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到！
    張啟山本是一句謊話，不過是個墊腳的台階，沒想到還真的成了。二月紅真的來了，一抹顏色翩然而來，倒也換得所有人展顏一笑。
    會心的，或是不甘願的。
    張啟山和吳老狗這趟子渾水，他二月紅是不願來淌的。都說是戲子無情，笑得卻是人間無奈。這聲聲入了戲的，哪一個說的不是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也不隻是因由了怎樣的緣由要到這人世間來走這麼一遭，難道真是合該受這麼些苦。丫頭到是看得開，說是這一生本不該受了這麼些福分，偏生又領了，當真該折了壽數來還。聰慧如同丫頭這般的，也當是清楚，自己對她，也不是百分百的吧。
    人，都是有三兩分私心的，看放在哪兒。
    今天說不來也來，為的卻全是丫頭。
    張家不僅僅是老九門裏的上首，也是黑白都說的上話的軍閥。若是要尋個什麼物什，拜托張大佛爺便是無錯。
    更何況，這東西，還傳言就在張家。
    張家起源東北，更早不祥，但就佛爺說出來的話語裏便可知，他父輩便是有名的土夫子了。隻說是遇到日寇，卻並未明說到底是為何。二月紅也是最近才打聽到，這起因便是張家從長白山摸出來了了不得的東西。
    這長白山在東北，再往外就是高句麗了。常年冰雪覆蓋，秋冬更是大雪封山，常人寸步難行。唯一可上山的季節便是盛夏。（這是我一直躍躍欲試要去的時候被我師兄警告的，說隻有7、8月才開，平常不讓上去）可這張家老太爺卻在大冬天上去了，還從那傳說冰封在長白山裏的墓裏麵，摸出來了什麼長生不老藥。
    二月紅的來意很明了，他要那長生不老藥。南派的向來不信鬼神，沒有北派那麼多規矩，所以對於這長生藥，二月紅也不全信。但又忍不住聽別人說的蠢蠢欲動，不能長生，至少也能延年益壽吧。
    何況，這張家也沒人用這藥丸，若是傾其家產一換，也不是沒可能的。
    二月紅端正的坐下了，一雙吊稍丹鳳眼一掃過去，便看到了那讓人不得忽視的女子。一來就讓整個長沙沸沸揚揚，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
    “老五，今兒八爺也來了，不如讓八爺給你卜一卦，看看最近哪一天是黃道吉日。”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唱戲的原因，二月紅平素裏說話也是帶著點尾音的。那漂亮的卷舌總是透著點花鼓戲的味道。後來解雨臣跟著二月紅學戲，唱的也是花鼓，那一個抬手，一個墊步，解九總是好像看著那人還在眼前。
    不過，一眨眼卻又明白的知道不是。
    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你總是能在茫茫人海認出他，總是隻要一個字就能分辨出他是誰的。
    就像現在開口的二月紅。
    “二哥你說笑了……”
    吳老狗本來麵皮就薄，被這麼一打趣也就鬆開了看傷的手，連著三寸丁也察言觀色的縮回了袖口。
    “這個不用八爺算，我也會。下個月就有個黃道吉日，我看過了，宜沐浴祭祀嫁娶。”
    解九的話一出，大家都笑了，包括張啟山。這說話的也正是他，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想不到小九你也有了這般能耐，可不是想和老八搶個位置？”
    說著好像是調笑，但是語氣裏卻又有那麼一兩分語焉不詳的怒氣。
    “小九說的可是初十？那日正經是好日子。”齊鐵嘴在中間略微一停頓，也不等回答，自己又加了一個肯定答複。
    張啟山和吳老狗那些破事，哪裏沒有個風言風語出來，這倒是個好機會。管他以前是有還是沒有，這吳老狗娶了宋姑娘也是一樁喜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勾起嘴唇一淺笑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最後反倒是拖著病弱的身子來的霍家家主咳嗽了兩聲解了圍：“我說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啊，還是不懂姑娘的心。這婚姻大事人生隻有一次，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齊全，然後風風觀光熱熱鬧鬧的。”
    這霍家老太太病入膏肓是整個長沙城都知道的事情。她的幾個兒子不成氣候，幾個女兒卻又精明的緊。尤其是霍七姑娘，跟吳老狗的關係還很不一般，這時候這麼一句話，別人沒多想，可隨行而來的下人可是關心得緊。
    感情這老太太原來中意的是七姑娘，以後可要好好和七姑娘搞好關係。
    所以很多時候必然都是由偶然決定的，吳老狗並沒有幫許多，霍仙姑還是成了霍仙姑，坐上了九門裏老七的位置。
    本以為是情敵的宋飛瑜卻又給了她額外的驚喜，一個半生的幸福。
    這一晚，推杯換盞，老九門難得的齊聚。連一向不喜酒的二月紅和吳老狗都喝得雙頰酡紅。可是在這樣喧鬧的環境裏，張啟山終是沒有機會問一句，也是最重要的一句……
    你可是想娶她。
    娶與不娶，願與不願有的時候是兩回事。就像《孟子》裏的那一句：挾泰山以超北海，語人曰吾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這折枝，語人曰吾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那吳老狗娶宋飛瑜呢，又是哪一種？
    再不開口，便是再也不能開口……
    張啟山預料中的戰爭終於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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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戰爭戲預示著本故事終於走進了下半段……
    媽的，求高手補習豫湘桂戰役的曆史……我從高考以後再沒碰過曆史了……
    好吧，其實這貨正經是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