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出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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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耳畔輕輕拂過,猶如戀人般的撫摸,衣擺隨風輕柔的晃動,伸出手掌,看著斑駁的陽光在指尖纏繞流轉,很愜意,躺在粗大的樹枝上貪婪的呼吸著芬多精,幾乎習慣了這樣恣意的生活,但僅僅是幾乎、
“月兒,怎麼又在樹上睡覺,也不怕摔下來,還不快下來”
師傅充滿慈愛的聲音在樹下響起,微微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如琉璃。從樹上跳了下來,身形微晃,還未站穩師傅已伸出手來攙扶,傾月衣袖一拂,輕打開那欲攙扶自己的手
“師傅有何事?”
聲音輕靈優雅,卻猶如寒霜般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木然輕愣了下,緩緩開口“師傅要閉關幾日,這幾日的糧食師傅已為月兒準備妥當,月兒無需費心,師傅不在的幾日,月兒要好好照顧自己,切記要按時吃藥…。。”“知道了”
傾月不耐的應聲到,然後轉身離去。本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木然被傾月冷冷的打斷,看著自己心愛徒兒清冷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傷感,輕歎了口氣,便去為傾月準備這幾日的生活需求。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會有淡淡溫暖笑意的眼神逐漸被冰冷覆蓋,時常會伴在身邊的香軟小人兒,開始那麼自然卻又刻意的避開自己,雖然從前的話也不多,但也不像現在這般不帶絲毫感情,木然不明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詢問,最後隻能歸根到徒兒長大了,自然不再像小時候那般粘著自己,木然想著心中苦笑,但手中的活沒有一絲懈怠。
傾月側躺在竹榻上,看著房中為自己不停忙碌的身影,手微微用力,刺痛從手心蔓延開來,努力壓下心中的苦澀,定定看了眼那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閉上眼睛側過身去,不再理會。木然從房中出來就看見在竹榻上睡去的傾月,急忙拿起床邊的薄被輕輕的覆蓋在那如冷月一般的小人身上,眼神流轉,想要將傾月臉上的碎發撥開,似乎想到什麼,手在半空中突然停下,隱去眼中的不舍,腳步輕柔的離去。睫毛微微輕顫,依舊沒有睜開,最後竟真的沉沉睡去。
木然已經閉關數日,傾月站在樹上,細看之下便能發現,傾月腳下僅僅隻有一片葉子托住整個身子的重量,可見,傾月的輕功到了如何出神入化的境界,俯視整個山穀,這是自己重生後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碧落穀。當自己重生後睜開眼看見的便是碧落穀中那澈藍的蒼穹,然後就聽見那人輕柔的喚自己月兒,眼神溫暖充滿喜悅,似乎在看待上天送與自己珍貴的禮物,後來傾月才弄明白,木然撿到自己的時候,這具身體已經斷氣,正準備將自己埋葬的時候卻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息,便把還有一口氣的自己帶回穀中,除了能證明自己是個富家子的雙蝶玉佩之外,其他一無所有,說是玉佩,其實也就是一個刻著兩支蝴蝶的玉扳指,蝴蝶中間刻著月字,隻是當時的傾月太小,根本不能帶,也不喜歡戴扳指之類的東西,現代人的觀念覺得很老土,所以一直用紅繩子掛在身上,其實傾月更傾向於黑色的繩子,可惜木然說不吉利,木然不給,自己自然也就沒有,隻能戴紅繩了。人真的是種很奇怪的生物,在那個世界活的膩了,倦了,了結了生命,帶著記憶來到新的世界,或許是人不同了,或許是環境不同了,或許是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心,真的輕鬆好多,所以傾月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安逸舒適,與世無爭,那也是澈向往已久的生活,閑看庭前花開花落,醉看天上雲卷雲舒。
傾月輕揚起頭,眼神迷茫無助,深深吸了一口氣,緩釋了眼中的澀然,留戀,不舍,傷痛,還有一些讀不懂的情愫在那如冷月般的清眸中一逝而過,十四年的種種,那人的聲音,那人的淺笑,那人的疼愛與寵溺,含笑的眼眸清晰的在腦海中揮散不去,漸漸與記憶裏的溫柔重疊,胸口的悶痛將傾月從回憶中喚醒,扯起一抹似是嘲諷的笑,不帶一絲遲緩,翩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