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胡鬧那裏的皮無毛再也沒有心思蓋房了，羊毛真掉了五分，而且還沒人要。這個無意中編出的借口除了證實皮無毛的誠實以外沒有給他任何好處。赫連春雪把消息告訴皮無毛的時候，眼裏含著說不盡的同情和挽惜，這讓皮無毛覺得很象救命的稻草。在從時利和嘴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皮無毛還心有不甘，說：
    “用稻草救命的是快餓死的牲口，上輩子你當過牛馬不成？”
    時利和說：
    “說你沒長腦袋還不信，我不是用稻草救過你的命嗎？”
    那次交鋒皮無毛並沒輸，後來的交火更讓他高興。然而高興的輸贏都解決不了溫飽，此時就再也沒有比赫連春雪眼裏的水份更讓皮無毛刻骨銘心的了。皮無毛抬頭看了看不測風雲的天，才低頭朝地上歎了口氣說：
    “人有旦夕禍福，不是想躲就能躲開呀。嫂子要有能力就幫我一次，我現在隻能說忘不了。”
    赫連春雪說：
    “好吧，要有機會我一定。不過現在你要好好給我蓋房，就當給自己家蓋房一樣，不管什麼都是。”
    “幹活可以，我現在不光是老時的徒弟，和他姑娘已經好上了，老時還不知道呢。”
    赫連春雪也很意外：
    “去年還沒聽說呀，我說今年這麼快就認師傅，準是之前相中了他姑娘，這個老時也不知道吧？”
    皮無毛笑了笑算是默認，兩個人互相看著，不再多說。一陣飛馳的吉普車由遠而近，皮無毛扭頭一看，知道考驗自已的時候又來了。
    開車的是一個高大的外地人，怎麼看白色的皮膚和藍色的眼睛都別扭。穿的上衣開著領口也就算了，偏偏還露出勒脖子的布條，係著裏邊有扣子的白上衣。兩個人都沒時間明白布條的功能，因為先下車的東方精明已經在笑裏藏刀了：
    “別來無恙。我給你倆領來一個老朋友何能爾，是從河西來的。我收的皮毛都給他了。你們要有他還要。”
    赫連春雪說：
    “我沒有了，羊毛都給他了。現在是什麼價錢。”
    “隨行就市，不是掉了五分嗎？”
    皮無毛已經調整好了狀態：
    “賣給你倆也拉不走哇。”
    東方精明終於露出牙來：
    “要是你答應，看完以後定好時間，用大車一起拉走。”
    “一車都能裝走嗎？”
    “就你那點連五分之一都不夠，還得裝別人的。”
    赫連春雪說：
    “那麼大車，能進來嗎？”
    “剛才我倆邊走邊看，要是不下雨，還差不多。”
    “那車怎麼裝啊？”
    “我們人生地不熟，就得你們自己裝了。”
    “那麼大車我們沒裝過，也不會裝啊。再說你倆也得拿裝車費吧？”
    “不會裝我倆一說就會，裝車費是不能出的，但定錢能交。”
    “說了半天就你吱聲，他怎麼不說。”
    “他還不會說本地話。”
    “不會說也聽不懂嗎？”
    “是的，你們和他的意思必須由我轉達。”
    “這樣你在中間就能掙錢了。”
    “現在看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