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明朝今日遠(4)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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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司馬衷下令廢黜了那名姓萬的貴妃。女人還在癡癡地懷著期許,等待男人的恩寵和垂青,等待皇上為他報仇。想起幾日以來枕頭邊的那一一陣如雷鼾聲,根本無從想象,後來司馬衷為何會對她言及廢黜羊皇後的事由那麼反感,根本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卻反倒給自己帶來厄運,真是伴君如伴虎。
    有了案例和血的教訓,再沒有哪個妃子會愚蠢到明目張膽地跟羊皇後作對。她們靜觀時局變化,不敢輕舉妄動。皇上護著她,像佛祖的靈光庇佑天下芸芸眾生一樣,佑護著她。那個女子,似乎自身具備強大的磁場和能量,自動排斥一切反向而來的作用力,讓她們即使在她最軟弱最卑微的時候,也沒有了一點可乘之機。
    獻容逐漸逐漸恢複了體力,養好了元氣。過了一些日子,當她又一次身著華貴的禮服,挽著發髻,出席宮中舉辦的歡慶筵席,人們看到從強大的死亡的陰霾中脫身而出的皇後,還是那麼優雅,那麼迷人,似乎那些顛來倒去出現的厄運,從來就沒有打敗過她。大將軍司馬囧在筵席上,一眼撞上曾被他陷害的皇後。那樣的一個女人,黑發如緞,肌膚似雪,渾身散發嫋嫋香氣,讓人充滿了無限遐想。她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麵前,讓他感覺驚詫不已。司馬囧在心裏驀然一震,像是驚濤拍岸,引起了磅礴而有氣勢的超漲。她怎麼還沒死,她怎麼還那樣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裏。紅顏禍水。不知為何,司馬囧心裏浮現出這四個字,隱隱地有點擔憂,左右眼皮輪流地不安分地跳動。司馬囧就佯裝歡笑,走過去對皇後敬酒,雙手奉上,顯得那樣畢恭畢敬。似乎,那日宮中大雪中,一團殷洪鮮血,女人悲慘於絕的呼喊,全然與他毫無關係。司馬囧祝賀皇後身體這麼快就康複,從病痛中走出來,真是朝廷的一大幸事,也同樣是天下子民的一大幸事。真是油嘴滑舌的男人,總能把一件小事,上升到國家、天下的高度。
    獻容不語,碰到他,內心有無數接踵而至的惱怒,卻清楚知道,這顯然不是報仇雪恨的最佳時機,就接過酒,仰首一飲而盡,然後果斷地一笑。笑得意味深長:大將軍還真是客氣,難得大將軍關照,才會大難不死。
    那天的筵席,很盡興。邊關戰事告警,戎狄橫行,禍害百姓。朝廷第二批派去邊關的將領,第二天就要從洛陽出發。為此,宮裏舉辦了筵席,為這些預備赴死的將士們壯行。獻容頭一次喝得微醉,是真的想喝酒了,就端起桌上斟滿的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這情形嚇怕了那些王公大臣,沒想到他們的皇後還這麼能喝,真是俠肝義膽啊。後來在那種微醉的恍惚中,周圍喧嚷吵鬧似乎都是一種歡快氣氛,她感覺從內心,撇棄了像孿生一樣自母親的腹中帶出來的孤獨感,頭一次覺得自己也是這宮中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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