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一聽王盟喂給了黑花燒餅這麼個玩意兒，立刻抱起貓抬腳就出了門。開著他的小破金杯一路出了巷子，上了大道突然才想起來，他不知道寵物醫院在哪裏。
    吳邪以前屬於自己都養不活的那一類，自從跟著三叔他們南下北上的倒騰，每天風餐露宿的，吳邪終於受不了了，這才開始學習做飯。
    圍裙是和黑花一起由王胖子寄過來的，花紋是一個大大的兔子，長長的耳朵向前半耷拉著，說是和吳邪很像。
    放屁，小爺怎麼會像兔子了！
    吳邪在心裏恨恨，一邊開著車子在街上轉悠。
    寵物診所。
    一個簡潔的名字跳進吳邪的眼睛，真是簡潔的名字。寵物的診所所以叫寵物診所，一個字都沒有浪費。
    吳邪抱著黑花進診所的門的時候，看著藍白相間的裝修頓時有了一種進了黑店的感覺。這店裏怎麼給人感覺冷颼颼的，一點沒有人氣，反而給人一種……像下鬥的感覺。
    想著想著吳邪準備抱著貓趕緊倒退回去，背後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白毛汗，連身子都不敢轉。
    “吳邪。”從屏風後麵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啊，小哥是你啊。”
    張起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但是吳邪莫名其妙的就心安起來，好像跟著這個人就哪裏都敢去，什麼都不怕。
    “嗯。”
    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張起靈就徑自坐到沙發上再也不說話。雙手交叉，十指交扣的支在大腿上，抬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吳邪。
    陽光從門外淺淺的透進來，給張起靈白皙得透明的皮膚鍍上一層淡金色，平添了兩分柔和。睫毛纖長卷翹，在吳邪眼前根根分明，訴說著無聲的故事。
    “什麼事？”
    “啊，沒事。”好像齷齪的偷窺者被發現心事，吳邪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兒，慌忙得否認。
    “貓。”
    張起靈好像無視這一切，抬起手指指了指吳邪的懷裏蜷成一團的黑花。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好像戳到了吳邪的胸口，讓他頓時回神。
    “它吃了燒餅，可能不消化，生病了。”
    張起靈再給黑花仔細的做檢查，吳邪端了椅子在一邊觀看。看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黑花的腹部，覺得好歹是認識的，就這麼一直沉默著也太尷尬了。
    “小哥，這診所是你開的啊。”
    “嗯。”
    “小哥，這名字真簡潔啊。”
    “嗯。”
    吳邪無論找什麼樣的話題，張起靈都能以一個嗯來回答。吳邪淚奔了，這哪裏是一個人啊，明明就是一個悶油瓶。
    再次把悶油瓶這個名字送給了張起靈。就好像上千年的輪回，總是不斷的重複著遺忘，被遺忘，記起，又遺忘的過程。這中間，遺忘了自己，別人，整個世界。每一次都覺得很新鮮，卻又每一次都被打擾。
    “好了。”
    張起靈脫下手套扔到垃圾桶，解開黑花放回吳邪的懷裏，站起來去水池邊洗手。
    “多謝小哥了。”
    聽到這句話，張起靈突然覺得心尖都在發顫。吳邪以前說過多少次這句話，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你不用，隻有你不用。”
    一回頭，吳邪還是吳邪，站在那裏對著自己笑，心無城府，天真無邪。軟糯的笑容像是加了一勺蜂蜜的溫開水，甜絲絲的到了心的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