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未知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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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彩坊的位置處在雲安最繁華的區域最多人/流的路段,當朝皇帝的年號靜樂,靜樂年間的民風開放,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總愛出來走走,有錢人家總愛往紜彩坊裏看,沒錢的就總是路過,總把頭伸向那裏,看看裏麵有什麼新的花色料子,紜彩坊出什麼花色,就代表著整個雲安這會哪種款式和花色的衣服多人穿,又好看。
所以當唐縈出現在紜彩坊的大門的時候,很多女子紛紛頭來驚豔又愛慕的眼光,唐縈長相極美,而大部分年輕女子對這美貌之人都有傾慕之心,西苑在想,似乎唐縈來到雲安,一出門總是受人矚目,自己站在一旁雖也受到順帶的“一眼”注意,但是估計大夥隻是記得唐縈,下次唐縈身邊換個人他們也不會留意到就是了。
而且今天他一身月牙色的衣服,繡上青絲繁複的圖案,披著雪白的狐狸毛做成的披肩,一頭墨色長發垂於腦後。不僅是女子,許多公子哥兒也是盯著他直看。在年輕的公子哥兒看來,現時的男風當盛,雖然在老一輩眼裏還是荒唐,但是這年輕的大戶人家裏收著的男妾也是不少的。換句話來說,唐縈的出現也換來很多男人的覬覦。
西苑湊近唐縈說
“縈,好多人都看著你哦……”
唐縈眨眨他那桃花眼道
“人長得漂亮那是沒辦法的事。”
西苑失笑道
“原來你也知道你是個妖孽啊。”
唐縈在大庭廣眾下也不避嫌,擰著西苑的耳朵道
“嗯?妖孽?跟蘇皓月學的是吧,你學壞了你這死小孩。”
這時他們也在紜彩坊裏麵坐著了,倒也擋住了很多人的視線,這紜彩坊裏麵的麵積也是挺大的,與一般的布坊與成衣坊不同,這兩年它進貢給皇宮的布匹和成衣有增無減,而除卻皇宮的,想來買紜彩坊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人,所以生意是做的更大了,這店麵當然是與眾不同。精心布置的格局,上門的都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但知道唐縈是老板的並不多,隻有在店內打理生意的知道他身份,他們在內間坐著,看著店內人潮湧動,西苑不禁讚道
“其實我一直覺得縈你很厲害。”
“怎麼?崇拜我呢?”唐縈笑眯眯地問
西苑老實地點點頭,說
“人長得那麼好看,生意也做得很好。像我這樣,就隻能有幹雜活的前途。”
“嘿,我看你這樣也挺開心的嘛。人其實最重要活得開心就好,像我這樣多累啊,我倒是羨慕你來著。”
“我有什麼值得好羨慕的。”西苑嘟噥,西苑覺得他在從小到大所認識的人當中,自己總是最無用那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你要記住。”
西苑點點頭。
不一會,店裏的夥計給唐縈拿來了一封信,說是聞人飛宇前兩日擺在這裏的。唐縈覺得這聞人飛宇不簡單,一來他認識林轍,知道自己是紜彩坊的老板並不出奇,但是,他來到雲安不久,這聞人飛宇為什麼這麼肯定信會按時到他手上?他與林轍也有兩年沒聯係了,他又如何得知他現在就在雲安?不過他也認不得自己,不然的話昨日在菱蘭樓早就認出了他。
唐縈攤開信,看完了又把他重新折好,西苑剛剛一聽到是聞人飛宇留給唐縈的信就一直沉默,唐縈道
“小苑,你們家族的生意有涉及蠶絲的麼?”
西苑想了想
“以前是沒有的,但我對家族的生意也沒插手過,這兩年又換了當家,中間有什麼變動的我也不知道。”
唐縈點點頭,信上隻不過是拉攏生意的,紜彩坊製衣的蠶絲一直是從外域運送來的,是品質絕佳的上等蠶絲。
這聞人飛宇的想法很明顯,想要唐縈轉為從他那裏買蠶絲,這聞人飛宇憑什麼這麼大口氣直接來信說明他的來意呢,要知道能比得上外域的蠶絲的,唐縈還沒找到。
這時,門外似乎走進了什麼人。一陣女子們的切切私語傳入唐縈的耳朵。唐縈敢肯定,進來的是男的。店裏的小廝走進來對唐縈耳語了幾句,唐縈皺皺眉頭,對西苑說
“小苑兒,你留在這裏別亂跑。”
西苑點點頭,大概是有重要的人來了吧。
唐縈一出去看見了那人,對那人道
“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呢?”
聞人飛宇見到唐縈也一愣
“你就是紜彩坊的老板?”
唐縈挑挑眉頭,點點頭,笑問
“有問題麼?”
“啊,不,是在下失禮了。”
聞人飛宇這會知道唐縈在這裏出現,證明他在這裏附近極有可能是布了眼線的。唐縈心裏有默默的估量,聞人飛宇處事是還未夠成熟的,但是也不能小看,若他日後加以磨練,將來一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人物。而且,他現在已經開始名聲鵲起了。
聞人飛宇的來意,是不道自明的,但是……
唐縈想想裏間的西苑,聞人飛宇約他去菱蘭樓談下蠶絲的生意,他不好第一次就立刻拒絕他,隻好道
“既然如此,我先交代一些事情,就與你去吧。”
聞人飛宇點頭
於是唐縈進去跟西苑說明了情況,他讓西苑先坐著馬車回蘇府,西苑點點頭。唐縈把他塞上馬車後,聞人飛宇便道
“這是昨日我撞到的那位公子吧。”
唐縈點點頭,聞人飛宇繼續道
“他沒受傷吧。”
“無事。”
這頭,西苑坐在馬車上有點犯迷糊,大概今天起得太早了。想起剛剛聞人飛宇還特地看多了他兩眼,害他以為要被認出來了,西苑心裏直鄙夷自己,聞人西苑你這個膽小鬼。
馬車本是平穩地在街道上走著,但是從街旁的樓上不知是誰倒下一盆熱水,倒在哪裏不好,偏偏就灑在了西苑坐著的馬車的馬兒身上,馬兒受驚,揚起蹄子就開始瘋狂地奔跑起來,很多人都沒反應怎麼回事便被撞飛了,路邊攤兒也無不幸免,而在馬車裏麵的西苑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車簾揚起看到馬兒瘋狂地奔跑才知道情況危急。他在馬車裏搖晃,整個人都被震得七素八葷的。壓根不知道方向在哪兒,而馬車夫也製服不了受了驚的馬兒,後麵跟著的兩名普通侍衛正奮力追著。
不知哪兒飛來的利器,剛好擊中馬兒的膝蓋,馬兒強製性地受到了製服,一摔在地,車夫和西苑也被甩到了地上,西苑還是臉先著地,臉蛋擦著地麵的他第一反應是……肯定要破相了……
這時有人圍了上來,有人扶起那個車夫,有人扶起了西苑,那人沉聲問道
“這位公子沒事吧。”
西苑一聽這個聲音,全身都僵硬了,捂著臉,低著頭,不敢去看那個人的容貌,一時呆滯著在那裏。
這人看著西苑不說話,以為他是受到驚嚇,便對他的隨從說,帶他們到醫館看下有沒有受傷,喝點壓驚湯。那些隨從遵命道
“是,林大人。”
西苑一驚脫口而出
“不用了,我沒事。”
抬頭來,終於正式地看到了那個人……
林轍聽著聲音也是眉頭一皺,他也看著西苑卻發現這人灰頭灰腦,平凡模樣一看便知不是他夢中時常牽掛的那個人。
但是……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就算是相似,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吧?
西苑暗道糟糕,他不該說話!林轍溫和地對他問道
“公子受了驚嚇,也不知身上有沒有受傷,該去看下大夫,我乃雲安府尹,如果就這樣把公子留在這兒,就不配做雲安的父母官了。”
西苑心裏咋舌,他知道林轍做了官,可不知道林轍做了這麼大的官。他又想脫口而出說他很好沒什麼事的,但他的聲音對於林轍來說是多麼熟悉,很可能會露餡,西苑打定主意,不能說話。
林轍見西苑搖搖頭,便打算親自抓著他去看大夫,剛碰到他捂住臉的手,西苑一縮,轉身就想走,他知道他臉上現在擦破了如果放手的說不定就看得出來他現在是帶著假臉皮的,到時候可就真的“露餡”啦……
林轍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他走,他先讓隨從把車夫送去醫館,一邊抓住西苑道
“這位公子不必懼怕本官,這裏的人都認識我,我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
這時有人附和了,什麼
“是啊,林大人可是好官呢。”
“林大人是雲安真正的父母官呀……”
等等等……西苑看著被這麼多人圍著,料定他自己也不能跑多遠,就先跟著林轍走,卻不要他扶,而那兩名侍衛自然也是知道這林轍是雲安府尹,不能就這麼強硬地把人奪過來,便打定,讓其中一個跟著西苑,一個去告訴蘇皓月和唐縈。
越往醫館的地方,人也越少,這醫館的方位比較偏僻,一般的時候也不是太多的人來,西苑是一心想著要怎麼逃跑,看著走在前麵的林轍,便偷偷停下腳步,然後往來的方向跑,還沒跑開兩步就讓林轍給抓住了,林轍心中有一種可怕的預感,這人可能就是西苑。自從西苑走了兩年,他就整整找了兩年,所有的線索他都不放過,所有相似的人他要一一確認過,縱然剛剛這人灰頭灰腦的平凡模樣和他的小苑一點也不像,但是那把聲音又是何其相像!林轍知道自己執著到了一定的程度,都變得有點可笑了……
但是從兩年前的某個時候開始……他就發誓,如果讓他找到西苑,他就一定不會再次放手!
西苑還是低著頭,林轍看著他一直捂著臉有點奇怪,也不見有血留下來就應該沒破皮,林轍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不是本地人嗎?”
西苑隻是點點頭
林轍就更加奇怪了,他明明是會說話的,為何這會像個啞巴一樣?
猝不及防地,林轍拿開西苑捂住臉的手,西苑輕叫了一聲出來,果然,臉上的那塊假皮已經損了,但是損了的地方不見流血,看清楚分明就是這人有兩層皮!這怎麼可能,林轍雖不會易容,但他見過別人易容,他伸手摸到那塊臉皮的接合出,西苑想阻止他也來不及,林轍一把將臉皮撕扯下來,西苑痛叫一聲。麵下的真麵目一覽無遺,林轍睜大了他的眼睛,西苑半張著嘴巴不知道要作何反應好,林轍抓著他的肩膀……抖著嘴唇喚道
“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