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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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房間,朱雀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
淩亂的房間,地上散落的破碎衣料。。。。。。朱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勉強壓抑住出去暴打敖犬一頓的衝動。
“王子。”
床上,那個單薄的身影,因為高燒發抖的蜷縮著身體。
走到床邊,朱雀輕輕地把手放到王子額上。
滾燙的溫度。
“不要碰我,不要。”意識模糊地,王子喃喃著。
忍著心疼,朱雀的聲音有著罕見的溫柔:“王子,是我,朱雀。”
隱約聽到朱雀的聲音,王子微微睜開眼睛。
“你病了,為什麼不吃藥?”朱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吃力地伸出手,王子望著朱雀。
趕忙握住王子的手,朱雀看見王子臉上淒美的笑容。
“朱雀,我終於知道了,麵對命運。。。。。。人。。。。。。會有多無力。”淚水再一次紛紛滾落,王子心碎地說。
心伴隨著王子破碎的聲音而疼痛的無以複加,朱雀握緊王子的手:“不是的,翊,你相信我,不是的!”
王子輕輕搖搖頭,閉上眼睛。
無力地慢慢坐下,良久,朱雀才開口說:“對不起啊,我真沒用。。。。。。”
一顆明亮的水珠滴落在王子手上。
冰涼的感覺,王子有些愕然地睜開眼,看向朱雀。
朱雀看著王子,眼角有些發紅,俊秀的臉上有著自嘲的苦笑:“明明立下了誓言,卻還是保護不了你。。。。。。”
“朱雀。。。。。。”
一直是冷酷的、成竹在胸的朱雀,王子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深深的無力感,像孩子一樣的失落負罪。
這樣的表情,讓王子很心疼,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感覺到朱雀給他帶來的心疼。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有著這樣複雜的感情在滋長。
原來即使自己多麼無力,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
“朱雀。。。。。。藥。。。。。。”王子輕輕地說。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謹慎小心地喂王子吃完藥,朱雀試探地問。
輕輕搖搖頭,王子的聲音有些飄忽:“我累了。”
“那你先睡一會兒。”朱雀把被子給王子蓋好。
固執地拉住朱雀的手,王子沒有說話。
“我陪你,放心睡吧。”朱雀在王子床邊坐下,握住王子的手。
“恩。”點了點頭,王子閉上眼睛。
曾經那個地方,是敖犬坐的。
“以前,我聽人說過,在山裏有兩隻小狼,沒有父母照顧,從小就什麼事情都自己麵對。被同類欺負了,被獵人襲擊了,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它們可以堅持下來,活的好好的。因為他們可以互相照顧,互相依靠。。。。。。”王子的眼角溢出淚水,“朱雀,你說我們會不會好好的活著?”
“會的,會的。”朱雀握緊王子的手,不受控製的淚水一顆一顆掉下來,“王子,你相信我,我們都會好好的。”
王子淡淡地笑著,沒有再說話。
夕陽灑進屋子的時候,王子疲憊地睜開眼睛。
身體還是沒有什麼力氣。
“醒了?”朱雀關切的聲音傳來,手放到王子額頭上,“燒差不多退了。怎麼樣,想吃點什麼?”
心裏有些酸澀,王子搖搖頭。
“不行,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必須吃點東西才行。”朱雀輕輕敲敲王子的頭,“快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隨便。”王子努力微微笑著,“我不是很餓。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吧。我隨便吃一點就好。”
“那。。。。。。熬點燕窩粥好不好,我再給你做幾個清淡點的小菜。”朱雀征求王子意見。
“好。”王子笑了笑。
“那我去做飯。”
看著朱雀走出房間,王子閉上眼睛。
為什麼?
即使他做了這麼殘忍的事,依然無法恨他?
為什麼剛剛看到在床邊的是朱雀,心裏會失望?
為什麼你會懷念他的笑容,他的溫暖,他的陪伴?
邱勝翊,你在想什麼?為什麼在他對你做了那麼殘忍的事之後,你還會脆弱地第一個想到他?你是不是真的愛他愛的如此無法自拔?!
無法宣泄內心地矛盾,王子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單,關節泛白。
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朱雀聽到自己心裏的歎息。
也許王子不知道,但是他注意著王子的每一個細節。
王子醒來看到他時,目光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也被他細心地捕捉到了。
那麼,一切並不是沒有轉機嘍!
朱雀的臉上又恢複自信的笑容。
“朱雀。”下樓的時候,聽到敖犬的聲音。
拐角處,敖犬看上去很頹廢。
“你。。。。。。帶王子回你家住吧。。。。。。這樣你照顧他方便一點。。。。。。對他也好。”敖犬努力使自己平靜地說。
“我會暫時住在這裏。”對敖犬,朱雀心中還是有氣,冷淡地說,“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後,你不能得到王子的原諒的話,我會帶王子回美國。”
“啊?”敖犬一時反應不過來。
朱雀懶得理他,自顧地下樓了。
“一個星期?”在敖犬身後的小傑突然有些明白,“敖犬,朱雀會這樣說,可能你還有希望啊!”
“。。。。。。”敖犬沒有什麼信心,“會嗎?”
“你們快點想辦法啊!都三天了!”敖犬對毫無建樹的兄弟抓狂,“再想不出辦法,朱雀就要帶王子回美國了!”
“你著急也沒有用啊!”小傑白了敖犬一眼,“誰讓你做的這麼出格!”
“哎,說起來,敖犬,你到底怎麼欺負小王子了?搞的這麼嚴重?”威廉和阿緯並知道詳情。
“哎呀,總之就是很嚴重,你們趕快想辦法吧!廢話這麼多!”敖犬對自己的行為也難以啟口。
“哎,要不讓朱雀來想想辦法,”阿緯建議。
“你白癡啊!”威廉狠敲一下阿緯的頭,“朱雀現在擺明跟我不是同一國的啊,你都看見他一見到敖犬就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樣子!”
“也未必啦。”小傑若有所思,“朱雀如果不想幫敖犬,直接帶王子走就好了,還什麼一星期,不是很奇怪嗎?”
“也對哦。”威廉點頭。
“朱雀,能幫我再去書房取些書過來嗎?”王子坐在床上,臉色已經不再那麼慘白。
“好啊。”朱雀站起身,“你要看什麼書?”
“隨便吧。”看什麼書都一樣,王子悲哀地想,腦海裏徘徘徊徊的一直是敖犬的影子,根本什麼都看不進去。
看到王子的神情,朱雀若有所悟:“那你等我一下。”
還在激烈地討論如何讓王子原諒敖犬,突兀地見朱雀走進書房,敖犬等人都嚇了一跳。
朱雀根本不甩他們,徑直走到書架前翻尋。
“哎,你過去問問他啊。”小傑推著敖犬,小聲說。
“我、我、我不敢啊。”看著朱雀冷若冰霜的麵容,敖犬就心生畏懼。
“哎呀,去啦!”小傑、威廉、阿緯同時推敖犬。
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沒有摔倒,敖犬尷尬地站在朱雀麵前。
“別擋路。”看也不看敖犬一眼,朱雀把敖犬推到一邊,拿著書徑直離去。
“朱雀,是不是兄弟啊?”眼看朱雀就要出門了,阿緯看不過,開口。
回過頭,朱雀冰冷的目光讓阿緯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
眉微揚,一本書照敖犬的臉飛去。
“啊!”敖犬中標。
朱雀自顧地出了書房。
“什麼啊?什麼啊?”小傑等人圍了過來,“《三十六計》?!”
四個人彼此對視,都是一臉的驚訝和不解。
“所以說。。。。。。朱雀是讓你用這個喔?”許久,小傑才緩緩開口。
“扯咧!現在才剩下四天,三十六計!哪裏有時間啊!”阿緯搖頭,“太不現實了!而且就算敖犬有時間表演,王子就會看嗎?他不會煩喔!”
“我知道!”威廉突然福至心靈,“朱雀的意思是讓敖犬使用其中一計,而且要充分體現誠心!”
“有道理喔。”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那是使用哪一計?”
“嗬嗬,”威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話這麼多!”阿緯生氣地打了威廉一下。
“我覺得威廉分析的有道理,應該是使用其中的某一計,問題是哪一計呢?”小傑進入冥思。
“啊!會不會是美人計?”阿緯很白癡地說。
“你白癡啊!”威廉用書猛K阿緯,“那個比較適合朱雀用吧?”
“哎呀,你們別鬧了!好好想一想!我不信咱們這幾個商業精英會想不出來這個問題。”小傑攔住威廉。
“總不會是苦肉計吧?”敖犬垂頭喪氣地把書扔到一邊,“朱雀真是的,幫忙就幫忙,出什麼啞謎。。。。。。”突然發現別人都在看著自己,氣憤有些不對,奇怪地問,“怎、怎麼了?”
“就是苦肉計!”小傑等人異口同聲。
“啊?!”敖犬匪夷。
“朱雀。。。。。。”索然無味地將書翻了一遍又一遍,王子看向坐在窗台上的少年。
“恩?”朱雀扭過頭。
不知道要說什麼,王子低下了頭。
“翊,”朱雀走到王子床前,“跟我回美國吧。”
“恩?”王子驚訝地抬起頭。
“回美國去,遠離敖犬,遠離這個給你太多傷害的地方啊。”朱雀帶著柔和的笑容。
遠離敖犬。。。。。。
為什麼聽到這樣的字眼,心會痛,會這麼不舍?
“你不恨敖犬對你做的事嗎?離開敖犬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去美國還可以和你媽媽弟弟團聚,”朱雀的聲音充滿了鼓惑,“翊,你在猶豫什麼?”
在猶豫什麼?
朱雀說的對,離開這裏不是很好嗎?這裏隻有傷害、隻有背叛。。。。。。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小翊。。。。。。”
“小翊,我要吃這個。”
“小翊是個笨蛋呢。”
“我會保護你的。”
任性的敖犬、開心的敖犬、溫柔的敖犬。。。。。。無數個敖犬的影子織成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將他緊緊束縛著。
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意,朱雀繼續追問:“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敖犬的溫柔,已經離不開他了?即使被再殘忍地對待。。。。。。你還是愛他愛的死心塌地?”
朱雀的最後一句話深深地刺入王子的內心,辛酸的淚水幾乎立刻奪眶而出。
“我喜歡他又能怎麼樣?像我這樣低微的人,他根本不會重視。即使勉強稱作喜歡,也隻是一時興起,時間久了自然會被拋棄。。。。。。”王子委屈地說,“我隻不過是他的玩具而已。”
朱雀半晌無語。
有些奇怪地抬起頭,王子碰到朱雀無比詫異的眼神。
苦笑一下,朱雀很納悶地開口:“好奇怪的想法!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是嗎?”王子低下頭,“他不信任我。。。。。。看到我和小煜,甚至不肯聽我任何解釋。。。。。。”雙手抓緊被單,艱難地說,“絲毫不會顧慮過我的感受,就。。。。。。敖犬,他根本就不愛我。。。。。。”
“敖犬對你做的事情確實很該遭天譴!”朱雀毫不客氣地說,“但是,這其實正說明他愛你,愛到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地步了。”
王子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望著朱雀。
“正是因為愛的很深,所以才會有這麼強的占有欲,這麼強的嫉妒心,這麼。。。。。。瘋狂。”硬生生地把“禽獸”兩個字吞進肚子裏,朱雀微微苦笑,“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敖犬,那麼細心嗬護、那麼患得患失。。。。。。王子,有時候連我都會微微嫉妒你,因為你是唯一擁有他的心的人。”
“會嗎?”王子疑惑地看著朱雀。知道朱雀從來不會對自己說謊,但是。。。。。。“那他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你不是說如果一個星期內,我不原諒他,你就要帶我回美國。。。。。。”
“他。。。。。。”朱雀語塞,心中嘀咕著:我怎麼知道他那顆笨狗頭在想什麼啊!明明已經暗示得那麼清楚了!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諒。。。。。。”王子明亮的眼眸逐漸黯淡下去,“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去留。。。。。。”終於下了決心,王子帶著決絕的神色抬起頭,“朱雀,三天之後,我和你去美國!”
“啊?”朱雀驚呼。
握緊拳頭,怒火在朱雀心中熊熊燃起:那四個人是長的都是豬頭嗎?!
“哈。。。。。。到底有什麼辦法啊!”敖犬睡眼朦朧地從桌子上爬起來,看看表:三點半。
用力推推旁邊東倒西歪的小傑,踢踢睡倒在地上的威廉、阿緯:“你們快給我想辦法啊!苦肉計!苦肉計!“
三個人哼哼了幾聲,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
“快想啊!“敖犬也一頭栽倒繼續睡。
“啊!完了!”清早,敖犬一聲慘叫。
“怎麼了?怎麼了?”小傑、威廉、阿緯都緊張地圍過來。
“完了!就剩三天了!怎麼辦?怎麼辦?”敖犬抱著頭,著急地一塌糊塗。
“唉。。。。。。”三個人立刻歪歪斜斜,睡眠不足地,“我們也不知道啊。。。。。。”
“我決定了!”敖犬拍案而起,“我去王子窗外,不吃不喝,不管刮風下雨。。。。。。總之,什麼都不管,站到他原諒我為止!”
“啊?”威廉吃驚地看著敖犬。
“哎,你腦子進水了還是偶像劇看多了?!這種爛點子,你還用!”阿緯一臉鄙視。
“爛是爛了點,不過可能是個可行的辦法。”小傑思考了一下,“不然總不能讓王子暴打他一頓吧?他肯挨,王子也未必肯打。”
“哎,”阿緯兩眼放光,“王子不肯打,咱們可以代勞啊!”
“去死!誰要給你打!”敖犬直接將阿緯敲暈,“我決定了!我現在就去!”
站在王子的窗下,敖犬握緊拳頭:小翊,為了讓你原諒我,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敖犬。”小傑頭疼地跑到敖犬麵前。
“小傑,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除非王子原諒我,否則我絕對不回去。”敖犬意誌堅定。
“哎呀,我沒有要勸你啦!”小傑興高采烈地說,“我是想告訴你,這次連老天都幫你呢!”
“啊?”敖犬不明所以。
“剛才天氣預報啊,說明、後兩天有台風過境,百分之百有暴雨。”小傑開心地解釋。
敖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