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天下正擾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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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遷都許昌,漢獻帝成其傀儡,曹魏勢力大增,欲舉兵征討各地割據勢力。九月,於梁縣擊破楊奉軍隊,入冬即準備南下攻打荊州。
群雄並起、逐鹿中原之時,淯水之濱,宛城縣內,草木繁茂,集市榮盛。時有兵士穿梭巡遊其中,百姓視之無懼,如平常事也。
"夫人,他們請你就去小坐一下,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一處院落中,宛城守軍、現任城主張繡手下的兵士正苦勸著一位戴孝的夫人。
"我一個婦人,何必非要去參與那些事情,反正他們都已定下了主意,由張繡統領所有兵馬了,不是嗎?"著喪服的夫人很堅定地拒絕著,坐在院中,手裏一刻不停地絞著祭奠的紙錢,她低垂著眉,不著一點脂粉,麵容素淨,視之賞心悅目。
"呃,是,可是……"那兵士很為難,放低聲音道:"可是若夫人過去,哪怕隻說一句話,主公繼承兵權不是更名正言順了麼?”
聽了這話,她手裏的剪刀停頓了下,兵士躬身站在她身旁,眨了眨眼,又道:"少主畢竟年幼,是得有主公這般人物來代管一下城中事,如今天下紛亂,主公和劉表素來交好,若能聯合了劉表,豈不就保住了宛城的長治久安嘛~”
"長治久安?"她哼笑一聲,看向那兵士,一雙美眸裏閃爍著戲謔地光:"和劉表聯合就可長治久安?這個張繡,竟和他叔叔一樣,都是目無遠慮之徒!"說著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身徑直進了內堂。
那兵士沒想到,夫人竟連自己的亡夫、先任主公劉濟也沒看入眼裏,這看來勸她去公開支持劉繡就更不可能了,隻得搖搖頭,悄悄退下。
內堂裏,一直在偷聽的兩位侍妾立即從炕上下來,關切道:"姐姐,您不去,張繡能拿到兵權嗎?"他們都是原宛城城主張濟的妾室,因張濟中流矢身亡,目前正在喪中,兵權卻讓侄子張繡奪去,此刻她們也正為此擔憂著。
剛才的婦人為張濟正妻鄒氏,她淡淡搖搖頭:"當然,當然能。”
"哦,那他們就是想讓咱們給他道‘懿旨‘了,好讓他繼承的名正言順。"張濟侍妾趙氏道。
"恩,就是這意思。"鄒氏點點頭。
"那您不去,不會對咱們有什麼不利吧?"另一位稍微年輕一點的問道,她是張濟生前寵姬霍氏。
"能有什麼事?就算去了,他們也不會對我們太好,不去也不會太差,怎樣都是嬸侄之禮罷了。"鄒氏說道。
"是啊,"那趙氏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也不一定,還有茂兒啊,我們好言對那張繡說,讓他輔佐茂兒不也可嗎?"霍氏仰著臉,表情很純然。
其他人聽了都看向鄒氏,隻見她一邊舀水澆花,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他若肯輔佐,又怎麼非得讓茂兒跟著咱們去守喪三年呢?這兵荒馬亂地,千裏迢迢扶棺回靖遠,也虧得他還是茂兒的堂兄。"茂兒乃張濟獨子,尚幼,劉繡已故妻田氏所出。
眾人聞言,皆默然。
孤兒寡母,最終被送回老家甘肅靖遠守孝,宛平城裏所有兵馬調度一並由張繡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