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幻境、
    “你準備把她帶到哪裏？”“路明非”無奈地問道，其實他也是想告訴白，龍族的地盤裏沒有那個女人容身的地方。
    白想了一下，回答道：“就把她安置在山上的那個洞穴裏吧。”
    這一瞬間，“路明非”終於覺得白是開竅了，終於知道不要多管閑事了，但是白的下一句話卻差點讓他摔個趔趄，“然後我每天抽時間下來看看她。”好像是怕“路明非”擔心似的，他還補了一句，“你就放心吧，你是整個龍族的王，而我隻是輔佐你，我的空餘時間比你的多很多，所以沒問題的。”
    “……”好吧，“路明非”是知道他這個弟弟的固執的，隻要決定了的事情就是無法改變的，想了想，他也是個做哥哥的，總要憐惜一下他可愛的弟弟吧。不過，要是白知道了他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他的話，他一定會火冒三丈吧。他知道白從小就想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成為一條無敵的龍，為自己的道路肅清一切的障礙。不過“路明非”卻覺得這些事情應該是他來做給白的，因為他是哥哥。
    再說了白是強大高貴的龍族，人類是無法傷害到他的。這樣一想，“路明非”也覺得寬心了很多。
    說到底，他還是怕白受到傷害而已。
    “那……好吧。”“路明非”故作寬容的樣子，擺擺手，又緊張而嚴肅地說道，“但是你要保證你絕對不會受傷！”
    白看向“路明非”，他愣了一下，這時的“路明非”不怒自威，堅毅的臉龐，看上去冰冷的神色，要是其他的龍族在這裏的話，恐怕早已被威懾得大氣都不敢出了吧，但是白是誰？他可是“路明非”的弟弟啊，從小就受到了這種“威逼”。
    他也神色嚴肅地看著“路明非”，一字一字地回答道：“是，我的哥哥。”
    就這樣，他們把那個女人放在了山上的山洞中。之後，“路明非”需要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與白也是聚少離多，他從未過問那個女人的事情，因為他相信白是能夠處理好的。
    但是就是在這為數不多的相聚之中，“路明非”還是發現了白的一些不對勁，比如在說話的時候，白經常走神，平時也是無精打采的，經常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就像是另一個人的靈魂住在他的身體裏似的，當然後麵的這些也是他聽其他的仆人說的。
    但是每當“路明非”詢問白的時候，他卻總是說沒什麼。“路明非”也沒有太在意，因為他認為這也許就是人類所說的叛逆期的來到了吧？雖然他覺得自己是沒有經過過什麼叛逆期的。
    在龍族中，龍是相當於擁有無盡的壽命的，他們的容貌身體在小時候和人類的生長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當到了自身的黃金時期後，他們的生長過程卻是非常緩慢的。正因為他們擁有無盡的壽命，所以，在產子方麵卻是非常的遺憾，要是有一條小龍的誕生，那是值得整個龍族歡慶的事情。當然，就更別說是雙生子，而且還是將來統治龍族的雙生子。
    而且他也是被事務纏身，根本無暇去顧及那麼多，所以這件事就被他拋擲於腦後了。
    但是直到那一天，整個龍族都無法忘卻那一天，但是又不願提及那一日，因為那天既是他們最偉大的王——尼德霍格蘇醒的日子，又是他們的白王叛變的日子！
    他們隻記得那日的狂亂，充滿血色的一日。傳承下來的記憶是這樣的，白王的叛變，三分之一的龍族成為了叛軍，尼德霍格鎮壓了這次叛亂之後以擎天的銅柱記錄下了叛軍的下場——尼德霍格以無上偉力摧毀了白王，殺死他，吃了他的肉，把他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燒融之後傾入火山，完全毀滅了白王的軀體和靈魂。
    但是，事實又是怎麼樣的呢？
    “為什麼？”他問。
    “不為什麼。”他回答。
    “你背叛了我。”他繼續問。
    “是的。”他繼續回答，雙目有一絲掙紮的神色閃過。
    “你後悔嗎？”他麻木地開口。
    “不，為了梅塞爾，這值得。”他雙目無神地回答。
    “梅塞爾是誰？”他壓製住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
    “那天我在山下救的那個女人。”仿佛機械一樣地回答到。
    “好！很好！”他甚至揮起了手中的匕首，暴怒中，他未曾注意到白不正常的神色。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將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而這些鮮血仿佛是有生命似的在地上流動，最終，繪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以吾之血替汝之罪，以吾之體償汝之孽，以吾之靈魂祈汝之重生！”隨之又是一長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從他的嘴中念出。
    他知道，這是在召喚尼德霍格，這天本來就是“路明非”成年之時，本來隻需接受傳承的記憶，但現在“路明非”卻將自己的身體也獻祭了，讓自己成為尼德霍格的容器，一個身體中有這兩個靈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們也不清楚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尼德霍格還是“路明非”了。
    他雙眼泛著血光，狂暴無比，恢複了龍族的最初形態。最終的結局和那傳承的來的記憶是一樣的，白王死掉了，隻是，他的靈魂並未徹底消失。隻因為一個更令人震驚地原因——在“路明非”的身體中，有兩個靈魂，他們沒有相殺，而是共存，至於這個原因就隻有尼德霍格才知道了，因為要是他要是想要“路明非”的靈魂消失的話簡直是易如反掌分。
    總之，也許是“路明非”還念著兄弟之情，所以，他並未完全毀掉白的靈魂，他還可以轉生，不過，將忘記一切，作為一個普通的人或者龍繼續活下去。
    尼德霍格不止一次嘲笑過“路明非”愚蠢的善心，但是他也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行動。兩個人，不，兩條龍的靈魂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在一起，有些時候是“路明非”在控製身體，有些時候又是尼德霍格在控製身體。這倒是弄得他身邊的人惶惶不安，不了解內情的隻能以為是他們偉大的王是有著雙重的性格，一個是冰山般的王者性情，而另一個又像是高貴的貴族性情，不羈而瀟灑。
    這一切也隻是維持到了那一天，那個人的到來，無盡的輪回，苦痛的螺旋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