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樂回到家剛洗完澡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上前迎接。二人如慣常的擁抱，沈禦帶著微笑說：“我回來了。晚餐出去吃了嗎？”
    “是啊，和霍麒一起。”
    “我知道，剛才在樓下看見了。”沈禦笑著說，脫xia外套交給季樂，頓了頓，“——其實，我原本以為自己會生氣的。結果怎麼說呢？很平靜的感覺。”
    “是嗎？”季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是的，因為我知道小樂對我很專一，沒什麼好擔心生氣。”沈禦抱著季樂的腰。
    “當然，我不會對你撒謊的。”
    “樂，你心情不好嗎？”
    “不算是。”季樂拿開沈禦抱著自己的手，輕聲說，“但是我想談談，我們坐下來好嗎？”
    沈禦看著沒表情的季樂，猜不透季樂的心思，緩緩點頭。二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個小茶幾。季樂雙手交握，斟酌了會：“……我的晚餐是和霍麒吃的。”
    “我知道。”沈禦微皺眉頭，“——是他和你說了什麼嗎？”
    “你呢，你的晚餐是和誰吃的？”季樂說，看著沈禦的雙眼。
    “霍麒告訴你了？”沈禦的眉頭皺得更深，“我和袁可欣什麼關係也沒有。今晚的晚餐純粹是為了慶祝合作成功，我隻是不想你誤會才——”
    “沈禦，你不明白我想談的是什麼。重點不是你和誰吃晚餐，我從不認為你和袁可欣有什麼感情糾葛。而是——”季樂頓了一會，握緊拳頭，“——你對我撒謊。”
    “我是不想你誤會……”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誤會？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無理取鬧、小心眼的人，完全不信任你；還是你懶得和我解釋，就幹脆撒謊？”季樂語氣稍激動地說，深吸了一口氣緩和心情，“你知道嗎？你那樣隻會讓我認為你每次的『開會』都是謊言，私底下不知去了哪。”
    沈禦愣了愣，他從沒想過一句簡單的謊言可以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嘴巴張開後關上，無言地望著季樂。
    季樂冷笑一聲別過頭，沈禦的沉默隻令他心寒——在他看來那沉默就跟默認沒兩樣：“算了，我想我們需要冷靜。”季樂站起，剛轉過身還沒踏出一步就被沈禦從後用力擁入懷裏。
    “別走，我求求你。”沈禦的聲音充滿了恐懼，擁抱季樂的手輕微顫抖，“我們不吵架，好嗎？”
    季樂驚訝地回頭，沈禦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季樂從沒見過恐懼這情緒出現在沈禦的臉上。
    “聽我說，不要離開我，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撒謊，好嗎？我會給你幸福，我們會幸福的。”沈禦快速地說，仿佛季樂下一刻就會消失，帶著哀求的意味。
    季樂沉默著注視沈禦，眉頭皺了皺又放鬆，似乎評估著沈禦話中的可信度——沈禦頓時覺得自己像等待著審判的囚犯。
    良久，季樂說：“……好。”
    “好？”沈禦一愣，難以置信自己聽見的答案。
    季樂忍不住失笑，無法再裝出嚴肅的模樣，點了下沈禦的額頭：“我本來就沒打算走，我隻是想去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內。那可是你說的，再也不撒謊。”
    “真的？”沈禦稍微鬆口氣，放鬆緊抱著季樂的手勁，“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會騙你。你也答應我，我們永遠不吵架，好嗎？”
    “好，不吵架。以後隻有我罵你，你不許回嘴。”季樂壞笑道，戳了下沈禦的鼻子。
    “好，你說什麼都好，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沈禦低聲說，把頭放在季樂的肩膀上，吸取著對方身上的氣息安撫狂跳的心。就在剛才他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他以為季樂會離開的一刻。
    季樂撫上沈禦的後背，淡淡地笑了——他一直以為，是他愛沈禦多一些。其實，大概也不盡然。誰愛誰更多一些，這問題並不重要也分不清。隻要知道彼此是相愛的就好。
    “今晚夜宵吃什麼？”季樂問，想著給沈禦轉換心情。
    “還吃夜宵？我可覺得你最近這兒多了些肉。”沈禦捏了下季樂的腰間。
    “什麼？不、不會吧？你是騙我的吧？喂，你快說你是騙我的。”季樂追著往浴室走去的沈禦，鍥而不舍地問著。
    “……”
    “快說啊，我沒發胖。你肯定是嚇我的，耍我來著。”季樂擋在浴室的門口，不讓沈禦關門。
    “是，你一點也沒發胖。”語句清晰，一臉認真。
    ——於是，沈禦在季樂的強迫下再次說謊了。盡管這算是個善意的謊言。得到滿意回答的季樂，愉快地轉過身去廚房準備今晚的夜宵，嘴裏哼著上次沈禦為他獻唱的英文歌曲。
    “Ilaymyloveonu，it’sallIwannado。（我把我的愛給你，這就是我現在想做的唯一的事～）”
    浴室內的沈禦聽見了，微微一笑，摸摸手上的戒指。
    季樂的幸福容不下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