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垂手而立，“陛下，公主殿下在門外候著。”
    “宣。”
    花傾歡進了禦書房之後，青帝便慢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領命腳步細細地退了出去。
    青帝放下手中的書。
    “坐吧。”
    公主坐在椅子邊兒上，眉目間有些急迫，卻又壓著調子，“想必父皇也知道兒臣的來意了。”
    青帝歎了口氣，並沒答言。
    “父皇。”花傾歡哀哀地道，“關於長樂姑娘的事情，父皇和母後都已經回避得差不多了，兒臣也等得差不多了，希望父皇您能告訴兒臣實情。”
    “孩子，在父皇說出實情之前，有一件事，希望你能明白。”
    公主點了點頭。
    窗外流雲悠悠，青帝繼續道：“父皇如今已經是不惑而過，快到知天命的歲數了，算是大半輩子都活過去了。”
    “父皇……”
    青帝擺擺手，示意公主把自己的話聽完，“這些年間，朕做了很多事。有成就，有收獲，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有人說朕是明君，仁愛寬厚，親賢遠佞，朝綱清明，仁政廣施，也有人說朕是昏君，重奢惡簡，大興土木，勞民傷財。但這些都不重要，朕這一生做得做好的一件事，不是繼承皇位，讓江南國泰民安，而是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因為你，朕才在詭譎的政治爭鬥中堅持下來，生存下來，盡力成為一個更優秀的國君。造就朕的人，不是朕自己而是你。在父皇的種種成就中，最想向世人炫耀的，就是朕的女兒，我的孩子。”
    “父皇……”公主忍住滿眶的淚水，咬著牙道，“兒臣已經做好準備了，您就不要再迂回了，還是說出來吧，父皇。”
    ——
    九月十五。
    太子帶著眾臣一起站在城外相迎著某個人。
    青帝沒有和他們一起。其一，那隻是他若幹兒子中的一個。其二，那人贏的隻是每年例行的五十大仗，一百小仗中的一樁，還沒有到舉國同慶的地步。其三，他是真真的沒有心情。
    公主坐在高高的城樓上看雲。
    或者，也可以理解為，她目光空洞，而雲彩什麼的恰好落在她的視力範圍內。
    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隱約間卻覺得眼前有點兒黑。
    緩緩抬起眼皮，不遠處的城牆根兒站著一個人，全身盔甲，正好擋住了太陽。
    揉揉眼睛看過去。
    恍惚間，疑似是個細皮嫩肉眉清目秀的小白臉，而且正目不轉睛地望向自己，一臉的有所企圖。
    公主擰起眉毛，“你是……”
    定睛的一瞬間，目光和陽光交錯。
    那人眨眨眼，露出六顆小白牙，叫了一聲：“小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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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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