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煙起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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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絲絲冷冷的清新氣息正從紙窗的夾縫傳進來,環顧房內,蘇皓月……不在。昨晚吃飯的時候他醒過一次,是被餓醒的,起來吃了個飯,洗了個澡。回自己房裏躺著,醒來卻又發現這裏不是自己房裏。所以下意識想找蘇皓月是不是在。可他不在,上朝去了?許是吧…但他好像說過不用上的啊……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吃過早飯,想去看看蘇府的哪些地方有用得著自己的,去幫個忙,今天絕對不要出門,打死都不要……
正當他經過客廳的時候,不經意瞄了一眼客廳,有四個像雕像一樣的人坐在那兒,誒,眼花了吧,西苑就想著當做沒看見,他什麼都沒看見,快速路過。
坐在客廳裏的其中兩尊雕像動了起來,西苑加快了步伐,卻聽到喚他的聲音
“大哥!”
“小苑!”
西苑不得不停下來,頓了一下,轉過身笑笑說
“誒,早啊。”
那兩人各占一旁,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大哥,你跟我回去吧。”
“小苑,你這兩年一直在侯爺這裏麼?”
“大哥,你回去給我好好說說你這兩年都去了哪裏。”
“小苑……”
“我……”
唐縈在那邊看著,不知是該同情西苑好,還是說西苑莫名開始搶手了。
他今早來到蘇府的時候,剛好碰見也是剛來的他們,西苑估計還在睡著,蘇皓月估計不怎麼待見這兩人,這會還沒出來見人,兩人一看見他便定定地看著他,讓他怪不自在的,說著
“呃,好像我來得有點早了,那我先回去。”
“等等!”那兩人叫住他,林轍先開口
“紜墨,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問他的無非是他是不是早就找到小苑什麼什麼的,唐縈忽略很多細節,隻是簡單交待一下他是什麼時候見到西苑的,而不告訴林轍西苑的下落也是西苑他自己的意思,至於為何他會住在蘇皓月府裏,並且和蘇皓月的交情看起來不簡單的樣子,唐縈就說自己不知道,心裏直歎氣,有些事情還是西苑自己親口說比較好。
這兩人現在就抓著西苑問了一大堆的問題,但目的都一致,就是想讓西苑跟他們走。蘇皓月正不耐煩,卻見西苑撇開他們兩個,噔噔噔地向他跑來,站定在自己的身旁,聽到他說
“我……我現在是蘇侯爺的下人。”
唐縈挑眉,蘇皓月閑雅地喝著茶,心裏對西苑的這聲“蘇侯爺”弄得怪不舒服,那兩人等西苑繼續說下去
“我是兩年前流落街頭,得蘇侯爺解救,便答應做牛做馬想要報答他,簽了賣身契,我現在是侯爺的下人。”
“我給你贖身。”
兩人皆是異口同聲。西苑搖搖頭
“這是我自願的,我要有始有終,要有原則,所以你們別再說讓我跟你們走了。”
蘇皓月的心情變得莫名的好,唐縈想不到西苑居然會撒謊,還把事實扭曲了,明明是他救的蘇皓月,卻說是蘇皓月救了他。不過這說法就簡單了其中的某部分細節。免去了不少麻煩,這戳小孩的腦子有時候也蠻好用的嘛。
兩人聽了他的敘述,信了幾分,他不願跟他們走,也不能強迫他。而兩人都想單獨和他談談,西苑覺得他的私事在蘇皓月府裏鬧開了有點羞愧,便對那二人說
“若是哪日得空,我們可以約好在某處坐下好好談一番,我既然回到雲安就暫時也不會到哪裏去,你們想來找我的話,直接在蘇府後門喚我就好了。”
林轍和聞人飛宇各自思量了一下。既然西苑這麼說道,便也答應,況且這裏是侯爺府,鬧開了隻會讓西苑難做,而他們也還有各自的事要做,便以這個為借口都走了。但始終不保持同一步伐和速度,兩人隔得遠遠的出了侯爺府的門。
等他們走了以後,蘇皓月輕輕磕著茶杯說
“我可不記得你有簽過契約。”
“我……我……要不補簽麼……”
蘇皓月笑
“也行。”
蘇皓月當然不用他簽,隻不過西苑更想留在他身邊的這個事實著實讓他很高興。唐縈拉過西苑道
“我認識他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麼惡心。小苑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西苑不明白
“啊?關我什麼事?”
“嗯哼,你以後會懂的了。”
西苑還是不明白,唐縈瞧著他兩隻爪子上都有紗布,便問
“你昨天還說你沒有受傷。”
“這個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的。”
“哎喲,心疼壞我了,來,親親。”
西苑躲開他的嘴唇,蘇皓月“咳”了一聲。便對唐縈道
“你該去打理你的生意了。”
唐縈憤憤地回過頭說
“你也有份!”
“我是幕後的!”
唐縈咬牙切齒地離開,一說到這個他還真得要去忙了。幕後的?!你等著,我遲早要“隱退”,讓你來做幕前的,蘇皓月!
一時間,這客廳又隻剩下蘇皓月和西苑兩個人,西苑現在和蘇皓月單獨在一起的話,不知為何開始覺得有點尷尬了,正想找個借口走開,蘇皓月先開口
“小苑……”
小苑……
這時青洛匆匆走上來,遞給蘇皓月一封帶著血跡的信,蘇皓月皺著眉頭,青洛道
“主人,這是在門口發現的。”
蘇皓月信手攤開,上麵赫然用血寫著一列大字
“莫以為逃回京都就安全了。嚴焰”
蘇皓月眉頭皺得更深了,西苑擔心著問
“怎麼了嗎?”
聽到這話的蘇皓月眉頭放輕柔許多,對西苑道
“沒事。”
他當然不是怕嚴焰的追來,而是,他不能貿貿然就和西苑出去了,因為自身的關係很可能會讓西苑受傷,嚴焰兩年不見功夫見增,也愛耍陰招,雖然蘇皓月自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西苑,但是經過上次的意外令西苑中毒,蘇皓月怎樣也不願意再讓西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嚴焰跟著他來到雲安,恐怕也沒有信上那麼狂妄,來到雲安也會讓他死得更快,除非……
他有強大的後台……蘇皓月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他是很想和西苑時常都一起出去走走,但是,更要為他的安全著想多一點才可以。他覺得昨天隻讓兩個普通侍衛隨西苑出去太過荒唐了,若是西苑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都是他保護不當。
西苑望著蘇皓月一直看著自己,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望向他處。
蘇皓月把手上的信交給青洛,讓他毀掉。西苑以前從來對他的事情都不聞不問,倒不是西苑無情,這點他很清楚,隻是他不好奇而已,而現在的西苑也不是因為好奇而擔心他有什麼事。而是因為,西苑已經開始慢慢地對他上心了,開始默默地關心他了。這讓他很欣慰,他是因為了解西苑,所以才這麼肯定。
其實,還真是完全讓他想對了。西苑對他的關心還真是不知不覺中養成的,總是受到他和唐縈的照顧,不知何時萌生了也要對他們都好好的想法,尤其是蘇皓月……蘇皓月對他與眾不同的好,雖有時候感到尷尬,但是心裏的那份溫暖騙不了自己。漸漸地,有種“親人”的感覺,自然是想要去關心和分擔的。隻是西苑現在還停留在“關心”的階段,等他什麼時候想“分擔”了,說不定那時候西苑就明白自己究竟喜不喜歡蘇皓月了,蘇皓月由衷地等著這一天。
隻是,現在還有點阻滯……
西苑見他真的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就帶著那點點擔憂的心情跟他說,他去看下小鏡的字練得如何了,蘇皓月笑著對他說
“去吧。”
真是寵溺到不行,
等很久以後的西苑時常想起這些細節,都直歎自己真的那麼呆嗎……
等吃過午飯後,又一位客人登上門來,不是唐縈,不是林轍,也不是聞人飛宇……而是盛安郡主。
那時蘇皓月剛坐在亭子裏,準備翻著手裏的書看一看,西苑偷偷去親手泡了壺茶想給蘇皓月品嚐一下。卻沒想到他一端著茶出來,就看見了蘇皓月旁邊多了位女子,認得她是那位盛安郡主。
盛安郡主見他這般模樣俊俏的人站在那兒,微微笑了一下,西苑立刻反應過來
“參見郡主。”
“嗬,不必多禮。”盛安郡主和藹道
西苑把茶端上來,給他們倒上。盛安郡主趁著他靠近,便問
“你是侯爺府裏的下人?”
西苑點點頭,他這個樣子,不像下人像什麼?
“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下人。”
這是在讚美他麼,郡主再接一句
“穿得也好看。”
西苑有點冷汗了,這位郡主的洞察力很是犀利。
蘇皓月看著這茶,再看著西苑,笑了,像是在問“這是你泡的?”西苑沒有理他,倒是郡主喝了一口,便道
“你才開始學泡茶吧,這茶泡得淡了點。”
西苑點頭彎腰道
“是,郡主教訓的是。”
蘇皓月喝上一口,卻道
“是嗎,我倒覺得剛好,淡茶也有它的味道。”
郡主沒其他的表示,笑著道
“那也是。”
盛安郡主本是來邀蘇皓月一起出去的,但蘇皓月卻以有事要忙為由拒絕了,西苑想的卻隻是,這郡主也真主動。
郡主聽他說有事要忙,便也不好繼續打擾他,隻是臨走的時候特別地對西苑笑了下,挺友好的,西苑有點受寵若驚。
等她走了以後,蘇皓月抓著西苑的手說
“小苑今個兒莫不是想泡茶給我喝?”
眼角都帶了笑意,西苑聽他叫著自己小苑,有點怪別扭的,蘇皓月不是一直都喚自己西苑的嗎。
別扭的西苑還是點點頭,蘇皓月道
“是不是該獎勵一下乖孩子呢。”
西苑抬起頭來,想說他不是小孩,他也用不著獎勵的時候,卻被吻住了。
這次的親吻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的都要長,但蘇皓月卻也隻是一直貼著他的嘴唇沒有下一步動作。但就是這樣,都已經讓西苑麵紅不已……
當蘇皓月放開西苑的時候,西苑臉紅得抬不起頭來,呐呐說
“你怎麼總是動不動就親人。”
“你自己想,想明白了告訴我。”
又是這樣!西苑有點氣惱了,拿過茶壺也不理蘇皓月了,去廚房繼續沏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