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ssage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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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大步離開露台。
月光將寒的影子拉得很長,那慈愛的光輝灑滿寒的背影。
禦花園中成片的綠葉,交織成一張黑色的網;涼涼的晚風拂過,若網上的獵物掙紮,窸窸窣窣,脆弱、絕望。
“主人!”藍眸的青年看見兮風染從露台進到宮殿中,驚喜地衝了上去。
“輕?”思緒被倚苑輕的聲音與宮殿中華麗的舞曲所拉回,猛地回頭,對上一張驚喜的臉、一對深邃的藍眸。“對不起,你一定很著急地在找我吧,讓你擔心了。對不起,輕。”兮風染抱歉地一笑,金色的瞳孔中帶著絲許內疚。
“不會不會,您是我的主人,作為屬下的,沒有時刻保護到主人是屬下的失責。”
“以後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小染就可以了~嗬嗬~”少年的笑容總是那麼陽光,那麼溫暖,令金色的吊燈、金碧輝煌的牆與柱子都黯然失色。
“是,小染少爺。”在他的印象中,眼前的少年很童真很可愛,當然也很調皮,愛玩“失蹤”,每當被自己和兮風寒找回來的時候,總是一臉的無辜加抱歉,讓人舍不得責怪,心中的擔心、著急與小小的慍怒也隨之消散。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優美的圓舞曲聲嘹亮而柔美,披金戴銀的貴族們在舞池中旋轉著,微笑著。
然而小染卻不以為然,叫住一個侍女,拿了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品味著。
“那個。。。。那個。。。。”不知何時,眼前出現了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垂下的銀色長發噶不住臉頰上羞澀的紅暈,身著一席白色禮裙,交叉在腹前的白皙的手不安的亂動著。
兮風染抬起頭,望著少女——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雪白二字,銀白的長發披肩,雪色的禮服,白皙的皮膚,淡藍色的瞳孔,還有胸前白得刺眼的水晶項鏈。
“那個。。。對不起,我想…我是說…我想…那個…”少女臉頰上的紅暈紅得幾乎要滴血,支支吾吾地不知少女要說什麼。
“我希望…那個…我是說…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請我…跳舞…?”吞吐了好久,少女才道出了小染心中的疑惑。
“嗬嗬。”兮風染溫柔地一笑,放下酒杯,站起身,彎著腰,一手別在背上,一隻手伸向少女,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真的嗎?!哈~太好了~”少女高興得忙把自己的手放在小染的手中,另一手搭上小染的肩。
又一隻舞開始了,少年微笑著與少女在舞池中旋轉。少女潔白的衣裙如雪白的浪花,飄逸著,與音律一起旋轉著。少女白淨的臉上飄著多多紅雲,粉嫩的唇無法抑製的上揚,隱約露出一兩顆白白的牙齒。
“呐,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水靈靈的藍瞳清澈、透亮,若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閃爍著稚氣的光芒。粉嫩嫩的嘴唇若剛摘下的雨後的新鮮櫻桃,小巧、玲瓏,甚至帶著誘惑。
“兮風染。敢問小姐尊姓大名?”
“原來你是兮風侯爵啊?啊,久仰大名咯~沒想到我的舞伴竟然是兮風侯爵耶~哦,我的名字是纖塵令~哎,這名字跟個男生似的。”少女滔滔不絕地講著,毫無一個淑女的形象。外表看似文弱羞澀的纖塵令竟然如此和藹可親,大方開朗,活潑,似乎與那一席純白有些不沾邊。
“哪裏,‘令’這個名字念起來很好聽啊,‘令’由‘今’和一點組成,意為今天更好一點,想必令尊希望小姐每天都更上一層樓吧。”
“哈哈,你真有意思~謝謝你哦~~”
“嗬嗬。”
一曲終了,人們稍稍停下休息。
“兮風侯爵!”一個侍女提著裙擺急匆匆地像兮風染跑來。
“怎麼了?”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有急事,這裏不便說,請跟我來。”侍女看著煞是眼熟,貌似便是王後的貼身侍女。
“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呢……”被一個低下的侍女這樣無厘頭地給叫走自己的舞伴,纖塵令很是不高興。一個卑賤的奴隸怎麼能用這種語氣對上級說話?還叫別人跟自己走,真是沒有教養!
“令,沒事兒,她是王後的貼身侍女,我認識。”小染對著令莞爾一笑,“抱歉小姐,恕在下失陪了…”
“沒關係沒關係~”麵對少女的平易近人,少女的心中湧起了一絲絲不一樣的情感,目送兩人遠去。
侍女在穿梭在人群中,走得飛快,兮風染似乎有些跟不上侍女的腳步,隻得小跑起來。穿過華麗耀眼的殿堂,走向黑暗的長廊,樂聲逐漸隱退,笑聲逐漸消失。似乎隻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與急促的腳步聲。
侍女猛然停下,轉過身,焦急地說道,“打擾兮風侯爵真是對不住了,隻是奴婢有急事要對侯爵說!而且事關重大,不得不避開別的賓客們。”
“什麼事?”望見侍女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那並沒有因疾步行走而血液沸騰起來的臉反而是一片蒼白,少年隱約覺得不妙。
“王後她失蹤了!”一語道破心中疑惑,但這確鑿是把少年嚇了一跳。
“失蹤?明明有那麼多的衛兵把守在門口,還有那麼多的侍女陪著怎麼會失蹤?今天是王後的生日,她馬上就要上場了啊!你們怎麼搞的啊?!”少年不禁有些慍怒,畢竟,除了王子公主,王後最疼的就是自己了,把自己當做親生兒子般看待。
“對不起,侯爵,隻是王後說她去更衣室換衣服,也不讓我們跟著去幫忙,結果…結果就一直沒有出來…我們在外麵使勁敲門、喊王後,裏麵絲毫沒有回應…所以,所以我們隻好鬥膽用王後的鑰匙開進去,結果發現王後已經…已經失蹤了!”侍女說著,眼眶不禁紅腫起來,晶瑩的液體充盈在眼眶四周。
“我去更衣室看看!先不要讓客人們知道,派衛兵們趕快去找,千萬不要驚動客人們!”
“嗯是…是…”女仆說著便繼續奔向長廊深處。
“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失蹤,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兮風染飛奔回到殿堂,找到寒和輕,在他們耳邊低語幾句,便一起來到王後的寢室。
王後的寢室內,侍女們急得不知所措,有的在哭,有的還想從更衣室窗戶上跳下去找王後。
滿是金子般耀眼的堂皇寢室,被陰霾所籠罩。
“一群廢物。”染憤憤地吐出幾個字,徑自走向王後的更衣室。
偌大的更衣室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件件玉錦之衣,金邊鑲嵌的窗戶向外打開,迎麵吹進來的晚風將窗簾拋向空中。透過空空的窗戶,明月清晰可見,而此時,像是在嘲笑般,愚弄般。涼爽的晚風不再清涼,帶著緊張與恐怖的氣息撩起染的金色發絲。
“一定是被綁架了,真是可惡。嘁。”少年稍稍顰蹙,眼眸變得通紅,用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的口吻對身後的兩位男人說到:“追上去,找不到王後別給我回來。”
“遵命,我的主人。”兩個男人如雨燕般衝出窗外,消失在禦花園的密林之中。
少年緩緩地走到窗邊,緊蹙的眉下,是一雙憤怒的通紅的要滴血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