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子的聲音，輕巧靈動，風卷花香一般。
    公主站在樓下，酸著脖子向上看，房中燈火明亮，有一人倚窗而坐，長長的發絲落在窗台上，朦朧的輪廓似曾相識，但燈火太晃，照得眼前一片雪白，又好似不曾有人坐在那裏。
    她握了握拳頭，提起裙子，蹬蹬走上樓，啪地推開門。
    一屋月光，滿室倉皇。
    麵對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物，屋裏的人並不覺得驚訝，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女子坐在桌邊，紅色長裙如蓮花般綻放，眉心一顆朱砂，便是不笑時，也是一副脈脈含情的好模樣。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呢。”她雙手托腮，歪著頭，腮邊梨窩淺淺，明豔動人。
    花傾歡皺了皺眉，“你認識本公主？”
    蘭鈺美麗的容顏中閃過一絲訝異，她轉眼去看那個一直靠在窗前，不動聲色的人。
    可惜的是，在那人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蛛絲馬跡，女子隻好又把眼光移回到公主身上，這個丫頭，還是沒變，心裏的事情從來藏不住，掩不下，你不被坑，還能坑誰？
    想當年，自己和公主的關係也非尋常，看她現在的樣子，也不像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莫非……
    一抹妖異的笑容劃過嘴角，女子心裏有了數。
    花傾歡壓了壓心中的怒火。
    那種笑容，讓人很不舒服。
    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無知。
    “公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想……”她淺笑著站起身，俏麗的麵容上現出妖嬈的笑意，話沒說完，纖細的腰肢便被人環在手中，有人在她耳邊說，“我們走吧。”
    一直沉默的身影終於走上前來，重瞳，烏發，嘴角帶著笑。
    “本公主留你在這裏是養傷的，不是讓你和這妖女打情罵俏，卿卿我我的！”
    他在看她，卻又似乎沒在看她，笑意盈盈的眼神隻是漂在空氣中，然後在離公主一個頭發絲兒的距離處停下，化開，不留痕跡。
    “站住！”看男子要走，公主脫口而出，“你，你說走就走麼！”
    蘭鈺看著公主有些扭曲的表情，笑得越來越愉悅。
    “哦，對，”司夭月從懷中摸出兩塊兒沉甸甸的金子，端端正正地擺在公主眼前的桌子上，“全當小人在公主這裏叨擾的費用吧。”
    在他的毫無好意的好意中，公主的牙不知咬掉了幾顆。
    十公主吃鱉的好戲可是難得一見的，蘭鈺抿著嘴角昵眼看看她，又緩緩抬頭看向身旁的人。
    人們都說自己是江南第一美人。
    然，事實並非如此。
    江南最美的人不是她，而是小蓬萊的宮主。無可挑剔的容貌，攝人心魄的妖嬈，不俗不豔，霸氣高傲。
    “你，你，你跟本公主說清楚！”公主的每一根發絲都在顫抖。
    有一種人，即使不動聲色，你也會在他麵前方寸大亂，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司夭月就是這樣的人。
    他安靜地說：“我覺得自己和公主殿下根本無法交流。”
    什麼？
    無法交流？
    這四個字就像四座萬仞之山橫亙在他們中間。
    “我們，我們不是朋友麼？”
    “抱歉，我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是像公主這樣，讓我覺得在她麵前，不知說什麼好的人，”司夭月眼中掛著笑，接著說，“哦，不對，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是無話可說。”
    他說著，環著蘭鈺款款走下樓去。
    花傾歡真想叫禦林軍們把他射成馬蜂窩，再捅上個七十八十劍，砍個三千五百六十刀。
    片刻後，公主突然想起了什麼，抓起桌上的金子，跑到窗前，狠狠地丟出去，“拿去買棺材吧！死！混！蛋！”
    金子在夜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響著清脆的聲音落在男子身後。
    好風如水。
    “不謝謝我？”喜怒驚愕，錯綜複雜的心情牽動了蘭鈺的舊疾，她咳嗽著，緩緩問。
    臨死之前能見到自己所愛之人，便是最幸福不過的吧。
    她垂下頭，心裏有些暖意。
    “回去吧，聽聲音，你的傷不大好。”
    也許是錯覺，蘭鈺覺得，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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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有話說】
    想看《金陵十三釵》了，想當年還去我們學校選過女演員的說，好快啊，都已經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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