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我弟弟一輩子的幸福著想！”我義正詞嚴地說。
    “單身貴族也不錯啊。”顧言晟不以為然。
    我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單身‘鬼’族，也就你吧，成天在外麵禍害民女啊。”
    “算了算了，你別義正詞嚴了，我們去POPBAR吧。”顧言晟根本就不理會我，也不看看我臉上是不是忽然有了正義的霞光。
    “你請客啊。”我自然而然地接下一句。
    “行啊，走了走了。”顧言晟站起來推著我就走，我眨了眨眼：“要不要叫陸晚塵？”
    顧言晟眼神灼灼地看著我，良久，才說：“讓他好好休息吧，最近他也很累了。”
    “好吧。那我們倆去。”我略帶失望地說。
    顧言晟又是深深的一眼，看的我直哆嗦，好像妻子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感覺。呸呸呸，這是什麼比喻呢。
    顧言晟的心情確實是不好，而且比上一次更加不好了，就連半途有跟他一起飆車的人過來搭話，都被他怒喝一聲給嚇跑了，我在一邊看著他，心裏也擔心起來，就連顧言晟這樣的人，都被逼得這樣狂躁，這件事，看來真的緊急了，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再去跟蹤楚憐，為顧言晟和陸晚塵分憂。
    我在這裏為顧言晟擔憂，顧言晟卻不領情，一個人捧著一瓶紅酒不斷地喝，好像在努力灌醉自己，嘴裏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偶爾還傻笑一下，嗬嗬嗬的，怪嚇人。
    我隨他去了，看向舞台上正在唱歌的男生。那個男生是POPBAR新來的駐唱，會彈吉他，也自己寫歌，似乎是家裏條件不錯，但是他執意要到酒吧裏來駐唱。我看著他，十八九歲的年紀，跟林逍然差不多，簡單的平頭，穿著黑色的襯衫，竟然也不覺得冷，調試好了吉他就開始自彈自唱，唱自己寫的歌是不是會更投入。那雙薄霜覆蓋般憂鬱的眼神伴著空靈的歌聲，飄揚在酒吧裏，我總是喜歡探尋他那雙眼，可是他的眼睛從來不會凝聚在哪裏，仿若沒有焦點，隻有自己的音樂。
    他在唱一首新歌，以前還沒有聽過。
    “那時的我們，像是縱橫交錯的小路，以為自己再通往何處，也能原路返回……那時的自己，像是冬天飄落的雪花，以為自己再擁抱溫暖，也能凝聚成原來的姿態……一日一日，唱著自己的歌，一年一年，看著自己老去……總覺得過了十八歲就不再是年輕，總以為現在就是資本就可以隨心所欲，放不下自己，不能容忍老去……突然發現早已經回不了頭，坍塌了的背景……”
    “很多年以後你還在哪裏，原來歲月靜好，也還在原地，隻是我們太匆忙，風景未看，就已經匆匆離去……再也尋不回從前，不能夠停止留下眼淚……”
    “過了十八歲，就不再是年輕。”我念叨著，竟然莫名地寂寞得想哭。我默默地看著台上的男孩，靜靜地看著他自彈自唱，陶醉在自己的歌聲裏。我也陶醉了，我不知道自己寂寞的是逝去的時光，還是那些感情，親情，友情，愛情，心裏一下子不是滋味起來。
    我正在傷感，順便裝裝林黛玉，沒想到顧言晟一下子發狂似的抓住了我的手：“林小也。林小也！”
    “咦？在呢在呢，在這裏，你別叫那麼大聲。”我安撫著他，唯恐他待會發什麼神經，讓我們成為酒吧的焦點。
    顧言晟似乎聽到了我的心聲，一下子又安靜下來，嘴裏輕輕地說話，不再像剛才一樣含糊：“林小也……林小也，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我想的可多了。”我見他乖了，滿意的輕聲回答他，估計他也聽不到我在說什麼。
    “你喜歡陸晚塵吧……你肯定是喜歡他，為什麼關心他不關心我，我跟你先認識，我們……我們認識了好久，好久了……你為什麼喜歡他呀，他……他沒我那麼喜歡你，他又沒我那麼喜歡你……”
    我愣住了，臉上漸漸熱了起來，有點手足無措地推推他：“喂，顧言晟，你喝多了，別瞎說了。”
    顧言晟一把就甩開我的手：“就是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但是，沒有我喜歡的多……嗬嗬嗬……我最喜歡你了。”
    “好好好，你最喜歡。”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付他，隻得附和著，心裏卻打鼓似的咚咚直響。顧言晟又斷斷續續地說起來，我卻不敢再聽，慫恿他喝酒，然後像哄小孩一樣說：“喂，顧言晟，別說話了，說話太累了……”
    顧言晟喝醉了，但是不傻，睜大了眼看著我，好像在說，你哄三歲小孩呢，還說話太累！所幸他沒堅持太久，又被我灌了幾杯，趴在桌子上不動了，嘴裏的呢喃也更了輕了許多，漸漸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我看著眼前的他，一下子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