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九章 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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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倉促的婚禮已經是我能容忍的極限,可是直到那成親的一刻,我才知道我原不似自己想的那般小氣。
喜房內紅燭高燒,我靜靜的蓋著豔紅的蓋頭,坐在拔步床上,我的丈夫,華國的大殿下如今卻去了另一個人的房裏。
“靜瑄,你現在還是不後悔嗎?”蓋著蓋頭的我看不清站在我麵前的人的臉,自然也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然而撲鼻而來的酒氣,卻足以說明了一切。我是不是應該衝著這喝醉了的男人說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然後在共飲一杯?
五月初八,我的大喜的日子,同樣也是另一個女子的大喜之日,唯一遺憾的是我們嫁的是同一個人。此時的我才知道為何那時初見陸九彥便是一臉的冷意,原來他早已經知道我是要嫁個流香的。
“你呢?不去將你的丈夫奪回來?說起來你的身份怕是更高些吧。”靜瑄醉醺醺的一把掀起我的蓋頭,順勢就坐在我身邊,向來清明的雙目此時也染上了一層醉意的氤氳。我隨意的撥弄了幾下自額前垂下的珠飾,反問道:“我?憑何立場?”
就如靜瑄和流香不可能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一樣,我自是不可能愛上流香,以妻子的身份和另一個女子爭風吃醋。這般的結局像是娘親當初不曾料到的。當年娘親在看到我的性子越發的像她之後,便開始擔心了,這世間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娘親自然會怕我和她一樣,早早的就告誡過我‘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可是現如今我根本談不上退不退的。
靜瑄睜大那迷蒙的雙眼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氣來,倒在了我的新床上,“有時我真的挺羨慕你的,仿佛什麼都無法在你心頭停留片刻,什麼都不用在意。這些年除了你娘親的祭日能看到你失態的一麵,其他時候,我甚至覺得你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燭火搖曳,靜瑄俊逸的臉龐隱在陰影中,看不分明。我看著這樣的他突然間覺得或許他並不如我看到的那般幸福。畢竟如果真的好的話,他這麼會看著自己的愛人去娶別的女人,甚至是一娶便是兩個。
“我娘說我這個人太死心眼了,除非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不然有我好受的。甚至是小時候去廟裏見到的一位大師傅也說我是個福薄的人,怕是活不長。”雖然說在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死不死的很是煞風景也很是忌諱,可是現在想想我也覺得他們說的挺對的,我這個人就是死心眼,不然又怎麼會連一條退路也沒給自己準備好。
靜瑄笑了笑說:“你不會的,我知道你會比我們任何人都會活的長的。”
“瑤瑤,”靜瑄坐了起來,神色清明,仿佛剛才醉倒的人不是他一般,“如果我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顧流香好嗎?”
“才不要,你自家的男人,你自己照顧去,我可是決定了從明天起就搬進佛堂從此青燈古佛。”
然而,靜瑄隻一笑置之。這一夜,任紅燭滴淚成灰,我也不曾見到我名義中的丈夫,而靜瑄靜靜的陪我枯坐了一夜,到第二天便不見了人影。
我甚至在想這是不是華國皇帝給我的一個下馬威。自我來到皇城起,皇帝便不曾召見我,甚至連流香要同時迎娶兩個女子也是我在大婚的那一天才知曉的。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乖乖的隨流香與他的另一個妻子前去皇宮請安。
陸雲衣,陸九彥的親妹妹,華國皇帝的胞姐的幼女,華國的慕容郡主,也是我丈夫的妻子。初見到這個女子時,我不得不說這樣嬌弱的女子確實是惹人憐愛,如果她不是陸九彥的妹妹的話,我怕是也會喜歡這樣單純的一個女子。
“雲衣給姐姐請安。”溫婉的女子帶著初曉人事的嬌羞,怯怯的站在我的麵前,一雙水眸,不說有多蠱惑人心,卻也是靈動可人。我伸手虛扶了一下,請她在一旁坐下,“妹妹真是折煞我了,論歲數芳瑤還要小上幾月,以後就免了這些虛禮了吧。”
陸雲衣還在那邊說著什麼禮不可廢什麼的,這邊流香已經穿戴好了到了正廳了。道是始承雨露,新婦嬌羞,這陸雲衣一見到流香便殷紅了雙頰。嬌羞不勝的輕移蓮步到流香的麵前,喚了一聲:“臣妾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流香隻不冷不熱的‘恩’了一聲,反倒是向我走了來,問:“昨晚可安歇的好?”我看了一眼被冷落在一邊的陸雲衣,笑著說:“自是極好的,流香哥哥又不是不知道瑤瑤向來沒有那麼嬌氣的。”
陸雲衣原還想著討好流香,隻是沒想到生生的挨了一‘耳刮子’,立時便紅了雙眼,她身邊跟著的嬤嬤悄聲說了些什麼,像是在安慰她一樣,隻看到陸雲衣不住的點頭頷首。
這般互相照了個麵,走了下過場,流香也不多說什麼,隻讓人準備好車馬便進宮請安去了。一路上三人皆是無語。
進了宮後,我才發現其實華國的宮殿和瓊國的也相差不到那裏去,亭台樓閣,瓊樓玉宇端的是磅礴大氣,恢弘無比。
我原本以為是要先去給皇帝請安的,沒想到流香竟帶著我們去了西南邊的一座叫做荷香殿的宮殿。進去了之後才知道這宮殿的主人竟是華國的太後。
華國皇帝極重孝道,自登基以來便立了規矩,請安者必先到這荷香殿請安,方能去往別處。
“孫兒/媳,給太後請安,祝太後福壽安康。”
“好好好,”座上的老太太笑的隻見牙不見眼的,忙叫身邊的嬤嬤將我們扶起來,“都起來吧,你們兩個就是我的乖孫的媳婦兒,來讓哀家看看。”
我和陸雲衣互相對視了一眼,默默的站了起來,一左一右的走到太後身邊,任太後抓著我兩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說起這華國太後,也是一個人物。外祖曾經對我說過這華國太後年輕是也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也曾隨先帝上馬打江山過,那一身豔紅戰袍,一杆紅纓長槍曾讓無數敵軍望而生畏,故有鐵娘子之稱。隻是後來先帝駕崩,這鐵娘子也似心死了般,不再碰她的那一身物事,反離了皇城,獨自居在華國北邊的百花山上的佛堂裏,終日誦經念佛。故而即使是經常進宮的陸雲衣也是不曾見過太後的。
太後拉著我和陸雲衣,看了好一會子,不住的誇道:“長得真標誌,隻是兩個都是嬌嬌弱弱的樣子,要多吃點長得壯實點,才能給你們爺生個大胖小子。”這話說的陸雲衣臊的光低著頭不說話了,我撇了撇嘴,道:“借太後吉言,芳瑤一定會為皇家開枝散葉,不會辜負太後期望。”
太後連說了三個‘好’字,倒是流香很是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昨晚沒來我的房裏是為我留條後路,他估摸著是想著如果以後我後悔的話,到時他替我整個假死什麼的助我離開也是好的,可是他卻低估了我的決心。
我暗地了衝著流香示威性的笑了笑,他極無奈的又回了個笑容給我,我吐了吐舌頭回過頭來,接著聽太後的垂詢,卻看到太後揶揄的笑容,想是看到我剛才和流香在擠眉弄眼,認為我倆是在眉目傳情。這會子,估計是覺得抱重孫子有望,便笑的更是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