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輕鬆地在鬧市中穿梭，清楚地感覺到海熒在身後追來。嘴角愉快地上揚，他簡直迷上了這種逗弄海熒的快感（變態……）。靈巧地拐進無人的小巷裏頭，想著是否把海熒甩開了之時，陰冷的劍擱在他的脖子。
    “說，這次又是想做什麼？”海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帶著隱含的怒氣。
    “美人兒，我哪會想做什麼？就是想你了。”蕭洛回過身，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朝海熒促狹地笑著。
    “少來，你一看就是不安好心。”海熒冷笑。
    “的確不安好心。”蕭洛勾著嘴角，偏了下脖子，銀色的小針從耳後射出。海熒側頭避開，瞬間被蕭洛近了身，手筋被蕭洛一彈，再也無力握劍。佩劍落在地上，雙手被蕭洛鉗製著背靠牆壁，身前是蕭洛緊貼上來的身體。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來，海熒不悅地皺了眉。
    “美人兒，你武功底子不錯。就是戒心不夠，實戰經驗不多。”蕭洛貼在海熒麵前笑道，舔了下那小巧的鼻尖。
    “混帳！”海熒目露凶光，卻掙不開蕭洛的鉗製。
    “安靜聽我說。”蕭洛靠在海熒的耳邊輕聲道，聲音也變得嚴肅，“有人跟蹤我們。”
    海熒頓時停下了掙紮，學著蕭洛的樣子在他耳邊道：“『修羅』殺手團的人？”殊不知，二人如此的形態在外人看來就如同親昵的情侶般耳鬢廝磨。
    “我查到他們來了古靈城，怕是今晚會夜襲。你們自個小心。”
    “那你呢？一個人？怎麼沒看見那四個山賊？”
    “喲，美人兒擔心我了嗎？”
    “去、死。”海熒咬著牙道。
    “話說我給了你們這麼一個消息，是不是該討一個賞？”
    “什——！”海熒還沒回神就發現蕭洛吻上了他的唇，心中一怒，狠狠地咬下。血腥味在嘴裏散開，蕭洛鬆開了鉗製的手。一記重拳落在蕭洛的嘴角，海熒擦著被吻過的唇，怒道：“無恥之徒！”
    拾起地上的佩劍，憤然地轉身離去。蕭洛取出手巾擦拭流血的嘴角，始終掛著笑，心情甚是好——向高難度挑戰是他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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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思言吃著肖想許久的冰糖葫蘆，清風拂麵搭上酸酸甜甜的味道甚是寫意。韓然漫不經心地閑逛，所謂的古代街景他早已看得沉悶。轉頭打量夏思言因為日曬而變紅的笑臉，那句『回客棧休息』始終說不出口。盡管他一開始是為了躲避煩人的顧秦才把夏思言借故拉了出來。
    “天啊，我看到什麼都想吃。”夏思言轉過頭開心地說，“牛肉麵、肉包子、饃饃、魚片粥……”
    “你前世是餓死的嗎？”
    “沒啊，是車禍。不是和你說過了？”
    “沒事。”韓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忍著不在夏思言的頭上敲下去，“接下來還想去哪？”
    “看海。去港口好不？”夏思言興奮地跳到韓然身前，對他露出一個大笑臉。
    韓然一愣，倒是被那笑容感染了，嘴角揚起：“好，這就去。”
    “嗯？”夏思言歪頭看著韓然的背後，一臉迷惑。
    “怎麼？”韓然上前把夏思言拉到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街上的情景平常無異。
    “剛才有個挑柴的大叔，現在轉進巷子去了。”夏思言說，指出那個大叔消失的巷子，“長得很像之前在城門附近賣冰糖葫蘆的老人。”
    “是麼？”韓然下意識地握緊夏思言的手，“你看錯了，人有相似。去看海吧。”
    “哪會看錯啊？我從小一直看古裝電視劇，那種蹩腳的喬裝一眼就看穿了——不就是染白頭發，貼幾撇胡子麼。你說咱是不是被跟蹤了？”夏思言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你看錯了。”韓然冷冷地說。
    “我沒看錯，你別當我小白。”
    韓然直接敲在夏思言的頭上，拉著夏思言邊走邊低聲說話，聲音沉得恨不得把夏思言烤了吃：“是，你聰明。我們被監視著，有什麼值得高興？”
    “呃——”夏思言一愣，從武俠劇的遐想回過神來。看武俠電影自然好玩，主角穿梭各種驚險鏡頭，觀眾看得喘不過氣。但要是自己成為主角，似乎、或許……不是那麼有趣。
    “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去看你的海。”韓然低聲說，看著夏思言略微變得蒼白的臉色，輕輕捏了下，“別害怕，大概是衝著我來的。那也是為什麼我和你們分房睡。”
    “衝著你？”夏思言的眉頭皺得更深。
    “嗯。別擔心，海熒會看著你的。”
    “你一個人睡不會有事吧？”夏思言擔心地說，“那些個武林高手，似乎都飛簷走壁、殺人於無形的。”
    “你就是看太多沒營養的電影。”韓然彈了下夏思言的額頭，“走吧，不快些就看不到日落了。”
    “可是，你不會有事吧？你先和我確定你會沒事，看著我的雙眼說。”
    “沒事的。”韓然低聲道，雙手搭在夏思言的肩膀，臉上掛著一絲笑意，雙眸閃過冷冽，“——我會讓他們知道，寒羽宮不好惹。”
    夏思言看著韓然臉上的邪笑，咽下了原本想說的話——他不希望韓然殺人，也不希望韓然受傷。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實在沒法開口讓韓然手下留情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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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緩緩沉入水平線，夏思言全然沒心情去欣賞。天色漸漸昏暗，夏思言始終沒有想明白——人是不是可以為了保護自己就去傷害別人，甚至殺死另一人。這樣子是正確與否。
    “怎麼？”韓然見夏思言心事重重，問。
    “——你會殺人嗎？”沉默了會，夏思言低聲道，避開韓然探究的視線看著遠方的晚霞。
    “不會。”
    “咦？”夏思言錯愕地回頭，他原本以為會被拒絕或是再次被打。
    “答應了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你叫我不殺人，就不殺。”韓然道，認真地看著夏思言在夕陽下發亮的雙眸，“我要你知道，我不會違背任何一句我對你說過的話。而這一切並不會成為我的負累，我永遠不會說出我辦不到的事。”
    從錯愕至理解韓然話中的意思，笑顏漸漸在夏思言的臉上綻放，點了頭，對韓然伸出尾指：“那麼，我們說好了。來打勾勾。”
    “你還是小孩嗎？”韓然揚起嘴角，像是冷笑。舉起手，夏思言萎縮了一下，原以為要敲在自己頭上的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輕扶在他腦後，韓然湊了過來在夏思言嘴上親了下，“我比較喜歡這樣的承諾。”
    夏思言眨眨眼，臉立即就紅了。到最後，連自己怎麼走回客棧都不曉得。似乎，韓然一直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