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紙條的時候，男生們都咋咋呼呼的，原本就擁擠的包廂裏，此時氛圍更熱。我也笑著，一邊喝酒，一邊調侃。後來，竟像是要醉了。路哲走到我身邊，問了幾句什麼，我也沒聽清，隻是看著他傻笑。
    “嘿，我也走了。我要回去了。”我暈乎乎地跟大家打招呼。
    “你都醉了，多不安全，不如找人來接你吧。”路哲皺著眉，臉上微紅，攙著我的手臂，眼睛卻不敢看我，似乎在說，非禮勿視。
    我看著他純情的小白臉，露出一個無比猥瑣的笑容：“不如你送我算了。”嚇得路哲一愣一愣的。忽然讓我想起古代的青樓老鴇，莫非我真的很有潛質。其實，我隻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叫誰來接了，陸晚塵嗎，我跟他又不熟，還是顧言晟？不好不好，讓他們都見鬼去吧。
    我在路哲的攙扶下走到街上，打了個車往家裏去，下車的時候，我抱著他的胳膊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謝謝你啊。路……路哲。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你費心了。你回去吧，回去吧。”
    路哲擔憂地看著我：“你這樣行嗎，你家在哪裏，我送你上樓。”
    我擺擺手轉身就要走：“不用，我又沒喝醉，我自己能上去！”話剛一說完，就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倒，路哲慌忙來扶我：“林小也！”
    我還沒開口，忽然身後一陣風揚起，一個人影竄到我身邊來把我抱在懷裏，然後警惕地看著路哲，他的表情在秋日的夜風裏變得有點模糊，我看不清楚他是誰，但，我希望他是誰？
    顧言晟擺出一副“多謝你送她回來，不過現在沒你什麼事兒了”的表情，語氣有些不善地說：“我送她上去就行了。”
    我笑嘻嘻地對著路哲笑：“路哲，拜拜。”後來顧言晟說，當時那表情就跟招財貓似的，傻裏吧唧的。
    路哲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喝多了……你……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顧言晟忽然來這麼一句，不等我反駁，就直接把我拉到背上，“我送她上去了，你可以回家了。”
    我還是傻嗬嗬的，對著路哲招手。顧言晟的背很寬厚，很溫暖，趴在他背上很舒服。我環著他的脖頸，像智商個位數的人一樣傻啦吧唧地問：“顧言晟，你怎麼來了啊……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我……你別管我為什麼在這裏。我還想問你，那個人是誰？你幹嘛跟他出去喝酒？你們……”顧言晟嘮嘮叨叨地問著，我卻壓根不理會他，悶頭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到顧言晟在我耳邊嘟囔了許久，又把我輕輕放在一個軟軟的地方，我什麼也不知道，就睡安穩了。
    第二天醒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顧言晟估計是早就走了。我頭痛欲裂，記不起昨天還跟顧言晟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顧言晟後來跟我說什麼，坐在床上發呆，最後隻得放棄，搖搖頭，去拿開水來喝。
    再上QQ，顧言晟發過來大段大段的話。
    “林小也，你能給我解釋一下昨晚你是怎麼回事麼？我想去找你，可是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麼，或者你問我我找你幹什麼，我又該怎麼說，隻能在樓下徘徊。直到現在，其實我也不知道想跟你說什麼。”
    “看到那個小白臉跟你那麼親密，我腦子一熱，就衝過去了，他看上去還好是笨頭笨腦的，不然沒準我就一拳頭過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
    “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們是好哥們，你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但是，芒果跟我說要我負責，要跟我在一起，甚至，甚至是要跟我結婚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你。我不知道你會是怎樣的態度，於是我去問你，沒想到你好像很無所謂，或者說，你也希望我跟她在一起似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就忽然難過失控了。”
    “算了，你好好醒醒酒吧，我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坐在電腦前，腦子裏浮出一排疑問句：這是，什麼？
    好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怎麼知道。我淡定地到冰箱裏去拿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