翻，穆澈祁的臉色就越是難看。這是針對跟丹尼這個合作案的合約分析，上麵羅列的幾乎都是穆澈祁找不出端倪的條款，但是這文件還很細心地注明弊端在哪裏。墊底的是丹尼公司的詳細介紹。穆澈祁越看越驚心，這下子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涉世未深、經驗不足。要不然也不會每晚工作到深夜，找到的暗藏條款居然比不上這份資料的十分之一。
    不顧現在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穆澈祁拿起外套就走。
    由於工作關係，楚禦很少出現在黎央的事務所。但是今天，他卻反常地出現在黎央眼前。正在趕設計圖的黎央抬眼看了看楚禦又借著繼續埋頭苦幹。
    “央。”楚禦拉開聲音地喊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滿意地看著手頭上的圖紙，黎央一邊鬆動筋骨一邊望向楚禦。帶著懶庸感的黎央別具風情。但楚禦明白現在不是欣賞女王誘人姿態的時刻。不管基於什麼立場，他都有義務提醒黎央。
    “楚禦，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黎央明知故問。雖然一整夜沒有好好地合過眼，但是完成工作的成就感衝淡了疲憊。
    “你從來沒有動用過焰堂的勢力，這次為何破例？”楚禦問得很直白，他迫不及待地想從黎央處得到答案。“穆氏的公子，在你心裏處於什麼位置？”楚禦雙眼閃動，動情至深地凝視著黎央。
    “就因為這樣？”黎央想笑楚禦小題大做，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笑得毫無形象可言。
    “偶爾用一次自家的力量應該不算過分吧？”一是因為心情很好，二是楚禦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確實很逗笑。
    楚禦向黎央投去一個“孺子不可教”的無奈表情，輕歎：“反正我隻是想提醒你，跟穆家的公子保持距離，對你對他都有好處。不管你們的過去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四爺不希望你們還有過多的牽扯。”楚禦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獨留下黎央一人，暗自思考。
    黎央昂頭靠著皮椅。思緒回到昨夜，自己手忙腳亂地為穆澈祁散熱，雖然那一刻有種任由他自生自滅的泄恨感，但最終還是因為看見他全身抽搐而硬不起心腸。
    恨歸恨，放任生病的他不管又是另外一回事。黎央心裏明白得很，心裏被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纏繞，被楚禦這麼一說，黎央也有些亂了分寸。
    現在才亂嗎？不是從重遇穆澈祁的那一刻已經亂了嗎？黎央對著天花板提問，但是回應他的除了冰冷的空氣並無其他。
    楚禦並不是多事之人，如果非事態嚴重，他絕對不會自己出麵提醒。他說的是事實，四爺並不希望自己還跟過往的一切有牽扯。任由穆澈祁接近是為了報複，為了瀉出心中的憤恨，但越是接觸卻越是糾纏不清。
    當穆澈祁再次出現在黎央的屋子裏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此時的他又恢複了以往的神采飛揚。
    “我們來比一比吧。”青年的俊顏朝氣蓬勃，更多的是不加掩飾的誌在必得。
    “比什麼？”黎央挑高眉毛，不以為意地看著他。
    “飆車。”穆澈祁也不甘示弱，因為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