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漁火三兩盞，星星點點。
    風天瀾坐在燈下，慢吞吞啜著美酒。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梆子聲，二更。
    柳長歌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大哥，別等了，蕭姑娘不會來了。”
    風天瀾笑著搖搖頭，“她會來，一定會。”
    柳長歌不解，“你真有那麼喜歡她嗎？”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值得心思慎密的大哥冒著身份敗露的危險去看她，冒著生命危險等她？
    風天瀾頷首，“當然。”
    “嗬。。。”蝶翼無聊地打著瞌睡，幸災樂禍，“遭報應了吧，遭報應了吧？”
    “什麼報應？”
    蝶翼沒有回答柳長歌，幸災樂禍看向風天瀾，“別說傾國傾城，就算要你的命，你也會毫不猶豫吧。”
    “這個。。。”風天瀾微微深思，“喜歡是一回事，傾國傾城又是另一回事。”
    “切。”蝶翼嗤之以鼻，“見人家不過兩三麵就癡迷到這個程度了，將來還指不定怎麼著呢。”
    “別的沒有學會，娘親這句口頭禪你倒是學得不錯嘛。”風天瀾狠狠在她腦袋上敲一下，“膽子不小啊，敢給我臉色看。”
    蝶翼白他一眼，“你跟夫人說來西陵辦事，結果帶了個女人回去，哼。”
    風天瀾又好笑又無奈，“哎呀，你仗著我娘寵你是吧？”
    “切，夫人本來就寵我，說我像她的另一個女兒。如果不你胡作非為，她才舍不得讓我給你做丫鬟。”
    “行行，我怕你了。”
    蝶翼酸溜溜冷哼，“哎呦，大公子你言重了，奴婢何德何能？”
    “你膽子見長啊。”
    “您都敢假公濟私找女人，我為什麼不敢給你臉色看？”
    柳長歌好笑地看著這對歡喜冤家，“蝶翼，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啊？”
    蝶翼麵不改色，“今晚酸菜吃多了。”
    風天瀾失笑，“臭丫頭，你該嫁人了。”免得老惦記著他。
    “就是啊蝶翼，你該嫁人了。”蝶翼年紀也小了。
    蝶翼斜睨他一眼，“二公子，不如你回去把秋雨嫁掉？”
    柳長歌頓時賠笑，“嗬嗬。。。。”嫁掉秋雨誰來幫他打點飲食起居？
    “哼。”蝶翼再次冷哼，抓起酒壺跑到船頭喝悶酒。
    “大哥，都知道這丫頭喜歡你，不如就。。。。”柳長歌壓低聲音，擠眉弄眼。
    風天瀾掃他一眼，“不如你把秋雨收了？”
    “咳，娘會打斷我的腿。”
    “我若膽敢納妾，娘也會打斷我的腿。她最恨男人三妻四妾，你以為，我姓風就可以例外？更何況。。。”風天瀾緩緩笑開，“我有凝煙就夠了。”
    蝶翼回頭做嘔吐狀，“惡心。”
    “死丫頭，這會亂說不要緊，別在凝煙麵前胡說八道。”風天瀾隨手拿起一顆花生丟她。
    蝶翼怒氣衝衝丟回來，“我是那種人嗎？別人也就罷了，誰讓她是蕭凝煙？我蝶翼不如她美貌，不如她聰明，不如她多才多藝，不如她溫柔賢惠，隻有認栽了。”
    “你羞不羞？”柳唱長歌也拿了碟花生丟她，“一個姑娘家，明目張膽垂涎大哥，你會不會臉紅？”
    蝶翼雙頰微熏，風姿醉人，“柳長歌，有種你一輩子也別動情。”
    柳長歌笑著抬頭，不經意隱隱約約看到一抹人影，“大哥，有人來。”
    “風公子。。。。”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柔柔呼喚。
    “凝煙。”風天瀾跳下甲板上前，“我就知道你會來。”
    蕭凝煙羞澀地低下頭，“天瀾，我跟你走。”
    “走。”風天瀾大喜過望，牽著她的手上船，“凝煙，累不累？”
    “不累。”蕭凝煙眉眼含笑，“能見到你，再累也值得。”
    “擦擦汗吧。”蝶翼遞給蕭凝煙一條手絹，“二公子，別杵在這兒當風景。”
    “死丫頭，你也別杵在這兒。”柳長歌將蝶翼拎進船艙，惹得她又叫又罵。
    風天瀾失笑，“他們總是這樣。”
    “嗯。”蕭凝煙生怕風天瀾看出什麼，低著頭不敢說話。
    風天瀾拉著她坐下，溫柔的目光凝住她，“凝煙，我不會讓你後悔的。”她放下西陵的一切跟他走，他必會補償。
    “嗯。”
    “凝煙？”風天瀾笑著抬起她的下巴。“怎麼了？”
    “沒什麼。”蕭凝煙柔柔一笑，溫順地靠在他胸前，“好像在做夢。”
    低頭看著那張魂牽夢繞的容顏，風天瀾忽然覺得得怪怪的，又不知哪裏不對勁。
    見他半晌不說話，似乎在懷疑什麼。蕭凝煙忙可憐兮兮泫然欲泣，“怎麼了？你不願帶我離開我嗎？你說過會好好待我，不是嗎？”
    風天瀾笑了笑，“別胡思亂想。”是他多心了吧，這張臉不是凝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