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你跟誰在一起都好，隻要是你喜歡的，我們是好哥們嘛。我哪裏不希望你幸福呢？”
    顧言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又問：“那，你覺得我喜歡誰？或者說，你覺得我喜歡芒果？”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嗎……不過，你不喜歡她。”
    “那為什麼還要我跟她在一起？”顧言晟忽然變得咄咄逼人了。
    “因為你要負責啊……男子漢大丈夫……”我斷斷續續地說，有點不敢看他。見鬼，我在害怕什麼？
    顧言晟歎了一口氣轉身去，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坐到沙發上去又恢複了本性：“誰叫你見一個愛一個，現在終於栽了，怎麼樣，一山還比一山高吧。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了。”
    見顧言晟不答話，我又說：“也許你可以試著接受她？”
    顧言晟忽然走到我身邊來，抬手捏著我的下巴，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此刻眼眸裏閃爍著不知何意的光芒，炯炯地看著我：“我為什麼要試著接受她？叫你試著接受我怎麼樣？”我還一愣一愣的，就看到眼前顧言晟的臉龐被放大了似的貼近，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卻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顧言晟，你……”他把我壓在沙發靠背上，嘴唇侵略上來，細細摩挲在我唇上，我一下子傻了，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是從未想到顧言晟會是這樣。他像是發泄怒氣，帶著莫名其妙的惱火，越來越重的氣息，唇齒之間，寸寸侵略。我的心莫名地顫抖了一下，又是想要抗拒，又是無力，被他欺壓著。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伸出右手去推他，卻被他感應了似的，一手扣住，握著就放在空中，不肯退讓半分，我不知所措地咬他的唇，一股甜腥的氣息蔓延在口中，顧言晟一皺眉的工夫，就被我用左手狠狠推開。一時之間，兩人無語。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兩個人各自想著什麼，又不說話。
    過了許久——我覺得是很久，我怒氣衝衝地說：“顧言晟，你這瘋子！”
    顧言晟皺著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就這樣深深凝視著我，也不說話，不辯解，不為剛才的行為做解釋。他沉默，我卻不知還要苛責什麼。
    全世界都安靜，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對不起。”
    我斜著眼看他，兩個人麵對麵，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我卻不明白，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我現在才知道，你不但不是柳下惠，而且比西門慶還色！”我恢複了元氣，開口罵道。顧言晟卻默默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臉色陰沉，好像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或者是被我罵的無言以對，我看著他這樣子，忽然很不習慣。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隻是，好像沒有等腦子去控製身體，身體就控製了腦子。”顧言晟好像是在解釋，又匆匆地說，“對不起，林小也。”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往門外走，似乎是不想再經受這樣的心理拷問。我還坐在屋子裏，因為剛才沉悶而又莫名曖昧的氣息，不知作何反應。他該怎麼解釋，我又怎麼對自己解釋？又或者，對我們兩人來說，一個吻，不算是什麼。
    我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終於說服自己到房間裏去，好好睡一覺。
    醒來的時候看到顧言晟的短信，他還是惆悵萬分地說：林小也，快給我想個辦法擺脫左芒吧，好不好？我覺得，我應該沒有，沒有侵犯她才對。
    我鄙視地回了一句：你不想負責就算了，竟然還這樣推脫。
    顧言晟過了好久才回短信：我的感覺不會錯的。還有，你真忍心我在這樣一個小女孩的壓迫下，過完下半生？
    這樣似乎又跟原來的顧言晟一樣了，我快速地回：我忍心。把你的下半生，用來彌補你下半身犯的錯吧。
    顧言晟不服氣地說：竟然不相信哥們，真是看錯你了，林小也。
    我把手機擱置在一邊，走到陽台上，踩著一張椅子爬上去，坐在陽台上看著腳下的風景。秋風蕭瑟，卷了些許枯葉跑過去，消失不見了。城市裏，總歸沒有太多大自然的氣息。我的手不知不覺地覆上自己的唇，想著剛才顧言晟忽然受傷般的目光，還有那侵略性的吻，忽然不明白自己和他，到底在怎樣的一個界限上。
    想那麼多幹什麼？自嘲地笑笑，煩悶卻又揮之不去。我也不知道，我和顧言晟，是否還能像從前那樣，像哥們一樣毫無芥蒂地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