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卷  十八 各自態度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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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陳洪匆匆帶了人親往合記來見軒轅哲。彼時,軒轅哲正打算去看風歌,昨夜,趁亂突圍的時候,風歌替他擋了兩箭,眼下正躺在床上。
    “下臣該死,治下不嚴,才令郡王遭此驚嚇,下臣特來請罪。”
    軒轅哲冷著臉瞧他,不陰不陽地道:“本王不過空擔了一個爵位,無職無權無有建樹,豈敢勞郡守大人來請什麼罪!”
    陳洪知他在震怒中,故意諷刺他,也不辯駁,隻一徑地認錯:“下臣該死!”
    軒轅哲不理他,一甩袖,自顧自走了。等他去得遠了,陳洪直起身子,暗暗噓了口氣,怒氣勃發是好事,這般態度顯然是沒有疑心於他了。
    陳洪安下心,自去安排後續不提。卻說軒轅哲,進了風歌的院子,見了坐在廊下的齊思飛,臉上立刻現出慚愧之色,憂心忡忡地問道:“風兄怎樣了,還沒醒麼?”
    齊思飛站起來道:“問之已經給他行了一次功,逼出了大半毒素,隻是這毒有些霸道,餘下的要用藥蒸浴幾趟,才能徹底拔除,管事方才將藥調齊配好了,如今正蒸著呢。”
    軒轅哲黯然道:“都是我的錯。”
    齊思飛道:“王爺不必掛懷,風歌福大命大,必不會有事,今回總算王爺不曾有任何閃失,我等也安心了。”
    軒轅哲動了動唇,終究不曾再說什麼,低聲請托齊思飛代為照顧問候,然後悶悶去了。
    齊思飛望著他略顯沮喪的背影,唇角略彎,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雖說風歌是要做大事的,合記也些年正是為這準備著,對上各國權貴是遲早的事,可他無論如何不想因他而起,當初風歌對軒轅哲的許諾始終是他的心結,何況後來隱隱覺察軒轅哲對合記的覬覦,更是不爽快,而經此一事,軒轅哲為他求醫也隻能算是小小的回報,總算叫他鬆了口氣,於是才會故意在言辭上點了點,看軒轅哲離開時的模樣,想來他也明白的。
    幾名精壯的夥計提著數隻冒著騰騰熱氣的木桶跟著管事從西邊的抄手遊廊走過來。
    “齊爺,藥來了。”
    “嗯,抬進去。”
    “是。”
    那管事輕輕揮手,身後的幾人沉默而小心地依次進去,再一一退了出來。
    “如何?”
    “公子說了,這一趟便足夠,不必再添了。”
    “好,下去吧。大家也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吧,林管事,去賬上支些銀子,賞下去,公子那邊,我會和他說。”
    “謝齊爺。”
    林管事道了謝,便領著人去了。齊思飛望著關得嚴嚴實實地大門,輕輕噓了口氣,慢慢地坐了下去,不看著這兩人安全無恙地出來,他也不能真正安心,還是守在這裏等著吧。
    蒸騰的水氣籠罩住偌大的屋子,屋子中央搭了個大架子,架下堆的是上好的銀霜炭,已經燒得通透,架子上是個巨大的木盆,內有大半盆暗褐色的藥汁,都是合記的管事連夜從庫房內調出來的各式藥材,萬幸合記自已兼營藥鋪,種類十分齊全,所需之藥開口便有,不至於誤事。
    盆內坐了兩個人,都是衣衫褪盡,這兩人麵對麵坐著,雙掌互抵,雙眸垂闔,白蒙蒙的如霧一般的水蒸氣持續不斷地自他們的周身飄散開去。
    這兩人正是風歌與楚問之。
    他們正在逼毒,不過卻不是齊思飛向軒轅哲說的那樣,是楚問之幫風歌逼毒,而恰恰相反,是風歌在助楚問之拔毒。
    夜裏突圍的時候,風歌的確幫軒轅哲擋了兩箭,不過,他練的這一門功夫十分特別,功力越高越不畏毒,所以那兩箭於他隻是皮肉傷罷了,倒是楚問之,因躲閃不及擦破了些油皮,他功力不及風歌深,回來後支撐不住倒下了。隻是這一節,軒轅哲並不知曉。齊思飛當然不會告訴他,巴不得他誤會呢。
    風歌與楚氏兄弟所學同宗同源,行起功來自然事半功倍,所以這毒雖然霸道狠辣,經這內外聯合的逼迫摧發近兩個時辰,終究還是拔了個幹幹淨淨。
    楚問之緩緩睜開眼睛,才要收手,不想掌上卻似有股吸力被吸住了,耳中聽得風歌道:“別動。”然後便感覺到一道純厚地暖流緩緩順著手臂少陽三焦經渡入他的體內。
    “你?”楚問之怔住。
    風歌不理他,低喝了一聲,“抱元守一!”雙掌猛地一吐,一股雄渾的內勁順著兩譬上的少陰少陽太陰太陽經脈齊齊撞入楚問之體內。
    楚問之當即明白了風歌的意圖,哪怕是氣得吐血,急得跳腳,此時也不敢亂動一分,隻能順著風歌,把他渡過來的這股內息一一引導入自己的丹田之中。
    半晌,風歌收了功。
    楚問之迫不及待睜眼:“你什麼意思?”
    風歌略睜眸,瞄了他一眼,複又閉上,“此後凶險隻會更勝昨日,我不想你拖我後腿。”
    楚問之濃眉一軒,才要張嘴,便聽到風歌淡淡道:“行功三十六大周天,才能把我方才渡入你體內的內息盡數化歸你有,這藥湯於行功有利,運功吧。”
    楚問之窒住,悶悶地按風歌所言開始行功。
    風歌嘴上說得雖不中聽,可心意他又哪裏會不明白?風歌自幼明敏,智慧過人,於武學一道更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分,他們三人一起練武,到如今,他比弟弟行之自是強許多,比之其它人更是高明不少,而麵對風歌,依然隻能望其項背。所以,這兩年,明麵上他兄弟二人還號稱是風歌的護衛,可事實上,風歌早就不必倚仗任何人。
    他又想起風歌每每見他,眼裏偶爾閃現的愧疚,還有這兩年,他對他的態度……曾經的傷痛是他的結,想必也是風歌的結吧?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地希望治好齊思飛,又才會在今日,借療毒之機不惜損耗自己的修為,渡內力於他,助他再上層樓。倒是自己……
    “凝神!”耳邊又聽到一聲喝,楚問之一凜之下回魂,再不敢分心,專注調息。
    晚飯時,軒轅哲終於又見到了風歌,他已然能行動自如,隻是臉上少了些血色,有些蒼白,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
    “風兄好些了?”
    “已是無礙,謝王爺掛懷。”
    “風兄,我……”
    “王爺無需如此,我與問之都好好的,倒是王爺……不知王爺可有何打算?”
    風歌很幹脆地截住了軒轅哲想表示道歉慰問的話頭,直接詢問他的打算。反正經過昨夜,他與軒轅哲算是被綁到一起了,想除掉軒轅哲的人必定已經視他們為一夥,而他,已經流了血又流了汗,總不能白白被人算計了去不是?
    軒轅哲立刻陰沉下臉來。
    “我已經著人連夜趕回王府稟過我父王,一則要重新派些人手過來,再則便是要查查究竟是誰,想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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