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048盞 都流血了,還說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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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之秋,百鬼夜行。
屋內高懸的匾額上,“心如止水”四個字映著昏黃的燭火,反射著詭異的光。
紫衣的男子坐在地上,脖頸上的血已經凝結,像是一條豔麗的紅線。
是夜本無風,黑發卻輕輕飄起,糾纏成奇怪的姿態。
他懷中的女子緊緊地蹙著眉,桃紅色的嘴唇微微地顫抖,像是陷入了一場無邊的夢魘。
紫色的花瓣,一重又一重,如海潮般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在其中,逃不出來……
男子用衣袖擦去她額上細密的汗珠,口裏柔聲喚著,“小寧,小寧……”
窗處,傳來悠悠的簫聲,忽遠忽近,如泣如訴。
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她在他的懷中醒來,正對上那雙關切的眼。
“疼麼?”
兩人幾乎同時問道。
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花傾歡的嘴角淺淺地勾起。
每次自己在噩夢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總是他,“我先問的,你先回答。”女子嬌嗔道。
“不疼。”口氣裏帶著毫不隱藏的寵愛。
“不疼?”她伸出手指,輕輕撫上男子的脖頸,卻在快要觸到的時候,停住了,心中的酸澀化成淚,溢出眼眶,“都流血了,還說不疼?”
他願意看她笑,也從來舍不得見她哭。
“小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隻是皮外傷,不打緊的。”
男子望著自己,微笑著,表情柔和得仿佛九天上普度眾生的神仙。
是啊,你什麼時候騙過我。
小雲,天底下,我最相信你。
她說:“你知道的,我不怕死,隻是怕不能跟你一起死……”
他說:“我知道。”
目光幽幽地飄到門外。
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他走了?”
雲長隨淡淡地“恩”了一聲,表情還是有一絲不快,“你……擔心他?”
“沒有……”懷中的人心虛一樣避開自己的眼,她小聲說,“我隻是怕他遇見王廷中的侍衛,傷到無辜的人。”
細長的手指隨著心輕輕顫抖。
小寧啊,你是怕他傷到他們,還是他們傷了他……
——
玉長樂剛進屋的時候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救了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的親生母親,現在這位殿下在東宮宴請自己,十分合理,十分正常。
東宮很幹淨,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奢侈,隨著小太監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小院兒,又進了一間小屋。
長樂本以為會在正殿設宴,而不是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不過想一想,自己好像也不是很重要的客人。
屋子中似乎散發著一種很好聞的香氣,讓人昏昏欲睡。
就在恍然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最可怕的是渾身發熱,呼吸急促,就像被皮膚下,血管中,有火在燒。
有人從幔帳後走出來。
一個男人。
“你是……太子?”長樂皺起眉頭。
“沒錯,正是本殿下,”花錦繡伸出手指捏住長樂的下巴,陰測測地笑道,“你不答應做我的側妃,就隻能用這種生米煮成熟飯的法子了。”
“你,你不能……”
長樂還沒說完,就覺得口幹舌燥,連一個字都似乎不能多說。
花錦繡得意地把她打橫抱起,俯身咬住長樂的耳朵道:“放心吧,本殿下向來都是憐香惜玉的,哈哈。”
“你,你不能,我,我是……”玉長樂無力地靠在他的懷中,費力地說。
“美人,”花錦繡笑嘻嘻道,“本殿下知道,你是本殿下的小心肝,小寶貝兒……”
紅檀木的榻上,灑著白色的玫瑰花瓣。
腰帶被解開,外罩的紗衣輕輕落在榻上,露出了如雪般的雙肩。
太子的眸中頓時閃出奇妙的光彩。
異常的奪目。
“我是”,胸脯劇烈地起伏,越來越喘不過氣,“我是你的……”眼淚流出眼角,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滴答。
一滴血落在了長樂的肩膀上,如白玉上墜的梅花。
花錦繡慘叫一聲,捂住腕子。
一枚銀針穩穩地釘在他伸向女子肩頭的手上。
針尖兒穿破食指的皮膚,似乎也透過骨頭,閃閃發光地從指甲上探出頭來。
“你不能。”
是誰的聲音穿越忘川而來。
黑袍,黑發,黑色麵紗,幽幽得不似活人的嗓音。
他,突然降臨。
身後是黃泉之水,腰間是彼岸之花。
不僅是花錦繡,連榻上的長樂都打了森森的一個寒戰。
“你是……哪個?”
太子殿下的聲音在顫抖,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恐懼。
奇怪形狀的影子在牆上緩緩地移動,那一瞬間,讓人分不清影子的主人是鬼還是神。
“奉勸太子殿下,最還不要大叫,也不要動,否則針上的毒液會順著血液很快到達心髒……”
隨著那人低低的聲音,花錦繡俊美的臉一點一點扭曲。
“嘿,不過,”壓抑在嗓子底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你不會死,隻是腸穿肚爛,然後像他一樣……”
骨碌碌,有什麼東西滾落到太子腳下。
淩亂的發絲凝著鮮血覆在臉上,白骨森森中,那向外凸著的雙眼仿佛在告訴人們他臨死之前的恐懼。
那是人頭,小元子的人頭。
花錦繡張著大嘴,良久,才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像是要把自己也一同咽下去。
“喔,不對,不是上麵,是下麵,像他一樣。”
那人極好心地補充道。
蒼白的指甲上還帶著血跡。
很難想象他是怎麼殺死小元子的。
太子殿下開始後悔,後悔自己挑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後悔自己隻派小元子一個人在外麵把風。
到現在,落到了一個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困境中。
花錦繡看著那人拿起茶杯蓋,蓋子中還有水汽凝結成的珠子,他走到自己麵前,然後像拎死耗子一樣拎起自己的手,殷紅的血順著針尖流到蓋子中,落在水珠裏。
男子轉身,拔下長樂頭上的銀簪,在她的肩膀上輕刺下去,接了一滴血。
兩滴血在清水中互相撞擊,漸漸地,竟融成一團。
黑衣人把蓋子放到花錦繡麵前,冷冷道:“你不能,因為她是你的親妹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一字一字挾著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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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話說】
中秋快樂,同誌們~
俺的七花師傅終於出場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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