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聲音。
    但是卻是熟悉的聲音。
    是哪裏熟悉卻也不知道，從心底裏的那種感覺而已。
    從一出生就帶著的對這個世界的熟悉感。但這種熟悉感能給的隻有不安而已。隻有不安。
    呆呆的望著，或許是長久的沒有語言甚至沒有表情，連傷心都不懂得是什麼。那個女子靜默了許久，歎了歎氣：“那個女孩兒真的無情。”
    將盒子蓋了回去。努力眨了眨眼。但是沒有辦法，眼淚就是擠不出來。哭不出來的。心底裏便懂得沒有必要去傷心，所以哭不出來。
    並沒有發現身邊的季簞頓了頓身子，牽強的開口：“她累了，所以。。。。。。”
    那個女子隻是笑笑，笑得傾國傾城。蔑視蒼生的笑，傲視萬物的笑，生來便是如此高貴，眼前的都是螻蟻一般。或許就是那一刹那，季簞淪為了她的信徒。跡尋曾經這樣想著。
    那個夜晚很長。寂靜，隻有風的聲音。長的沒有道理一般。愛說話的季簞也沉默了，跡尋一瞬間不知道這樣的寂靜究竟是好還是不好。要知道她從來就是喜靜的。可是在季簞念叨了許久後突然之間變得安靜真的有些手足無措。
    抱著腿，靜靜的坐在衰敗的門前，看著一地的屍體漸漸地被季簞埋進了土裏。那個蓬萊的女子則是捧著那個鐵盒子，感歎雲淡風輕。從那時便討厭起她來，討厭她的虛情假意。
    季簞的沉默讓她難受。直到那個女子走進還沒有破敗的小屋裏睡了，季簞才停了下來。跡尋呆呆的看著他，仿佛已經不知道怎麼動。
    然後，她看到他笑了，笑得難過，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你不說話是不是因為你冷漠，你麵對爹娘的死連一滴淚也不留是不是因為你無心。那麼等到我也離開，你是不是依舊漠然，不會說話不會流淚！”
    話說完了，等到的依舊是她眨著沒有感情的眼眸，靜靜的看著他。他點了點頭，喃喃：“果真如此。”轉身，沒進了無邊無際的黑夜裏。
    她依舊坐在門前，隻是將頭埋進了雙臂中。力氣像是被抽幹，眼睛依舊睜著，看著衣袖中的黑。
    “跡尋，明日，不要過那條河。”
    那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間響起，然後低低歎道。有些莫名其妙，明日，怎會路過一條河？
    第二日才知道，季簞答應了那個女子送她到鳳凰閣。
    去鳳凰閣的路程不算短，但是一路艱險是必要的。
    一直想著那條河是不是這段旅途中會遇見的一條河？
    可是忐忑了一日，都沒有看見預料中的河水。直到傍晚。
    河水奔騰，河麵上的風呼嘯著翻滾。
    那個蓬萊的女子揚起下巴，對著季簞道：“怎麼樣，比比誰先過去？”
    季簞雙手抱拳奉陪。
    卻是一個不注意，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跡尋推倒了那個女子搶走了盒子，朝著一旁跑去。
    季簞有些火，怒吼著叫跡尋站住，跡尋卻是不管不顧的朝前奔跑。
    蓬萊女子站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追盒子。”
    兩人一同追去，幾乎就是繞了河走了一圈才追上跡尋，那個時候卻是跡尋已經累暈了過去。
    有些不明白。跡尋偶爾任性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次卻是莫名其妙。
    之後很多次都是這樣。
    每一次，都是在他的暴跳中逃的遠遠的。可是看見她熟睡的臉龐，卻又不忍心責怪。一次一次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