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二:莫楓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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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其實我是真的好愛好愛你。
從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這樣肆無忌憚地闖進我的心裏,明明我們兩個都是男的,明明我們隻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明明我以前談過女朋友。可是為什麼,從沒有一個人給我的感覺像你這樣。青澀、單純、溫柔、天真美好的像是從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年少的小王子。隻是隨手幫了你一下,你就會羞紅了臉說謝謝;隻是幫你要了一盒飯,你就牢牢記住了“我的好”。其實我一點都不好,真的。如果那天沒能吃到飯的人不是你,我想我是不會自己不吃飯就奔去食堂拿的,我想我是會視若無睹的。哪怕飯盒被打翻的是個女孩子。“我的好”,隻是因為對象是你。
你一定不知道吧。報到那天,當你剛剛踏進班級門口,因為遲到而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怯怯地說了聲“報告”的樣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視線,不禁淺淺的笑了,心想這個男生真可愛,遲到這種事也會害羞啊。因為你有一點點內向的關係,我沒能很快和你熟絡起來。說實在的,其實也是我不想和你太快熟稔起來的緣故。因為你每次和我說話時都因為找不到話題而尷尬的緊張神情,讓我突然覺得高中生活也許會比我預期的有趣。但當看到你和周圍的人逐漸打成一片,已經可以放開自己與他們一起放聲大笑的時候,我的心裏有了那麼一點點不是滋味。我想要看到更多的你。羞澀的、緊張的、可愛的、開朗的、大方的……各種各樣的、不同的你。甚至……別人看不到的你……於是,我利用了那個飯盒打翻的契機接近了你,卸下了你的心防。然後,我時常和你討論學習問題,偶爾插入一些自己喜歡的書籍與你討論感想,當談論到彼此都喜歡的內容時,我便與你又拉近了幾分。慢慢的,課餘時間,我與你談論的東西越來越多,範圍越來越廣,時間越來越長,友情就這樣在潛移默化中加深了。看吧,我很壞吧。我從一開始視線便已離不開你,與你的羈絆越來越深,是我的處心積慮。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你,明明朋友有很多,可就是覺得不能少了你。當你真的接納了我,拿我當成最好的朋友以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不知道我是有多麼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不知道我的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也許我一開始對你的感覺就不是友情也不一定。
筱離的出現第一次讓我有了一絲心慌。換做之前,其他女生想要找你之前都會先被我截下,問問題、借筆記之類的借口都能被一句“我來幫你吧”給打發了。可是筱離不一樣,她坐的位置比我還要離你更近,想找你說什麼、做什麼,我什麼都控製不了。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對你失去掌控的無力感,我第一次毫無把握你是否會在這樣的熱情攻勢下淪陷。你是我的!我第一次有了那麼強烈的占有意識。哪怕你總有一天會娶妻生子,哪怕談個女朋友是對每個男人來說最正常不過的事,我還是覺得,哪怕是女生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我對於你,已經超出了友情該有的界限。
像個幼稚的小孩子害怕自己心愛的玩具會被無情地搶走一般,我別扭地獨自生著你的氣。終於在那一天,強烈的情感超過了我所能承受的容量,滿溢了出來,鬼使神差般的吻了你。吻你的時候,我是那樣的嫉妒,那樣的瘋狂,我悲哀的以為我會因為那次的不理智而永遠失去你,所以我發泄出了我所有的情緒。出乎意料的是,你溫柔地給予了我回應,安撫了我的不安與煩躁。我可以把這理解為,你也愛我嗎?可以的吧?
對不起。明明是我先吻了你,卻從沒有對你說過一句我愛你。我是真的很愛你,想要一輩子都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沒有勇氣。我對你的占有欲強烈的我不允許你和別人在一起,可是我卻沒有勇氣真正的和你在一起。我隻是想要你能和我在一起,卻從未想過能讓你名正言順。我很自私,對吧?我知道。所以當我認識到自己的自私與狹隘的時候,我選擇了逃開你,讓你去過更精彩的人生。生日那天送你的狗,其實也是想讓它代替我照顧你的。
聽到你得了水痘肺炎,我心急如焚,你都快高考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體!衝到你家,你媽說你住院了,怕我被你傳染,不讓我去看你。接連好幾次都這樣被勸回。突然之間,我有了一個悲觀的想法。如果你媽媽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怎樣?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把你藏起來,不讓我見你呢?在這樣的想法的驅使下,那天我喝了酒。可人生的戲劇性就在於,筱離居然也去了那家店吃飯,因為他爸媽那幾天不在家,她又不會做飯。我們在離開飯館的時候相遇。因為平時和她一起回家的時候都是我送她,她並不知道我住哪裏。看我腳步虛浮、踉踉蹌蹌的樣子,她扶我去了她家,想泡杯茶給我醒醒酒。朦朧間,我看到了你的樣子,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那麼,令人目眩神迷……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你。放開你時,你還是一樣的羞澀,讓我不由的心中一動,手指已經脫離了理性的控製,著迷的撫上了你的臉龐、你的脖頸,劃過了那一顆顆小巧圓潤的紐扣……
醒來時,看到身旁躺著的筱離,不著寸縷,露在被外的肌膚上還能清晰的看到幾個吻痕……那是我昨夜瘋狂的證明……我的腦中“怦”的一聲炸開了。為什麼?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TMD就不是你躺在我的身邊呢?!如果那天那個人是你,一切一定都會變得不一樣吧?我會為了你鼓起勇氣忍受世人異樣的目光的。我也可以為了你厚著臉皮去請求你父母的諒解。可是,不是你!可惜,不是你。
什麼都已經無力挽回了。我媽那邊,我以在醫院照顧你為由搪塞了過去。然而,我卻逃不過自己內心的掙紮與折磨。我知道,在中國,名節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即使現在已經是個較為開放的時代了,但傳統觀念是根深蒂固的。我知道,我該負責任。我知道,我這輩子與你無緣了。
也許,這樣也是一種很好的結局吧。本來送你小狗的時候,我不就想過要放開你,讓你重新去談一場正常的戀愛了麼。現在這樣,何嚐不是一個契機呢?開始對筱離好、和她表現的很親密,班級裏傳開了流言蜚語也不在乎,因為這就是我想要的。這樣,等你回來的時候,你就能對我死心了。然後,你終於回來了。但看到我和筱離很親近的時候,你隻是略顯錯愕,淡淡的表情裏,我看不出你的情緒。你不難過麼?不吃醋麼?還是……你對我,其實不是愛情呢?借由筱離在我們之間的搖擺不定,我向你訴了苦。可是,你一定不知道,雖然我嘴裏說著筱離的名字,但我其實描繪的那個人,是你哦。我在傷心的是,為什麼你的情緒這麼淡淡的,看不出你對我的在乎……這些,一直到畢業我才得到了答案。原來,一切都隻是你倔強的獨自隱忍,不願表露與人知。原來,你其實是那麼的愛我;原來,我傷你那麼深。本想找你說清楚,可是你已經傷心的不願意再理我了呢,幾年間連電話也不願意接一個,即使用別的電話打,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掛了……是自作孽,不可活吧……這句話,我直到現在才深刻的懂得。如果當初我的想法不那麼自私,如果當初我能夠再勇敢一點,如果當初躺在我身旁的人是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永遠的失去你吧?可惜,沒有如果。
再找到你時,重逢的喜悅又讓我起了自私的念頭。想要擁有你,想要獨占你,不想,失去你。即使,現在的我,除了愛什麼都給不了你。可是這樣自私狹隘、不再單純的愛情你已經不屑一顧了呢,為了我手上那個銀色的戒指。你說的沒錯,你真的很了解我,不愧是我愛的人。那一夜的纏綿的確讓我對筱離產生了一點莫名的情愫,也許我對你的愛,已經不完整了,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你會找到一個能給你一份完整的愛的人的吧……因為愛你,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隻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原諒我,餘生,隻要能再見到你歡樂的笑顏,就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