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 第二章 被貶為侍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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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桃源閣,正值四月,桃花將落未落,隻需一陣微風,就會帶起一場花雨。
花雨下,一位少年正躺在大椅子中小憩,少年穿著一件青衣,眉頭微蹙,身旁的小幾上放著一壺茶,腳邊落著一本書,淺埋在花瓣中。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和諧。
“己兒真是好興致!”麥格裏斯笑道,帶著幾分戲謔嘲諷。
“罪臣參見殿下!”己兒雖然心中驚訝,卻不敢表露出來。慌忙跪拜在地上,半天沒有抬頭。
麥格裏斯慢慢地踱到椅子旁坐下,將冰漾攬在懷中,一隻手不緊不慢的玩弄著那壺茶。像是觀賞上麵的紋路,雖然他並不喜歡竹子。
己兒未得到起身的恩準,隻好膝行轉身,老老實實地跪著。心中既好奇又惶恐,免不了一些胡亂的猜測,一刻鍾,便緊張的流出了汗。“這是什麼?”麥格裏斯掂了掂手中的小茶壺,笑道:“罪臣還喝茶?你這罪臣的生活還真不錯啊!”
“秉殿下,不是茶,是貢橘皮”
麥格裏斯被噎了一下,收斂笑意,不輕不重地說:“我說是!”
“罪臣知罪,請殿下責罰。”己兒說的無比順溜,但語氣中卻頗有一絲無奈。
“誰和你說這個啊?我說的是這首詩……寫的倒也應景……難不成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賞罰不明的昏君?”麥格裏斯又笑了起來,帶著深深的玩味。
“罪臣不敢,罪臣惶恐!”
麥格裏斯怒極反樂,嗬嗬笑道:“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在和本殿下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事先背的文書呢!”
“殿下說的是……”
“放屁!”
“對,殿下說的是放屁!”冰漾忽然插了一句話,咯咯的笑起來。
麥格裏斯一想剛才的對話不禁也是一笑,真是的,堂堂一國的準太子殿下竟然和一個被貶的侍衛大動肝火,真是……失態!更可惡的是,冰兒剛才明顯是幫著這家夥說話!
“冰兒和己兒的關係很好啊!”麥格裏斯收斂了情緒,酸酸的冒出一句。
冰漾立刻會意這位殿下的意思,避重就輕的答道:“是啊,己兒就像姐姐一樣!還幫冰兒梳過頭呢!”
姐姐??麥格裏斯心中暗笑道,這個冰兒還真是損人損的厲害,要知道己兒原是自己的貼身侍衛,堂堂的六尺男兒啊!抬眼掃了一眼己兒,居然從臉一直紅到耳朵。心情不禁大好起來。轉而問道:“那,我對你而言,是什麼?”
“你對我而言?就是小麥啊!離開你,就相當於離開了麵粉(北方地區以麵食為主),會餓死的!!”冰漾一板一眼,極認真滴說出了這個答案。
“是像生命一樣重要吧!”麥格裏斯情不自禁的問道,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深怕生硬點會傷到冰兒。
“不是的,是比生命還重要啊!”冰漾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用輕柔地語調敘述著:“要是早點,早一點點,遇到小麥……媽媽和妹妹……就不會餓死了……”
不禁想到自己剛買回冰兒的時候,小家夥怯懦饑餓的眼神,有憧憬,但更多的是忐忑。麥格裏斯對上冰漾藍色的眼睛,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一樣,喃喃對冰漾耳語道:“對不起,是我找到你的時候太晚了。我保證,以後絕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冰漾的眼睛,真美,就像一塊稀世的寶石,晶瑩,明亮,不帶一絲汙垢。麥格裏斯一下子看呆了。
就在此時,己兒充分表現了什麼叫沒眼力見!恭恭敬敬行了叩首之禮,像念經一般說:“罪臣去刑堂領罰,先行告退!”
“算了,今天心情好!免了!”麥格裏斯一想到剛才那一幕心中就好像吃了蜜糖,說不出的開心。冰兒的眼裏也隻有自己呢!
“謝太子不罰之恩。”四平八穩的語調,完全看不出己兒的感激之情。
冰漾將去阿法斯的事全盤告訴給了己兒,要他好好準備準備。麥格裏斯起身將走,卻因腳下的異物頓了一下,拾起來一看,臉色黑了下來。將書放在小幾上,丟下一句“來人,賞艾蒙斯·蒙己二十鞭子!”便轉身離去。
冰漾看了看扉頁上的《帝國政要》四字,氣呼呼地瞪了己兒一眼,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己兒隻是笑笑,似乎並未把那二十鞭子放在心上,對冰漾拱拱手,表示自己的謝意。
伴君如伴虎,何況還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呢?
日子似乎又進入了常態,國家憑借其龐大的暴力機構和所謂的充滿人性的律法,安靜的統治著他的子民。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正常,似乎自古便是這個樣子。
政治的中心是個無風帶,從外麵看安靜平和,令人覺得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但所有深陷在無風帶的人都知道它的恐怖,周圍是狂怒的風,一個不小心,便會死的屍骨分離、誅帶九族。
“大皇子幼年因病去世,特立二皇子麥格裏斯·貝西魯特為準太子,朕命麥格裏斯赴阿法斯學習,學成後將舉行大典,正式立為太子。天佑麥卡迦!”
麥格裏斯用手拂過聖旨,心中不禁冷笑:父親大人還真是老謀深算啊!為了防止我勢力過大,變相將我外放……麥斯威爾(三皇子,麥格裏斯異母弟弟)一定會趁機擴大勢力。我不得不製止,但自己外放後勢力自然會變弱,與三皇子相差無幾,唯一能走的便是利用婚姻,找一個重臣之女,上個月便已到達皇城的東裏斯的銘月郡主自然是上上之選,但東裏斯大將軍是父皇的生死之交,心腹中的心腹。一方麵給自己勢力依靠,一方麵監視。不愧是一隻老狐狸啊!
心中越想越覺得可笑,不覺冒出一些自輕自賤的想法:帝王也不過是世上最大的小倌!不同的是:小倌獻身給男人,帝王獻身給女人背後的男人!他不仁,休怪我不義!
就在麥格裏斯不知如何擺脫老皇帝的計謀時,宮中忽然傳來消息:銘月·阿裏斯頓,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