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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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土匪的年紀比邢必果大不了多少,這讓邢必果的膽子多少大了一點。聽見小土匪在罵二當家的,邢必果一時還摸不清小土匪的意思,看來小土匪並沒有象自己一樣驚心動魄,那麼就不應該象別的土匪那樣眼藍,而是齒冷了。邢必果一陣臉紅,這回的羞澀和剛才的原因就不一樣了。邢必果沒瀆過書,隻在村裏的祠堂看過戲,從小的耳濡目染都是仁義禮智信,對於土匪強盜的認識曆來都是無法無天,殺人放火的無恥之徒,想不到在土匪裏也有良知的人。邢必果是認定在有良知的人裏不該有土匪,可能是因為土匪還小,沒滅了天地良心。
    有了這樣的結論邢必果就不怕了,他看見小土匪的武器還是把隻長不大的刀,別的土匪也是大刀長槍,隻有土匪首和土匪軍才有短槍,知道小土匪是裏麵級別最差的一個,就一邊給小土匪添了勺雞湯,一邊小聲問:
    “小哥,苦不苦呀?”
    小土匪扭過頭來,看了看邢必果強裝出的笑臉:“你想當土匪?”
    邢必果急忙搖頭:“我隻是問問苦不苦,現在還能混下去。”
    “苦得混不下去就當?”
    “小哥是不是混不下去了才當的?”
    “那意思你比我強唄。”
    “別別,我隻是想打聽打聽,多找條出路。”
    小土匪眼眉一立:“信不信我殺了你。”
    邢必果一哆嗦:“無冤無仇的,不至於吧。”
    “我是土匪,殺人不用理由。”
    “那我也當土匪吧。”
    “你能幹啥?"
    “給你們打雜行嗎?”
    “你把我的活幹了,我幹啥呢?”
    “那我該咋辦呢?”
    小土匪一腳把邢必果踢倒在地上:“媽的,找出路非得找土匪,長大了也是白給。”
    倒在地上的邢必果不怒反樂,他已經明白了小土匪的良苦用心。躲在一邊的邢無事看見沒事了,才陪著笑臉露出頭來,讓邢必果想起了背著殼子的烏龜,想必小土匪也有同感,回身又給了邢無事一腳,邢無事行若無事地坐到地上,遠處的土匪大多都在注意著院裏的節目,有幾個眼尖的看見了,還以為是小土匪在看了節目以後無的放矢,把兩人當成了出氣的目標。
    邢必果扶起了邢無事,對小土匪說自己的名字叫邢必果,小土匪也裝不出凶神惡煞的樣子了,也說了自己的名字叫吳花果,的確是走投無路才做的土匪。兩個人還沒說完,院子裏的土匪軍已經完事了,土匪首在招呼吳花果出發,吳花果就把有意剩下的雞湯給了邢必果,邢必果等土匪出了院子,就給了邢無事,邢無事還沒等想好接還是不接,院子裏的二房花生米已經一邊在穿衣服,一邊哭天搶地起來,帶頭的作用一表現,院子裏的哭聲就連成了一片。邢無事端著盛湯的碗裏好象還有雞肋,喝又不是,不喝也不是,想了一想才放下。
    土匪都走了以後,邢家村的村民都以為邢家法也不行了,於是再來看邢家法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樣了,這讓躺在床上的邢家法覺得比傷痛還難以忍受。醫生水磨石是大房梅花鹿從胡河鄉請來的,在洗邢家法傷口的水裏放了不少的鹽,把邢家法疼得咬牙切齒,死去活來。
    開完藥方的水磨石走了以後,家裏就沒什麼大事了,接下來收拾劫後的局麵就成了當務之急。好在除了細軟以外損失有限,吃穿還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梅花鹿原來沒事還找花生米的事,這回再找花生米的麻煩就更省事了。
    梅花鹿給邢家法生了一兒一女,都快長大成人了。兒女長大應該是好事,這是對家裏的父母說的,花生米不是孩子的母親,所以對她來說就沒有好處可言了。
    能說出來的好處要先看出來才行,出了事以後,花生米從邢家法矛盾的眼神裏,體會到了邢家法左右為難的心情。這對自己是相當不利的。自己還沒有孩子,有了孩子的梅花鹿一直在耐心地等著孩子長大,自己雖然也在癡心妄想著有朝一日也能生個一男半女,還沒等來男女,卻等來了名節的丟失,這隻是現在,以後丟失的恐怕還有邢家法的恩寵,這才是最可怕的事。
    花生米是不會等到事情發展到可怕才害怕的,她覺得提前向邢家法要個說法是當務之急。所以在邢家法安頓完洗劫的家,沒等邢家法傷好起床過來,花生米就主動找到邢家法了。不過才幾天下來,兩個人在對方的眼裏都瘦了很多。誰也沒奇怪,遭受這麼大的損失還不在身心上有所表示,那就不是這個家的人了。
    邢家法也知道花生米要說什麼,再說什麼也都於事無補了。幾天來母親和大房雖然沒說什麼,不等於以後不說,現在說出來也好,省得以後事多了。從那天花生米在院子裏受辱時開始,邢家法就知道家裏留不下花生米了,留下她就等於留下了汙辱。雖然家裏表麵的細軟被洗劫一空,糧草還沒有大礙,連牛都沒殺的土匪在走時隻用馬馱了幾袋米麵。來時邢家法就看出這是一股流寇,笨重的資重根本不是他們的首選。所以才幹出顧前不顧後的事來,自己隻豁出的皮肉當然沒法阻止。
    花生米也知道邢家法的外傷沒好,幾天來都是梅花鹿在身邊照顧,要在以前,這都是自己的事情。現在沒自己的事了,花生米隻盼著邢家法還能有情,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限度。心裏這樣想著,嘴裏卻什麼也沒有說,因為她知道邢家法一旦決定的事,說什麼也沒有用。事已至此了,隻能憑天由命了。
    其實幾天來最讓邢家法痛心的就是花生米,這一點花生米沒猜錯,搶去的細軟隻是家財的一部分,花生米在和邢家法的纏綿中,感覺到邢家法心裏還藏著什麼,具體是什麼,邢家法又不說了。花生米也不會笨到主動去問,她還有時間。從邢家法在出事後還能從容不迫的沉穩裏,花生米就確定自己的感覺沒錯。遺憾的是自己就要和沒能盡心的邢家法分心了,一想到這一點,花生米強忍的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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