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為什麼你要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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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店二樓北角有個小宴會廳,長方型的內室擺著五張圓桌。撿了三張桌子分別坐下劉思雅要來菜單讓大家隨便點。小孩子們麵皮薄白吃白喝已經很不還意思了哪敢再做主點菜?一番推讓下劉思雅叫來服務員定了最貴的包桌菜。
    給老板家做菜廚房都插隊加塞,不一會兒菜就上齊。
    前菜是五香牛腱,鹵水拚盤,香拌鵝珍,時蔬桃仁,藍莓柚子,養顏木瓜。熱菜是壓鍋驢肉,粉嫩豬手,香煎牛仔骨,酸菜煮羊肉,土雞茶樹菇,蒜蓉粉絲蒸扇貝,豉汁開屏鱘魚,上湯娃娃菜,地骨皮炒雞蛋,珊瑚山藥。最後還有一盆淮山甲魚鍋。
    六涼十熱熱一湯,預備主食是一籠,菜包一籠鍋貼一籠榴蓮酥。
    色香味俱全玲琅滿目擺滿一大桌,李彤一邊看拿菜譜一邊對著菜,菜價累極金額已經讓她大腦當機說不出話來。郝靜吞吞口水對劉思雅說:“太豐盛了吧。”
    劉思雅抿唇冷笑,說:“心疼什麼還比不上一條項鏈貴,我節儉有什麼用。”
    郝靜聽得出她話裏有話不敢再開口。堵住嘴巴最好的方法就是吃東西,郝靜幹脆把臉埋在食碟裏與食物奮戰。略苦的柚子淋上一層藍莓醬就變得清甜爽口,木瓜中間掏空灌了牛奶煉乳經過冷凍切片,吃起來就像果凍一樣。牛仔骨肉汁鮮嫩,山藥軟糯蜜甜······一張嘴就收不住口不愧是頂級的飯店最貴的菜係。
    郝靜以往在眾人眼中形象還是比較高雅的,這歡快的土撥鼠進食模樣除了同院的魏言鄭斌,令其他人都大跌眼鏡。李彤掏出紙巾給她擦擦臉蛋,憐惜的說:“乖,慢慢吃哦沒人跟你搶。”劉思雅舉著相機吃吃的笑,“卡擦”又補了一張。
    郝靜剛才吃飯的時候沒少聽見“哢嚓”“哢嚓”,該不會這丫頭一直沒閑著吧?
    劉思雅舉起水杯似模似樣的站起來說:“大家相識一場做了三年的同學,常言百年修的同船渡何況我們總共三年的情分。今後也許各奔東西也許我們還會再見。無論如何我相信大家都會珍惜這難得的緣分,一生一世保留我們的珍貴回憶。以後改變了也好老裏也好,我都會記住彼此最初的模樣。在某一天擦肩而過的時候還能記憶裏的那張麵孔。”
    說到最後劉思雅有點哽咽,郝靜注意到她說最後幾句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魏言幾眼。也許旁人不覺得什麼郝靜卻敏銳發覺那稍加掩飾的情愫。她突然覺得很感動,比起盧芬芬那樣青澀的戀情劉思雅的理智隱忍更能讓她觸動。
    她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段話,對於女人來講最感動的情話就是兩鬢斑白都可認得你,隻是不知道聽到這句話的人會是怎麼的難過心痛。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劉思雅的一席話感動紛紛舉起杯來,不少人還暗自飲泣。
    劉思雅眸光微動,以茶代酒先幹為敬,大家學著她的樣子一飲而盡。
    這時一個小服務員走過來給劉思雅耳語幾句,劉思雅的笑容一下子褪盡換成難堪的表情。
    “我出去一下你們慢慢吃。”她強撐出一個笑臉給大家交代一句匆匆跟那個小服務員出去。
    看來是出事了,多半是他爸爸的風流帳。郝靜不免替她擔心,深怕這個一身傲骨的小姑娘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想了想,對李彤說:“我先去個廁所。”起身出去。
    她隻想遠遠看一眼情景如何,隻要相對氣氛平緩她就會立刻閃人。畢竟是家醜別說是倔強的劉思雅就是換做一般小朋友也不見得願意讓朋友知曉。
    郝靜一踏出宴會廳就聽見一個人女人的哭叫,“小雅你有沒有看見你爸爸?啊?有沒有?他是不是又跟那個狐狸精在一塊?是不是?你告訴媽媽他們去哪啦,你和媽媽一起抓他回來好不好?我們去抓他,狠狠收拾那個小妖精好不好?你快跟媽說他們去那裏了,不是說你見著了嗎?”
    郝靜心驚,居然就在這麼近的地方鬧起來。小宴會廳對麵還有一個小休息廳,和宴會廳相距不過三四米中間隔著毛玻璃隱約看到裏頭人影綽綽。
    “我不知道他去那裏了。媽,求你了行不?你先回去今天別鬧了,就今天行不?”劉思雅苦苦哀求著。
    “媽沒有鬧,媽沒辦法!小雅,你爸爸不愛我了他不要這個家了!我陪他快二十年,那麼多苦日子都熬過來他卻嫌我給他丟人了。他明明答應改了的,明明說了不再跟狐狸精見麵的!小雅啊,怎麼辦啊?媽活不下去了······”
    悲傷無望之極的哭叫讓郝靜眼睛不禁湧出熱意,感覺心底結疤的傷口好似重新扒開一道細縫讓她隱隱的痛。
    玻璃門裏傳出劉思雅低低的哭聲,“別找他了,沒用的!他不會改的!該不了的!不是這個也會是另外一個,媽你還不懂嗎?問題不在別人而是在他自己身上。媽你回家好不好?求你別在這裏鬧,好不好?就今天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你爸不要我你也嫌棄媽媽是不是?你嫌媽媽丟人嗎?什麼都變了,我什麼都沒了!我活著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
    郝靜癡癡站在咫尺之外的地方,眼淚從眼眶中一滴滴滑落,拚命壓抑的傷痛這一刻終於完全解封。她要重活一次,她逼自己不要去想,像沒有發生一樣,像沒有感受一樣。她想像一張純淨的白紙一樣隻勾勒自己喜歡的圖案和色彩。才發現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她從來就沒有忘記或者釋懷過。心中的傷口血淋淋的新鮮的仿佛剛剛經受蹂虐一樣。
    想忘記的,那些被她通通刪除的回憶像不受控製的電流刺入她的腦海。
    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麵孔,那個人的氣息,笑容,所有的一切一切在清晰的浮現。
    二十三歲時他說,靜,謝謝你。謝謝這個世上有你。如果沒有你我會多麼的孤獨。
    二十歲時他說,靜,我的心很小,小到隻能放下你一個人,多餘一點位置都沒有。
    十八歲時,他說,靜,我會一直看著你,一直愛著你,除非有一天你不再愛我。
    他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淋著大雨一遍又一遍的衝著她的窗戶喊,郝靜,我喜歡你,郝靜,我喜歡你·····
    為什麼要我記起來,記起來這些虛偽的記憶有什麼用!我不聽,我不聽!走開通通都走開。郝靜無助的捂住耳朵,唯有眼淚在眼中泛濫成災。
    “你在哭嗎?靜,你在哭嗎?傷心的時候都不會告訴我隻會躲起來偷偷的哭嗎?靜,不要哭了好不好?如果眼淚止不住也請來我懷裏好嗎?沒關係有我在。靜,有我在。”
    為什麼你會變,我相信世界末日也不會相信你會變。我都沒有變為什麼你會變,為什麼?
    “你在哭嗎?郝靜,你在哭嗎?”
    遲疑的語氣,溫熱的雙手猛然把她抓住。
    淚眼朦朧漸漸看清那人的臉,清俊少年越漸妖嬈的眉眼裏正流露著慢慢的心疼和擔憂。
    “鄭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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