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四章 隻是因為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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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月黑著臉坐在大廳吃飯,左邊音軌右邊彼岸。除了璃幽陌,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安靜吃飯。傾月放下筷子,眾人立刻緊張的看著他。傾月冷冷的掃視了他們一圈,一句話不說的起身離開。
看著傾月似乎真的生氣了,他們幾個心都懸的老高。初塵一臉要哭的模樣“完了完了,這次真的惹火小月了,怎麼辦啊?剛剛他那樣子,好恐怖!”
彼岸在心裏埋怨他們,但是沒有表現出來。明知傾月的脾氣,還要逆著毛去摸。現在火成這樣,完全就是他們自找的。隻是傾月可怕的自己都不敢靠近了。
祈傲,司空礽互相鬱悶的對視,最後挫敗的低下頭歎氣。他們以為傾月跟他們鬧著玩的,就算有什麼事上過床都解決了,這下好了,徹底怒了!
璃幽陌看他們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就無語“至於嗎你們,月月又不會吃了你們,嚇成這樣!”
悶不吭聲的音軌哀怨的瞟了他一眼“要是月真的吃了,誰還會怕啊,就是不吃才可怕!”
璃幽陌白了他們一眼放下筷子就走了,看到傾月站在湖邊,淺淺一笑朝他走去。從身後將他抱住“好了月月,真生氣了?你看你把他們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活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樣”
傾月推開他,離他遠了幾步“那是誰害的,倒是我的錯了!”
璃幽陌頭疼的皺眉“不就是壓了一下嗎,那…晚上我讓你壓回來!”
傾月無語怨懟的看著他“都是你!都是你帶壞他們的!以前哪一個敢這樣反抗我,哪個不是乖乖的順從!我說一他們誰敢說二!現在倒好了,全部都造反了,是個誰都可以對我為所欲了!”
總算是聽出來他生氣的原因了,璃幽陌討好的迎上去“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們這麼不聽話,我保證回去以後好好教訓他們,看他們以後誰還敢這樣無視你一家之主的地位,好了吧!”
傾月本來就不喜歡在下麵,因為璃幽陌,所以對他們有愧疚,偶爾委屈一下也沒什麼。但他這麼多年來都是被人奉承追捧,早就已經習慣了。來軟的他倒是好說,要是來硬的那就是直接挑戰他的驕傲!竟然無視他的反抗,還強行的上了他。雖然他也挺舒服的,但是這種現象絕對不能有!不然以後誰還會聽他的,他的話還有什麼份量!
本來就因為失去了武功心裏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被他們保護這也就算了,再讓他們這麼隨性。那他成什麼了!
人就是這樣,心境不同了,就算相同的環境感覺也會不一樣。以前被他們當成柔弱需要保護的對象,他可以享受他們的疼愛寵溺,並不會覺得有什麼。現在這樣,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在依附他們而活。一個男人,可以跟自己的愛人示弱撒嬌,甚至被他們當寵物一樣疼愛也沒關係。可是一旦這個男人失去了保護他們的能力之後,被愛人這樣對待那就是無能!
無論是傾月的驕傲還是尊嚴,這都是很大的傷害。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十分要強的男人!
傾月看著璃幽陌,憤恨的甩袖掉頭就走。
看到傾月的神情態度,璃幽陌這才有點慌亂了,真的把傾月惹怒了。可是他真的想不通,為了這點事為何要氣成這樣。
傾月沐浴完之後隨意的披了一件衣服在月光下散步,有了困意才慢慢往回走。剛回到大廳,彼岸就躊躇著不知所措的看著傾月。一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偷看,因為彼岸最聽話,傾月沒理由生他氣,所以他們就把彼岸推出去試探試探傾月有沒有消氣。
就算沒有武功,傾月也能猜到那群人一定躲在周圍,看到彼岸的樣子就猜到他們的目的了,傾月冷冷的開口“什麼事”
彼岸心裏猛的一顫,沉到穀底“月…今晚要誰過來陪你?”
“是誰要你來問的?”
彼岸心越來越慌“…不是,是我自己…”
傾月看著彼岸,麵無表情,聲音平淡清冷,卻叫所有的人嚇得肝膽巨顫“是誰?”他知道彼岸是不想出賣大家,可是以前他隻會低著頭沉默,現在竟然敢對他說謊了。
彼岸被傾月嚇的不自覺的跪了下去,躲在暗處的人也有些經不住的身體發顫。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傾月,心裏的恐慌一點點的擴大。
傾月看到被自己嚇的臉色發白的彼岸心裏有些不忍,可是這一點點不忍被怒意十足的火氣給完全澆滅了“不說?還是所有的人都有份?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嗎,嗯?”
傾月刻意拖長上揚的尾音,單單一個字,震懾力就壓迫的彼岸止不住的發抖
“…沒…沒有…”
滿意的看著自己造成的效果,傾月冷冷的勾起嘴角“沒有就好,你跟音軌也不用過來了,去睡吧”
傾月說完就回了房間。傾月癱軟的坐在地上。那群躲在暗處的人都是倒地的倒地,扶牆的扶牆。後背都已經整個汗濕透了。一個個嘴唇發白,臉色慘淡。這次,他們真的被傾月給嚇到了。璃幽陌在傾月走後也回了房間,剩下的他們幾個,手腳冰涼的發軟,好半天才緩回一絲熱氣。
連著幾天,整個山穀都是烏雲蔽日。傾月不說話就沒有人敢出聲,傾月不動筷子就沒有人敢吃飯。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惹火傾月。靠近即怕惹惱傾月,遠離又怕失去傾月。整個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一群人,靠著的,坐著的,站著的守在後院的台階上。盯著不遠處在大樹上躺著喝酒的傾月,一個個心裏止不住的泛苦發澀。本來就比較清冷的人,此時樹上的身影更加的落寞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要是為那天的事,按照傾月的脾氣早該消氣了,應該是根本就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是現在他們想問,不敢問,也不知道怎麼問。
璃幽陌雙手環胸的靠在一邊,在他眼裏,現在傾月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那麼迷茫無助,脆弱的讓人心疼。他懂的,了解傾月並不是在對他們發脾氣,而是在對他自己發脾氣。同樣都是驕傲的人,他又怎麼會不了解呢。因為了解,心更疼了。
璃幽陌慢慢朝傾月走去,他們皆是一愣,然後不安忐忑的看著。他們希望璃幽陌能夠哄好傾月,可是一想到璃幽陌可以讓傾月不再生氣,他們更加難過。人心,永遠都是在不斷拉扯!
站在樹下看著樹上的人,璃幽陌溫柔的笑著,慢慢把手伸向他“月,別怕,我們都在呢。你看,所有的人都在”
傾月看著伸向自己的手,鼻尖刺刺的發酸
“…陌…”
璃幽陌深情寵溺的看著他“前世,我愛你。今生換了容顏,我還愛你。因為愛著你的靈魂,而不是皮囊。月…他們都一樣。愛著孑然一身的傾月,也愛聲名顯赫的四少爺惜月。容顏的美醜,地位的尊卑,這些都與愛無關的。所以月,不要害怕失去。我們愛的,不是你的強大,而是強大的你!”
聽到璃幽陌的話,他們突然明白了傾月的清冷和落寞,也懂得了他當年的無情和絕決。
給了彼岸生的信念,點燃了初塵心的希望,為音軌找回依靠的港灣,帶著司空礽走出孤獨的世界,幫祈傲變得強大獨立。被強權捆綁的玉魂隻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空殼,看著堅固,實則不堪一擊。傾月的釋放給了玉魂生命,幫助他們破繭成蝶。種種的不可能傾月輕而易舉的做到了。貪狼的守護,琥珀的忠誠,左馳的臣服,皆是因為傾月的給予。
他們隻看到了傾月的美,傾月的無所不能。他們每個人都渴望著傾月,以愛的名義哪怕是個影子也要留在傾月的身邊,因為他們需要傾月。隻有璃幽陌,隻有他看到了傾月的需要。傾月一直以強大的姿態守護他們,所以對他們而言,害怕的是傾月的舍棄和離開。可是,他們沒有看到傾月隱藏在靈魂裏的膽怯。沒有看到傾月同樣的害怕失去。
脆弱的內心隻能靠外在的強悍來掩飾,傾月掩飾的太完美,完美到他們都不曾發現。都以為傾月的高貴,驕傲,與生俱來的淡漠,足以讓他藐視天下,天生就該被人膜拜。那是人類對強者本能的仰視。
當唯一懂他的璃幽陌出現,傾月會感到疲憊,因為一個人撐太久,真的很累。他可以依靠的和依靠著他的互相抵抗,傾月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一方,他是膽小的,不安的,所以他用無情來掩飾,用絕決去逃避。
當失去了盾牌,曾經依附著自己的變成如今自己需要去依附的,越發加大了他的不安,害怕失去的恐懼。如同那些越是心虛越是大聲吼叫的人一樣,傾月的怒氣隻是掩飾他的脆弱。
初塵抑製不住的哭泣,提起輕功將樹上的傾月拉下來狠狠的抱在懷裏
“小月…”
傾月好不容易從初塵懷裏掙紮到了一些新鮮的空氣,一抬頭就看到低頭抽泣的彼岸,眼睛通紅拚命隱忍的祈傲,偏頭無聲落淚的音軌,還有眸中星光點點溫柔似水的司空礽。
傾月推開初塵背對他們“幹什麼!想用眼淚換取同情免去懲罰嗎?小心我再多加一個月!”
璃幽陌寵溺一笑,將他拉到自己懷裏“月月,我們都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你怎麼就忍心讓愛你的我們獨守空床呢!不如,換種懲罰方式吧,我把滿清十大酷刑都給你備齊,讓你在床上好好懲罰我們,好不好?”
傾月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忍住眼中的濕意。轉過身看著一群哭的梨花帶雨的人“滿清十大酷刑?你們真的確定要我換這種方式懲罰?”
初塵祈傲猛的點頭,璃幽陌笑的詭異,剩下的三人也用眼神示意確定。
傾月狡黠的笑著“那好,按照順序你們一個一個來!我一天玩一個!”
傾月說完就就走,他們聽到傾月的話都喜笑顏開了,這表示傾月的心,塵埃落定不再飄浮了!終於,有人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那個滿清十大酷刑是什麼東西?”
眾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迷茫,彼岸疑惑的看著祈傲“你不知道你點什麼頭啊?”
祈傲理由當然的一笑“在床上懲罰的懲罰,總比一個月不能上床的好吧!”
璃幽陌也抬腳準備回房睡覺,音軌立刻攔在他麵前“璃幽,那個什麼刑的是你們前世的東西嗎?怎麼個懲罰法?”
璃幽陌歪著頭痞氣邪肆的一笑“那要看月月要玩哪一種了,不過他說一人一天,也就是說第二次輪到你的時候相隔五天。這裏這麼多靈丹妙藥,就算不能全好,好個七八成也沒問題,足夠應付第二次的懲罰了,一個月算下來每個人差不多有六次,依此類推…音軌你放心,一個月過後你絕對還能喘氣!至於怎麼個喘法,這要看個人體能了!”
聽著這話所有的人傻了眼,難怪剛剛傾月這麼快就答應了。大家都不自覺的吞吞口水,心肝有點發顫!
山穀的鳥兒最近有些不太安寧,半夜常常被淒慘的叫聲嚇的撲騰翅膀羽毛直掉的。後半夜就會被曲不像曲,調不成調的咿咿啊啊吵的無法安睡。有不少樹枝上都鳥去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