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87章 溫柔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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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月天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在他猶豫之際,穆澈祁從身後環住黎央在他耳邊低語。“那邊的事情已經擺平,所以不用擔心。”比黎央強壯許多的胸膛傳來讓他安心的熱量,委屈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滑落!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得以發泄,黎央低著頭,任由穆澈祁摟著,肩膀的顫抖詮釋出他的脆弱。
被汙蔑、被批鬥最後離職收場落荒而逃,這是他的人生啊!不甘也好、委屈也罷,原以為不在乎,在此刻他才發現,隻不過是懦弱地不去麵對,貪戀這份來溫柔而不去願意去麵對那一場狂風暴雨。
“已經過去了,整件事都是雷若雨策劃的。”
“整件事隻是一個誤會,黎老師是清白的。”輕柔的聲音像安眠曲,黎央聽著聽著便進入了夢鄉。睡夢中,他一直偎依在一個結實的胸膛裏,而這個胸膛如今真正成為了他的唯一,一顆心的歸屬。
當黎央醒來的時候穆澈祁已經不在身邊,空蕩的位置讓他的心不是滋味,掀開藍色的帳篷讓光亮從縫隙投進來。金黃色的暖光象征著旭陽,他往外探身。
火堆經過一夜之後變成一攤黑乎乎的痕跡,黎央看了眼已經被收拾好的食物,四處張望著。碧海藍天確實很休閑,但沒有穆澈祁在他身邊卻怎麼都享受不起來。身上歡愛的痕跡已經被風幹,黏膩的感覺讓他想清洗,但是除了海水,什麼也沒有,沒有邊際的深海以及延綿不斷的沙灘,可以看出這裏的人跡罕盡。
胡思亂想著,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喚起了他的注意。那輛昨天才坐過的車子再次停靠在空曠的小道上,黎央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
“怎麼不多睡會兒?”穆澈祁甩上車門的帥氣被披上一層昏黃,在黎央的眼中格外迷人。“難道因為沒有我在身邊就睡不著了?”青年眨著眼睛的俏皮模樣逗笑了他,默認了事。
“先到車裏等我一下,我收收帳篷就來。”挽了下黎央的腰,嘴唇不經意地擦過對方的臉頰,留下他一臉嫣紅。
手指拂過還留有穆澈祁淺吻的臉頰,黎央遠遠地看著那忙碌的英挺背影。生活在平凡的農村,靠著自己的努力在繁華的大城市裏立足,然後在校園裏邂逅了他的愛情。小說裏的浪漫情節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黎央總覺得不可思議。盡管、這個人是他的學生、盡管他們同生為男人,但是一旦有了愛,這些東西都不會是阻礙。
這時的黎央望著穆澈祁就宛如看著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眼中隻有珍惜。而在不久的將來,他才為自己曾有這樣的想法而深深地悔恨。
車子開在小道上並不算平穩,穆澈祁專心致誌地開車,黎央則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開了大概半個小時,車子才終於停下來。而跟前居然是一間外觀看起來十分簡單的小百貨。算得上破舊的小貨架上擺著他們很久以前看過的、現在已經被外麵淘汰的牌子。
穆澈祁率先下了車,店家的人迎了上來,從揮舞的手臂中可以看出店家是何等的熱情,淳樸的笑容讓黎央想起了很多年前,他所在的那個村莊。
從村民手中接過鑰匙之後,穆澈祁便折了回來。揚了揚手中的鑰匙對黎央綻放出燦爛笑容,“走,我們回家去!”
再也無法抑製狂烈的心跳,穆澈祁說回家去!在這座陌生的小城裏麵有他們的家嗎?
盡管難以置信,但是當車子停在一個小院子跟前的時候,黎央還是興奮得像個小孩。
推開及腰的鐵柵門,從門口一路延伸到主屋的是鋪著碎石的小道,而兩邊則是絲毫不受這深秋天氣影響的嫩草。院子很小,勉強能並排停靠三輛轎車,黎央順著小道走向前。主屋的牆刷地粉白,而且還有膝蓋高的小木欄,方形的木框窗對稱地鑲嵌在屋子兩邊,屋頂用的是紅色的瓦,襯托得白色的外牆更加潔淨。
黎央欣喜地撫摸著門框,扭轉著門把,但是因為鎖著,所以並沒能如願的打開。
穆澈祁看著像小孩般蹦蹦跳跳的黎央,喜悅之情由衷地湧上心頭,他始終追著黎央臉上的耀眼笑容,這種專注從來未曾在他的臉上出現,哪怕是麵對顧君裴的時候,也從來沒有。
看到黎央站在門前躊躇不安,穆澈祁才慢悠悠地走向前。長臂環過黎央的腰身,一手扶住黎央按著門把的手,另一隻手則將鑰匙插進匙孔,輕輕地扭轉,然後帶著黎央的手,一同開啟這個房子的門。
“這是我們的家哦。”穆澈祁花了整整一個早上的時候才在這個城鎮上找到合適的房子。雖然隻是租用一段時間,但他仍然竭盡全力地尋找最合心意的。安靜的小城有雅致的環境,很適合像黎央這樣的人生活。
顧晴的話還縈繞在耳邊,看著黎央笑意滿滿的側臉,他收緊的視線中多了幾分淩厲。
黎央沉浸在幸福中不能自拔,穆澈祁給了他太多太多,而他也將用他的心、他的身、他的一切來回應!
“謝謝你。”黎央轉身環住穆澈祁的頸項,踮著腳尖在穆澈祁的唇上一啄。
平靜的心湖蕩起了浩大的漣漪,一圈圈地擴散開去。
穆澈祁呆呆地看著黎央前前後後地收拾房子,心再也止不住地抽痛起來,隻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如此深刻的痛?強烈的感覺壓迫得他難以呼吸,但是一時間找不到任何答案。
收拾一間新房子是一項很艱巨的工程,兩人忙完以後已經夜幕降臨。第一層是客廳加浴室,隻有幾張簡單的木製家具,而閣樓則被兩人整理成臥房,由於閣樓的空間很矮,所以兩人都隻能彎身在裏麵走動。但這所房子最大的特色還是閣樓,因為在閣樓的頂上空出了直徑一米的位置,鋪上了玻璃,躺著的時候能看見星空。
像現在這樣,穆澈祁跟黎央並排地躺在小閣樓裏,看著閃爍的星星,這種愜意的感覺一點也不比海邊遜色。不管是月天學院、還是穆家的一切,仿佛都離兩人很遠很遠。
穆澈祁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糾纏著黎央的;被忽然握住的黎央連忙轉頭看著穆澈祁,但見對方並沒有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便再次轉頭看著星空。
“澈,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看星星?”黎央這話一出口便後悔了起來,如同索取承諾的話,由身為男子的自己說出來,應該會很別扭的吧?
沒有得到穆澈祁的回答,黎央擔憂地轉過頭,卻發現英俊的青年已經閉著眼睛,舒展的眉毛昭示著睡眠的沉穩。黎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幸好已經睡著。
眷戀的目光始終沒有在青年的臉上離開,黎央就這樣一直看到視線模糊。再也撐不住,才沉沉地睡去。寂靜的小閣樓裏除了一些不知名的蟲叫搭配上沉穩的呼吸聲奏出深夜裏最美麗的樂章,而這個時候,看似睡得很熟的青年卻睜開了眼睛。
深邃的眼眸裏一片清明。他悄悄地放開黎央的手,彎著腰走下樓梯。
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看星星?
這句話一直纏繞著穆澈祁讓他心煩意亂,心中的答案讓他吃驚;意識到某些東西正在膨脹的穆澈祁明白已經不能再拖,在拖下去,後果必定脫離他的預算!努力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心愛的君裴麼?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出岔子;然而黎央那幸福滿足的笑臉卻無論如何也揮散不了。
一拳砸在白淨的牆上,伴隨著隱忍的低吼。
緊皺的眉頭透露出他的極度不安,似乎一拳並不能解恨,於是他像著了魔般一拳又一拳地砸在牆麵上,直到關節的位置紅腫發痛。咬著下唇的力度不斷地加重,卻沒能驅散腦海中隱忍的情緒。發泄了一陣子,終於靠著牆坐下,月光下的身影有種無可奈何的頹喪。
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非常熟悉的號碼,就算是深夜,但是仍然很快就接通,穆澈祁冷聲說:“怎麼進行計劃?”
【老白剛到家,把今天的更上,大家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