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言等著、盼著，幾乎變成望夫石時，終於等到了出外旅遊的那一天。那個雀躍啊，看誰都覺得特別順眼可愛。好吧，韓然除外……行，元桂老頭也不在這範圍。
    不過，除了這二人他還沒真看誰不順眼過。算了，當他沒說過。
    #
    夏思言坐在前院的大廳，同時在場的還有韓然、海熒與幾名他不認識的男子。半小時後就要立刻出發，目前海熒是在做著一些簡單的講解和報告。
    會同行前往史黎城的總共是8人，包括了韓然、海熒、夏思言、希恩和4位侍衛。基本上，寒羽宮宮主出外都是不帶侍衛，這次帶上純粹是不想顯得車隊人太少，不夠氣勢。（想想要是不帶侍衛，整座寒羽宮的代表就是那麼4個人：一個宮主、一個護法、一個不知哪蹦出來的聒噪少年和一個小廝。）
    會帶上希恩是韓然的意思：『省得你一有問題就來煩我。』當然這句話是他對夏思言說的。
    “保守估計，從這出發到史黎城需要20天的路程。”海熒說。
    “20天？很遠的嗎？”夏思言咋舌。
    “這兒沒飛機或火車。我們隻能坐顛簸又麻煩的馬車，了解？”韓然在夏思言耳邊沒好氣地低聲解釋。
    “可是你不是說有妖獸的嗎？我看小說男主角都會馴服懂得飛翔的妖獸，要出外時就乘坐在它們身上，拍一拍翅膀飛到十萬八千裏外。”
    大廳的氣氛冷了下來，海熒忽然轉過身，肩膀抖著（別懷疑，他正辛苦地憋笑）；希恩張大了嘴巴，眼睛眨個不停；4位即將隨行的侍衛石化了；院子的烏鴉歡快地叫了三聲。
    韓然的嘴角不可控製地抽搐，輕揉太陽，“你……你上輩子被車撞死時，是撞到腦袋了吧？”（某：連說話都變口吃了……）
    “沒人和你說過男生嘴巴太壞會討不到媳婦兒嗎？”夏思言不滿道。
    “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用不著你擔心我的婚配問題。”韓然隨口回答，一臉淡然，“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現在就出發。”
    夏思言歡呼一聲，幾乎是一蹦一跳的跑到寒羽宮的大門。身後的韓然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
    踏上旅程的第1天。一輛馬車和數匹駿馬在山中的小道上順利前進，騎馬的是侍衛，馬車內很是寬敞。海熒看著小說打發時間，韓然閉目養神，希恩馬車外和駕駛馬車的黃洋並肩坐著。
    夏思言興致勃勃地掀開馬車的窗簾張望路途的風景，基本上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些綠色植物。心情還是止不住的燦爛，“韓然啊。”
    “何事？”韓然沒張開雙眼，很是隨意地詢問。
    一邊的海熒則悄悄豎起了耳朵——他發現這夏公子每次開口說話都能讓他憋笑憋得胃抽筋。
    “這兒有沒有栽樹開路的山賊？”夏思言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就是忽然會衝出一大群虎背熊腰的男子，你和侍衛們就和他們來一場血鬥……”
    “沒有。”韓然閉著雙眼回答，“就是有也沒人敢劫寒羽宮的車隊。”
    “那會不會跑出一隻吊睛白額虎，狂吼一聲就震下無數落葉？”
    “不會，我從沒聽說這條小道發生過老虎襲人的事。”
    “韓然啊……”
    “安靜。”
    “你不要睡覺啦，我很無聊。”夏思言把屁股挪到韓然身邊，戳著韓然的手臂。
    韓然睜開眼，朝夏思言丟了個眼刀子，“你想我把你扔下馬車嗎？”
    於是，馬車內恢複寧靜。
    #
    踏上旅程的第4天。
    前幾天夏思言仍是不屈不撓地煩著韓然，每句話一開口就是『韓然啊，這個什麼什麼』、『韓然啊，那個什麼什麼』。鬧得韓然幾乎想為自己改過另一個名字，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夏思言的嘴裏竟然會叫得這麼順口。
    終於在韓然第7次威脅把夏思言綁在馬車後拖著跑後，夏思言轉移了目標——湊到海熒的身邊去。
    “你在看什麼書？”夏思言貼著海熒的臉問，這幾天看海熒一直都拿著手上的書本，閑時就翻閱幾下，“很有趣嗎？”
    海熒把書合上，微笑，“是朋友給的。最近挺想他的，所以就拿出來翻看。”
    “哦，是什麼樣的朋友？”夏思言聞到八卦的味道，身子靠向前，興奮地眨著雙眼。
    海熒還是微笑，把書收入懷裏，“這個下次再說，夏公子保重。”說完就下了馬車，向侍衛討了匹馬騎著走。
    “啊？”夏思言看著海熒一下子不見了蹤影，“他怎麼回事？”
    回頭望韓然，差點沒嚇出心髒病——韓然的臉近在眼前，鼻尖貼著鼻尖。雖說韓然長得粉帥，近距離觀看一張好看的臉蛋該是一種享受。夏思言還是嚇了一大跳，身子往後就倒在馬車上。
    韓然冷哼一聲，臉色不善。
    “搞什麼啊？”
    “不是叫你別製造噪音了？”
    “我哪有啊？我今天很乖，跟海熒說話也是小～小聲的。”夏思言申辯道，要不然他何必跟海熒靠得這麼近說話。
    “你少煩著他。”
    “幹嘛？難不成你希望我煩著你？”夏思言隨口道，隨即瞅見韓然臉色一變，表情甚是不自然。
    腦中閃現一絲光線，古怪的想法竄上心頭，“難道你……”夏思言緩緩地問，天啊，他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看不出啊，你喜歡海熒嗎？”
    啪！馬車內的軟墊直接砸在夏思言的臉上。夏思言沒發怒，嬉笑道：“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韓然直接在夏思言的額頭狠狠彈了下，表情說不上是冷漠還是僵硬。
    “喂！”夏思言揉著被彈的額頭，惱道，“你不能因為被人揭穿秘密就惱羞成怒打人的。”
    “我不隻打你，還想殺了你。”
    “啊……”
    “你敢跑就試試看。”一句話讓夏思言拋棄了逃下馬車的打算——認識韓然半年多，他從沒在韓然麵前逃跑成功。——小心翼翼地縮在馬車的一角，抱著軟墊。
    “對不起嘛，我……”
    韓然冷哼一聲，夏思言立即住口。
    “過來。”
    夏思言搖頭。
    “過來。”
    還是搖頭。
    “過、來。”韓然抓起夏思言當點心吃剩的蘋果，吧唧地蘋果在他的拳頭中被握碎。夏思言灰溜溜地挪到韓然身邊，心在滴血——這場景怎麼似曾相識啊？
    韓然把碎蘋果從馬車的窗戶扔出，夏思言乖巧地拿出帕子給韓然抹手。
    “說話。”韓然道。
    說什麼？夏思言差點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要是真說出來了肯定會挨幾下敲頭，“那個，韓然啊……”
    這麼一句後就沒了下文，本來他也隻是開玩笑才會說韓然喜歡海熒，還想調侃著道自己絕不會告訴別人的，再威脅他帶自己去吃大餐。——可是，如果韓然真的是喜歡海熒呢？
    夏思言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還沒理清自己心底的情緒。腦袋被韓然拍了下，“盡說些瞎話，你從哪看出我會喜歡海熒了？”
    “唔，不喜歡就不喜歡嘛。不可以打人的，是不？小學時老師也教過，要和同學相親相愛滴。”夏思言抱怨道，心底忍不住竊喜——韓然沒喜歡海熒。
    韓然冷哼，拒絕回答無聊的問題，像撫摸小動物般順著夏思言柔軟的頭發。
    “韓然。”
    “怎麼？”韓然問，難得夏思言這次叫他名字時沒加多一個『啊』的尾音。
    “以後我就一直這麼叫你。”扯著韓然的衣領，夏思言認真地說。
    “嗯。”
    “你呢？你要怎麼叫我？”
    “小白。”
    “不要，難聽死了。”
    “小貝。”
    “你當我是你家的寵物了？”
    “小白。”
    “就說不要。”
    “小貝。”
    “……你是耍我吧？”
    “怎麼稱呼並不重要。你想特別的話，幹脆就改個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