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酒醉
    蘇讓和葉野走進酒吧，葉野一反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拉著蘇讓的手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吧台前，“給我兩杯威士忌。”
    蘇讓連忙補充道，“不要純的。”開玩笑，就小野的酒量，估計一口就不省人事了。蘇讓心裏想著，又看向葉野笑道，“我酒量不好，待會要是喝醉了，你要送我回家，所以你不能喝醉，對吧。”
    葉野歪著頭好像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道，“對哦。”
    蘇讓拉著葉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葉野一坐下便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蘇讓看見了已經來不及了，果然，立刻聽見嗆到了的咳嗽聲。蘇讓輕輕拍打著葉野的肩，酒吧裏燈光昏暗，聲音吵雜，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裏。
    好一會兒，葉野才咳嗽漸停。抬起頭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什麼，眼眶微紅，隱隱帶著淚花。他又端起酒杯，蘇讓連忙說，“喝慢點，別又嗆著了。”葉野小小抿了一口，又吐吐舌，皺著眉頭說，“好難喝，可是為什麼大家都要喝呢？”
    蘇讓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很少喝這麼烈的酒，況且待會肯定要帶小野回去，他可不敢喝醉了。熟悉的味道順著喉嚨一路流下，肚子裏泛起淡淡的熱意。“因為大家總以為可以一醉解千愁呀。”蘇讓若有所思的說道。
    隱隱約約的又想起一些以為早已忘記的事，蘇讓又喝了口酒，刻意忽視頭腦裏閃過的畫麵。蘇讓回過神才注意到葉野竟然已經喝了一大半，臉上紅的像要滴出血來似的。拿過葉野的酒杯放到一杯，蘇讓歎口氣，“小野，你和他怎麼了？”
    葉野抬起頭看向蘇讓，眨著眼努力想看清蘇讓，“他…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不，不對。”葉野晃著腦袋，“我又不是女人。啊，是，他有女人了。可是，他要是喜歡女人，那時候幹嘛要和我在一起？幹嘛要說喜歡我？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騙我？”話尾變成呢喃。
    蘇讓攬過葉野，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感覺到涼涼的液體滑落在自己肩上，很快便濕了一團。
    “哎。”蘇讓歎口氣。多麼相似的情景，都是異想天開的年紀，以為喜歡了便可以在一起。
    “小野，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他？”
    葉野半閉著眼，嘴角微微彎起，“你知道的，我是10歲才從孤兒院裏被接出來的。接到偵探社通知找到我的那時候是爸爸和媽媽還在外地，來不及趕回來，是他去孤兒院接我的。院長阿姨把我帶到他麵前，那時候他17歲，剛從學校裏匆匆趕過來，還穿著校服。他站在我麵前，陽光打下來的影子擋在我身前，我抬起頭看他。‘他真高啊。’我想。他蹲下來，拉著我的手，笑著說，‘小野，哥哥來接你回家了。’回到家的第一個晚上，我抱著枕頭到他房裏說，‘我睡不著。’是他抱著我一起睡。”
    葉野頓了一下，“似乎從第一次見麵，他在我心裏就是不可企及的高度。哪怕到現在，我都是生活在他的影子下，仰望他。他第一次說他喜歡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還有他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我又興奮又緊張。那時候是滿心的甜蜜，我甚至沒有想，我們都是男人，這樣在一起可以嗎？”
    葉野輕輕笑了笑，“我第一次把別的女生遞給我轉交的情書偷偷撕掉，在心裏暗想，反正他也不會看。還在第二天，一臉坦然的對著那個滿臉期待的學姐說，‘我已經轉交給我哥了。’我會在心裏偷笑，‘他喜歡我，他才不會喜歡你們。’你看，其實我並不是那麼善良的人啊。我也有私心，也會做壞事。”
    葉野睜大眼，側著頭看向蘇讓，“小讓，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他？”
    蘇讓看著葉野眼裏的一絲清明，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葉野看了蘇讓一會兒，又自顧自往下說，“最近，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他？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是因為他接我出孤兒院，把我帶回家？還是因為第一次睡不著時有那麼溫暖的懷抱？又或者，這隻是崇拜？一個普通平凡的弟弟對優秀傑出的哥哥的崇拜？”
    葉野搖搖頭，“我想不明白。因為我又發現另一個問題更重要。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也許有一點，畢竟相處這麼多年。可是，我漸漸變得不滿足。明明最開始的時候有一點點就心滿意足了。小讓，我心裏好難受。心裏像堵著什麼讓我喘不過去來。爸爸和媽媽的笑臉、他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他每一個晚歸的夜晚，想密密的網，把我困在網中央。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了，我覺得好害怕。”
    葉野伸手摟住蘇讓的脖子，“小讓，還好有你，真好。我都不知道還有誰可以講？小讓，我好累。”
    蘇讓轉過臉，看見葉野閉上眼，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
    PS：不小心寫太糾結了……可憐的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