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忽然緊張起來。我一邊把地上丟得到處都是書收拾起來，一邊懷疑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屋子裏靜靜的，不像顧言晟，他每次來都是很自然的，就像我去他家也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想怎麼坐就怎麼坐，想吃什麼就自己拿。陸晚塵看著我收拾書，也過來幫忙，偶爾碰到一起，就迅速錯開。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該死。
    “咦。你竟然還有那麼多史書？”陸晚塵隨我一同把書搬到書房，看著書櫃下方整齊地擺放在一起的《史記》《資治通鑒》《二十四史》等史書，稍有驚訝地說。
    “恩，偶爾寫古代的故事，總要補充下嘛。”我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就是臨時抱佛腳，不能搞出太多太明顯的硬傷。不過Pin還是經常說我寫的古文裏有很多小學生都看得出的毛病。”
    “Pin？”陸晚塵念叨著。
    “哦，是我的編輯來，很強大的編輯。”我解釋道。
    陸晚塵看著那些史書就笑：“我還記得我以前特別不喜歡曆史呢。高一上曆史課的時候老是跟別人傳紙條，結果有一次，力道沒捏住，正好砸到老頭的頭上。”
    我也笑起來：“後來呢，他沒揪出你來，讓你罰站嗎？”
    “沒有，老頭視力不大好，愣是把那個紙條看岔眼了，他以為是什麼髒東西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後來就很嚴肅地跟我們班主任反映去了，說是我們搞衛生太不認真了，天花板都不掃。”陸晚塵輕輕地笑：“那時候已經過去好久了呢。”
    “是啊，有沒有很懷念你的學生時代啊？”我忽然也有了很多的感觸，“我們那時候啊，上高中的時候，每個人都跟上了發條似的，每天就是埋頭學習學習學習，都快成了機器。那時候特別無聊。但是我很喜歡曆史課，覺得就是聽故事，聽著聽著一節課就過去了。不過我的學生時代可沒你有那麼多好懷念的東西了。”
    “懷念啊，有時候也懷念，那時候哪裏有那麼多束縛，也不用想那麼多。”陸晚塵歎了一口氣，“長大了，就得承擔責任。”
    “說的也是。你上學的時候早戀沒？”我衝他擠眉弄眼地。
    陸晚塵想了想：“沒有。就有跟輕雪一個。那時候天天調皮搗蛋，哪裏有什麼心思去談戀愛啊，覺得女生啊，好麻煩，又要哄著，又要陪，太麻煩了。”
    “就沒覺得什麼女生很漂亮？沒個班花校花什麼的？”我取笑道，“這不是男生的保留節目嗎？”
    “沒有吧，可能他們有討論，不過我沒參與。校花班花嘛，追的人都是很多的，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去插一腳。”陸晚塵笑著說，“那時候的校花班花都是成績好的，班長啊什麼的，我都不喜歡。”
    “哦喲喲，你算是男生裏很有個性的那種。那時候我們班的男生啊，就沒有沒給女生寫過情書的。再說了，你沒必要這樣貶低自己嘛，你長得那麼帥，肯定很多人暗戀你。”我偷偷去看陸晚塵的表情，竟然有一點點靦腆：“其實也沒多少。人家不是說了嗎，年輕不懂愛情。我就記得有個情書寫得比較有個性，說是願意一輩子跟我一起上學。我當時就想，我還能上一輩子學啊，我一天都不想上。”
    我笑出聲來：“那時候的情書可純了，你怎麼回複人家的？”
    “我就塞在書包裏就背回去了。後來被我媽看到，我媽就說這是什麼，我就說別人給我寫的，我媽就沒說什麼，看我也沒什麼掩飾，就直接拿去丟掉了。我也沒說什麼。也沒回複，後來見到那個女生，也沒什麼意識說，她就是我給我寫情書的那個。”陸晚塵說著，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是不是很沒趣？”
    我點點頭：“你可辜負人家的真心了，可能是那時候還沒開竅。不過，你這樣的人啊天生就是桃花運好的，誰做你的女朋友一定特沒安全感。”
    “還好啊，我根本就很少跟女生打交道，怎麼會沒安全感呢。也沒什麼人跟我表白什麼的，因為她們都覺得我很木頭啊，不懂浪漫啊，這樣子。我在公司是很愛裝深沉的。”陸晚塵說，眼神灼灼。
    “這樣啊。”我轉移話題，“收拾東西走人吧，太晚就不好了。”
    “恩。”陸晚塵溫和地說。我看著他的側臉，忽然覺得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